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喜成 | 陕西人在北京34 | 主播：周德清 / 四六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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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人在北京34

（轻点以上音频同步收听，朗诵：周德清）

作者▌史喜成

（三十四）

周日开例会，厨师长又开始骂人了。他像一个泼妇，陶醉在自己口无遮拦的宣泄里，瞪着三角眼，狡黠的神情里掺杂着凶狠。

累了一天的员工本来可以早点回宿舍休息，可这样的例会就像紧箍咒，死死地套在每个人的头上，让人痛苦不堪。实际上，这样没有主题、东拉西扯的开会模式，只是借机耍耍他厨师长的威风而已——他总是这样气势凌人，自我吹嘘，诋毁他人。

包经理也是磨磨叽叽，跟着他胡说乱扯。

“你们有完没完？说点正经的行不行！”陈虎终于憋不住了，怒吼起来。陈虎和包经理是老乡，不但长得身高马大，而且性格粗犷，平时做事也很豪横，在食堂没人敢惹。

两个领导就怕这样的人，瞬间就被震慑住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员工也都被惊醒了，大家憋住了气等着看热闹。

陈虎拍着桌子说：“你们当领导的把我们员工不当人看，每到周六就吃剩饭，有新鲜的菜不让炒，有些剩菜都变质了也没人过问……！”

听陈虎这么一说，员工们也都跟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吵起来。

之前还在大耍威风、不可一世的小张终于闭上了嘴，原本就很猥琐的嘴脸变得更加难看，就像放了三天已经变质了的猪肝，让人一阵阵地恶心。

……

这样的开会场景时常出现，但最终都像一阵烟雾来去无痕，结果还是老样子，耍横骂人的依然在耍横骂人，无视员工尊严的依然在无视，工作做得好的人只能被忽视不会被表扬；工作做得很差的人不但不受批评，领导反而要让着、躲着，不敢靠近。

一直处在暴戾气息太重的工作环境里，任何一个人都会产生压抑，而且不顺的、负面的甚至不祥的东西都会悄然滋生——临近放暑假的时候，食堂隔三差五地出现食品质量问题，招来师生不满，并被接连投诉。

于是，总公司加大了巡查整改力度，派人进入食堂全面检查、监督公司的日常工作。

即便如此，厨师长依然我行我素、嚣张跋扈，对本职工作不但不去加强反而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依然手拿苍蝇拍，这边转转那边玩玩，悠然自得的同时，还时不时喜皮笑脸地为自己开脱责任。

此时的包经理却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又像没头的苍蝇乱飞乱撞，慌了阵脚。我很清楚，知道他平时对员工不但吝啬还很刻薄，而这种时候就是检验员工与领导是否团结一心、同舟共济！

很显然，平日里他薄待了员工，到了真正需要冲锋陷阵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的，为他加劲干活。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企业，如果阴气太重，必诸事不顺，易招祸殃——就在总公司派人监督工作的第三天，食堂里切好的土豆片因保存不当而酸败，导致无法正常出餐。

罚单，为此包经理挨了几万元的罚单！

没过几天，总公司的人又发现了过期食品和许多不规范的地方，又招来几张罚单。

很快，食堂里有了传言，说包经理干不下去了，总公司要撤掉他，换别的经理来接手。

眼看着暑假快要来临，所有员工都为自己的何去何从忧心忡忡，各想退路；一时间风云四起，暗流涌动……每天都有关于总公司要换经理的种种传言，在食堂内外肆意散布。

一天早晨，学校后门开进来一辆车，车上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板着脸的年轻人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确定他就是来接替包经理的人。

果然不出所料，中午他们就与包经理开始清点物品，办理了交接手续。

包经理瞬间就蔫了，无精打彩的，着实让人可怜。

而厨师长小张，依然时而猥琐不堪、时而飞扬跋扈，还时不时地流露出一种诡异的喜悦之情。

我知道，他们的气数已尽，他们为自己低劣素质买单的时刻已经到来……冥冥之中，有道光亮在我心里隐隐闪现——这样的结束或许是上天刻意为我安排的，要渡我进入另一个人生境地了！

——9月14日于北京

作者简介

史喜成

史喜成，也称史恒，男人，72年生，厨师，喜欢文字，定居咸阳永寿县。

主播简介

周德清

周德清，江西莲花人，武汉大学哲学博士，现为西藏民族大学文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西藏作家协会会员，主要从事文学评论和文学研究工作。平时爱好创作，作品散见于全国各地文学报刊杂志。多次获得诗歌创作及朗诵比赛大奖，系网络文学平台《吟诗品文》总主编，《现代美文》专栏作家。2016年10月，获“林萧传媒”首届乡村诗全国大奖赛一等奖。2017年10月，获首届杨万里诗歌奖全国大赛现代诗歌优秀奖和传统诗词二等奖。2018年3月，获“蔡丽双杯家国情”全球华文[曼丽双辉]填词大奖赛三等奖。2018年10月，获《西藏文学》走进高校“掘文杯”征文大赛三等奖。《梦影回廊》等多家平台主播，荔枝FM：1800164，微信号：qjmti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