琚建波║看不见的风景

  这应该是最虚假的事情,在一个莫须有的角落停泊着自己奢望已久的风景,刚想投入热爱深深爱着,却发现冬季已经阻断了你的视线。因此这是最虚假的时刻,花朵成为虚假的塑料制品,时光成为一个巨大的容器,空空的,暗黑的,装着今天我所有的憧憬和惆怅。看得见的看不见的终将成为我永远的幻境,就像雾水挡住的季节,在流水的呼唤里一次次成为静止的风景。没有一线生机,岁月早已经被冷冻。看得见的冒着青烟,看不见的成为灰烬,余温在哪里,还不是在一颗半死不死的心里,就像一场风暴被自己模仿,一次次出现之后永恒的时光成为梦。是的,看不见的风景里藏着我未曾记起的信仰。即使一棵树因为一阵风而改变自己的形态,即使一朵花因为晚风改变了自己的鼻息,我也愿意成为未被石头改变的流水,在自己的国度书写自己的传奇。但是风景始终存在我孤独的眼睛之中,始终是眼神之中那最冷的冬季。甚至想成为菊花,在南山之下被鉴赏闲适的人看到,把酒言欢时光能够慢下来吗?此刻好像就是如此的颜色,成为光辉的怀抱,捂暖所有的冰雪。同在一片天空下,一片孤独可以叫醒另一片孤独。就是成群结队的孤雁飞往杜甫的梦里,就是鹧鸪声声非法侵占郑谷的试听。哀伤不请自来,是你吗?是你的眼睛纠缠着我吗,是眼睛之中还有水滴吗?是你看见的阳光里有水分吗?是你看见的绿色植物成为幻觉,还是因为太美了不能够接受成为永远的遗憾。是吗?是这样的吗?时光一层一层叠在一起,时光成为所有逃避者的借口。秋风能够读懂我所有的落魄,但是此刻的群山成为我忠实的观众,我很不习惯当眼神之中藏着回忆,当夕阳成为缓慢凋落的玫瑰,我很不习惯。我不想成为此刻时光的殉葬品,我的孤独你永远不知,就像此刻我知不道你是谁?那样悲伤的呼唤始终是我最美的回忆。

  看得见的将成为消失者的借口。此刻开始我的生命里丢失了多少温暖,灿烂将是我最美的叹息。是的,我在春日的田野之上走过,万花开遍,就是没有属于我的那一朵。灌溉了多少泪水它竟不为我盛开。我在夏天的水流边上经过,看着自己的影子长满了青苔,清澈见底的终是自己的灵魂。你为什么如此浅薄呀,就像是时光的底片,正反都是哀伤。我在秋天的果实之下屏气凝神,我想知道时间是怎样老去的。但是自己的气味消散在寂寞的季节里,我找不见自己存在的任何痕迹。我在冬天的雪花之下经过,抬头的瞬间,只有你的悲伤属于我——多么遗憾,自己的誓言竟然被别人背叛。我甚至看见光辉的角落里那全部的冰雪,终将成为我洁白的眼泪。岁月多深呀,你有多少渴望,能够成为理想的殉葬?你有多少明天经得起你的一再透支。终将是一个幻觉,终将是绚烂的花朵,终将成为灵魂的掌纹,挂满了追忆的风尘。看不见的终将沉淀下来,就像此时此时的夕阳,透过我的窗户,透过桌子之前的文竹,透进来。时间多么稀薄,就像高原的空气多么清澈,只是少了很多密度。

  我永远在消耗自己的热情,就像向日葵在模仿自己的脚步。我回不去了,时光关上了门,在时光的背后,又有多少故事的灰烬,属于我现在的眼睛。快乐,伤悲,失落,寂寞,欲望,难过,纠结,放弃,坚守,抛弃,守望,这将是我永远的勋章。光辉永远在痛苦的背面,当我看见自己的痛苦并为之正名的时候,我看见荒草结出的灿烂的果实。生命始终存在奇迹。

  虚假的将永远困住我,眼睛不能说出的,舌头同样说不出。灵魂之中藏住的那全部的霜雪,是你吗?是时光吗,是时光深处的掌纹吗?那些国度,记忆的幻梦,成为我此刻最想收藏的心情。空气之中停顿的全部飞鸟,你们的飞翔呢?是在梦想的天空里折了吗?你们的远方呢,还是一个轻许的诺言早已不算数。应该不是这样,应该是所有的时光成为我此刻的光环。我守望天空,就像守望一个传说。我看不见自己,但我知道自己的存在,在一些虚构的时光里埋下了自己的脚步。光阴总是很深,我是一个不会水的旱地人,信仰多了水分,路途更加曲折,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是丢失的宝藏只在回忆里闪现。

  这就是全部的哀伤为自己镀金。时间的河流之上始终还有潜渡者,我在那一个角落迷路了成为别人眼中看不见的风景。我始终是那最伤痛的眼睛,太阳升起的时候,我闭上了。太阳落下的时候正是我苏醒的时候,我用它来寻找那些藏起来的真实,用那藏起的第三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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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琚建波,汉族,1988年10月出生,云南安宁人,现为安宁实验学校教师,中国诗歌学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云南省作协、云南省评协、云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云南省纪实文学学会会员、云南当代文学研究会理事、安宁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至今已在《光明日报》《诗歌月刊》《散文诗》《雨花》等报刊发表各类作品千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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