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熙龙、梁德新║“余狗古”成为翰林的老师 / 四六文摘

　“余狗古”成为翰林的老师

饶熙龙、梁德新

　　“余狗古”“畏书如畏虎”的故事，在梅州地方广为流传。下面讲个来由。

　　余狗古是他幼时性格浮躁而得的花名，真名反被人们淡忘了。他是梅县松口镇官坪村人，出生于清朝嘉庆年间，家中颇为富裕。其父亲为了使他能早日成才，送他到村中一个私塾读书。由于他生性浮躁，只贪玩，经常人在课室心在外，甚至逃学到本村不远的“王明宫”前看“善男信女”求神拜佛，到松源河边看木船、木排。因此，他屡遭先生责骂。考试经常不及格，常被先生体罚。先生规定：凡考试不及格的，差几分打几下手心，如果差一半以上分数的，便要打屁股。这使余狗古经常遭受皮肉之苦。

　　旧时客家私塾

　　有一次，先生叫余狗古背书。背错一句打一下手心。先生对上次打余狗古屁股却打着竹壳扇还有点气，这次打手心要严惩不贷，余狗古挨了几下手心鞭之后，心有主意地故意表现出微颤的手想抽回去的样子，先生见状，抓住余狗古的手，把它平放在自己的手上，用力去打。没想到余狗古猛地把手抽回，说时迟，那时快，竹鞭正好落在先生自己的手上，先生不禁失声“哎哟”，余狗古见此情景也故意“哎哟”一声。其他同学见打在先生自己的手上，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先生大怒，狠狠地在余狗古腿上边打边喝道：“没有打着你，还‘哎哟’什么”。余狗古被打得在地上乱滚。同学们伏在桌上不敢看。

　　他想出了相应的对策，天冷时，为防先生打屁股，加穿一条厚的裤子，这办法果然奏效，但天热时就不行了。一次考试，余狗古交了白卷，他知道第二天又少不了打屁股，但那时天气闷热，不穿衣都热得难受，怎么能多穿裤子呢！他心生一计，用一支大竹壳扇绑在屁股上。上课时先生果然按章执罚，用竹鞭鞭打余狗古的屁股，手起鞭落，“啪”的一声，竹鞭反弹起来，震得先生的手都疼了。先生感到奇怪，掀开余狗古的衣裤，才发现他屁股上绑了一支竹壳扇，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久而久之余狗古视学堂为监房，老师是老虎。越来越怕读书。

　　余狗古有个优点，善待同学，平时乐于把自己用不完的纸笔送给一些较穷苦的同学，家中有好吃的东西经常带来分给同学，所以人际关系很好，同学们都很同情他，考试时也愿意帮助他，使他免了不少皮肉之苦。

　　学期将结束，先生要每位学生写一篇作文，内容要求写自己的事。这又难为了余狗古，写什么呢？他咬着笔头左顾右看，看到周围的同学在奋笔疾书，看到先生严峻的脸孔、冷漠的眼神。他想到自己读书如畏老虎一样，大可怕了。此时他想起了先生曾讲过“秦始皇焚书坑儒”的故事（平日余狗古喜欢听故事），便随手在作文纸上写了这么一首打油诗：“官坪余狗古，畏书如畏虎；秦皇焚得尽，免我今日苦”。

　　下课后，硬着头皮交了上去。当先生阅卷时，发现余狗古这首打油诗时，看后哭笑不得。他让余狗古把这首诗念给同学们听，然后大骂余狗古不想读书是无用的学生。

　　事后老师感触到，余狗古能写出反映出自己心态的诗句，证明他是个智力不错的人。他之所以学业不长进、怕读书，与自己对他的教育方法不妥有关。觉得这个学生再在适环境中呆下去没好处。为此他拿着余狗古的作文去见他父亲，说明自己的看法。诚恳地建议其父亲另择良师，效法“孟母三迁”，让余狗古换换环境，完成学业。他父亲极为感谢先生的真诚指点，把余狗古转学到当时松口有名的“二何书院”就读。他在新的学习环境里，在新的先生教育下，逐渐产生了读书的兴趣，学业大有长进。20岁那年，参加嘉应州院试，竟考取了秀才，乡人为之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