私奔引出的祸端【第二章】
〓 第 1645 期 〓
文|二丫头 编辑|王成海
“老事旧人”网上小店，保证货物品质，需要加微信再买
1
牛魁把牛鞭子甩的稀里哗啦，就像打牲口一样鞭鞭抽在春香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春香这一顿打挨的是彻底对她爹失望透顶，心里的天平在此刻也倾斜了。想到她爹平时对她另眼相看，姐姐对她不冷不热，弟弟随时可以对她大呼小叫甚至动手，眼神不好的她妈唯唯诺诺根本没有一点家庭地位，她想了一圈，觉得这个家再也不值得她留恋。也好，这下可以无所顾忌地开始自己新的人生。
挨完打第三天，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见了五格儿，胳膊上的血痕一条条，有的伤口很深还没有结痂，上面渗出的油混合着血水看上去已经化脓，五格儿买了一把安乃近，回家用擀面杖拧碎给春香露在外面的伤口都撒上药，他一边撒一边用嘴吹。
家里得不到的温情，在五格儿这里得到弥补，十八岁的春香觉得自己也是有人疼爱的人，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就这么死心塌地，义无反顾地向五格儿靠拢。
2
地里的庄稼在勤快的农民手里已经变成果实进了粮仓，场面上也就剩下点麦根儿杂碎，过几天空闲收尾，再拉回院子里留着冬天生火，农民结束了一年的劳动。
最近几天赵丑总是召唤大儿子小格儿过去干活，大儿媳烦花有些不高兴。虽然一个村里住着，但是平时不怎么来往。赵丑一家和烦花是死对头，从分家那一天开始关系就一直很紧张。
undefined
这天夜里，烦花左等右等等不见小格儿回家，于是她拿着手电筒就去婆家找人，她走到婆家窗根底，看见窗帘已经拉上，觉得很是奇怪，她正要转身进屋喊小格儿，却听见屋子里的人正在商量着什么。
3
牛魁对自己粗暴的行为没有丝毫愧疚，他觉得打子女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比起一头牛的损失，打她一顿那算是小事一桩。春香的伤口基本愈合，但是一条条红痕还是没有消退，她有的时候对自己的决定也会动摇，但是每每看见他爹不待见他的冷漠表情，便又坚定了她离去的信心。
一场薄薄的雪迎来初冬，上午九点多，地上除了鸟爪子印儿以及野兔的脚印零零星星散落在雪地上，还有紧紧相挨在一起的两行脚印，一直延续到铁道旁，铁道一过，就是车站……
4
＂各位村民注意了，各位村民注意了，有谁看见春香请回话，有谁看见春香请回话。＂
最近广播可真多，大晚上也不消停，海霞妈心里想。
＂妈，你说春香这么晚不回家能去哪？＂海霞和春香是闺蜜，她听到广播以后不知怎地心里咯噔一下。她眼前浮现出春香和五格儿靠在一起的画面，是她不小心看见的，本来打算问春香，但是一直不好意思开口。前一段时间春香因为受伤没少找她说一些心灰意冷的话，她越想越觉得不安。
＂黑天半夜能去哪儿，说不定在谁家玩呢。＂海霞妈一边铺褥子一边说。
5
第二天天不亮广播就开始喊叫上了，牛魁一家人心神不宁，已经乱了方寸，比他们更不安的还有赵丑一家。
＂魁岗，昨天上午其实我……＂
＂其实什么？＂
＂其实我看见春香了！＂
有耕是牛魁表弟，他在下午五点又听到广播的时候终于坐不住了，他穿上外套去了牛魁家。牛魁听完有耕说的话觉得不可思议，脑袋瞬间嗡嗡嗡一片。他仔细梳理了一下最近的事情，越思谋越肯定，看来自家女儿确实是跟人私奔了。
想到私奔二字的时候，他开始在脑子里搜寻谁家子女私奔过，似乎周围村子里除却栓来女子跟人私奔再无他人。想到栓来，他忽然想到从井里打捞上来栓来尸体的事情似乎还是昨天，他忽然觉得全身冰凉。他可不要学栓来，知道女子跟人私奔之后居然一头扎进井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难道脸面比生命还重要？他伸手摸了摸脸，只是一把皮而已，当然还是命更重要。
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用鞭子抽打女儿。整个过程他又在脑子里上演一遍，春香身上的血痕也展露在他的面前。关于春香这个女儿的点点滴滴他就像放电影一样回忆了一遍 ，他起身去了赵丑家。
6
赵丑看见牛魁摇摇欲坠的身子站在当地时，他的内心还是杵了一下，尽管已经做足了精神准备。他看着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男人，一米八五的干瘦身材因为打击太大几乎弯了几个度。他比他大了将近二十岁，他有六个孩子，最小的五格比他家大女儿还大了一岁。
牛魁打开天窗说亮话，没有遮遮掩掩。
＂春香是五格儿带走的，只要把人交出来就行。＂牛魁没有给赵丑任何借口来反驳这是事实的事实，他明明不能肯定，却用万分肯定的语气来说这件事，其实他心里一点底没有。
undefined
＂他叔，你不会是因为上次我家牛糟蹋你家庄稼地的事情故意找茬儿吧，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赵丑也是用肯定的语气来回答他。
两人僵持一会儿，牛魁碍于没有任何证据只能灰溜溜离去。
7
赵丑一家在事情发生第十天的时候，终于迎来强烈的暴风雨。燕子没有低飞，雨点也没有落下来，只是大黄狗猛烈在撕咬。
＂你快出去看看，狗被打死怎么办？＂赵丑老婆从窗外看着牛魁挥起的鞭子无情地抽在狗身上，她的心如刀绞。
＂罢了，打吧。总得发泄一通，要不遭殃的也许就是人。＂赵丑有肺心病，此时他用两只胳膊撑着身体，双手撑在炕上，手背上的青筋都在跳动。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也许他已经准备把这条残缺的命奉上。
牛魁拿着牛鞭对着赵丑家的狗抽了起来，把这几天所有的狠都撒在狗身上。起初凶猛无敌的狗占上风，一个劲儿撕扯牛魁裤腿上衣，因为平时赵丑调教的好，它从不对人下口，没想到不舍得下口的畜牲居然被人活活打死。
当看着狗终于躺在地上瞪着血淋淋的双眼看着他时，他消失的人性才恍然回归，颓废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8
赵丑看着牛魁消失的背影，才拖着两条酥软的双腿走向他养了六年的狗身旁，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他手里拿着的穿破的洋衫搭在它身上。他看着它睁大的双眼，想着它刚才该是多么痛苦与绝望，他的心痛到无法呼吸。他似乎在它身上看到以后的自己，他给它退下双眼，他也滴下几滴热泪。记得还是他奶奶下葬的时候他哭过，因为他是孤儿，是奶奶一手把他拉扯大，多少年了，他都没有哭过，原来眼泪还是咸的又好像是苦的。
他把它抱起，用破洋衫把它包裹紧，他抱着它向东树林那片坟地走去……
牛魁回到家躺在炕上浑身无力，他闭上眼睛就是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睛，他有点后怕，晚上那条狗的魂魄不会来找他吧？他想到这里，下地插住门才安心钻进被子里。他那瞎眼老婆长着蝙蝠的眼睛，当他把灯拉灭时，她才能清楚的看着他蜷缩着的样子。
9
正当赵丑为牛魁这几天风平浪静坐立不安时，牛魁来了。原来牛魁把狗打死以后只是害怕了一晚上而已，正准备再去赵丑家闹事时，却在大门口碰见小格儿，他想了想，怕吃亏转身离去。
昨天小格儿坐火车去外地的消息他才通过有耕知道，这不，他立马卷土重来。
他进门二话不说，拿着手里的铁锹在家里一通砸，能砸的全部砸碎，水瓮里的水漫了一地，他还把墙皮铲了个稀巴烂，差点儿把房子连根拔起。赵丑老婆在牛魁凶神恶煞闯进家时吓的跑了，赵丑在五魁来之前不知去了哪里。
牛魁看着被他祸害完蛋空无一人的屋子痛快地走了。
10
夜，很长，在赵丑老两口大体收拾能躺下的时候，夜变得更黑。
＂身体能行不？＂
＂能行。＂
＂要不咱出门躲一躲咋样？＂
＂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
赵丑觉得胸口有点闷，赶紧深呼吸几口，赵丑老婆也没再吱声，她似乎怕发出动静再把那牛魁惊动出来。
11
这天下了一场秋雨，正好湿了地面，地里的活不能干，烦花在院子里摘干豆角准备晒点豆角丝。
烦花最近看着村民们总是往村东头跑，她是坐立不安。牛魁大闹赵丑家成了村里最大的新闻，要说她不知道那是假的，要说她不担心那也是假的，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她剪完豆角丝在家里坐不住，思谋着也溜达到当村打探一下消息。
＂赵丑家墙皮也被铲了，家里用的都被砸烂了！＂
＂牛魁可不是吃素的，再不把春香交出来，两条老命也保不住。＂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烦花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当她正准备前去公婆家看个究竟时，牛魁的身影出现了。只见他低着头，甩着两条长胳膊向赵丑家走去。
村民们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跟在牛魁后面，保持一定的距离，想看热闹的心胜过一切，烦花也悄悄跟在后面。
牛魁大摇大摆走进屋，赵丑老婆看见他进来忙的退到门口，似乎人家牛魁才是这家主人。赵丑老婆看见屋外站着的村民们，她的心松了一口气，这么多人他牛魁也不能把她咋样，想了想她又离牛魁远了一大步。
牛魁若无其事地跳上锅台，把锅盖扔到地上，他双腿骑在锅口上，背对着人群开始解裤带……【未完待续】
平台精选官场小说阅读区，点开”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