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竞红║那里原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梧桐树(随笔)
近来,发觉自己无故多了一项趣好——翻看相片。一张一张,指头缓慢在手机屏幕无序地滑过,每一张相片,都是自己生活的片段,像观看幻灯片那样,有时也会情不自禁的代入,如同回到那时,兴奋拿出手机“咔嚓”定格的一刻。
前一阵子,回了趟老家,顺便也去看了看邻近的小学,听说,象模象样了。学校坐落在半山腰处,两栋教学楼勉强支撑着校园,一个篮球场,一个足球场,这些构成了学生所谓丰富业余生活的实践地。
相比于以往,的确像模像样了。
同去的老表,看着眼前的日新月异,只哼哼一笑,笑声中透露着无奈,“变了变了,物是人非啊”。
“物非人非”我更正他。
“以前这里有一棵合抱的梧桐树,扎在这片黄土地上,很大很大的梧桐树,树干树冠枝叶都很大,隐天蔽日”他指着那片在日光照耀下银白银白的水泥地说道。
我看着眼前周遭的一切,很大很大,究竟有多大呢?在儿时的印象里,山那么高,路那么长,四十五分钟的课堂那么的煎熬,放学后亲人催喊回家的声音那么的悠远,连一块钱的面值也足以趾高气昂。
很大很大,究竟有多大呢?没有谁可以准确无误的告诉我,他们都只是说,印象中,这里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梧桐树。“我小学毕业后就被砍掉了”他惋惜地说,我想,那定是个壮观的画面。“嗡嗡嗡”刺锐的电锯声响彻校园所在的小山包,在场的人共同见证学校发生改变的历史性时刻。轰隆隆,一棵近百年的梧桐树连同两三代人儿时的回忆轰然倒下。
“不过,记得我三年级时在那棵树下拍了一张照,就在那粗壮的树干前,虽然是看不到整棵梧桐树”老表欣然道,眼神里糅杂着欣慰,怀念,与无奈。
能在烙下有童年记忆的实物消失前拍一张照留念,所有有关于梧桐树的儿时回忆,冲刷成一张色彩鲜明的照片,未尝不是一种宽慰。
自然的,照片成了我怀念的载体。每当自觉得有趣的场面,总是喜欢在旁人不知情的时刻,默默拿出手机,轻轻触碰相机里螺旋闭合的圆,再悄悄保存,放回口袋里。很多都拍得不尽如人意,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精挑细选,删或不删,一念之间,有些进了回收站,有些归类存档。
于是乎,会发现,童年并不曾远去,而是存活在相片里,存活在我心里。那些在我生命中路过的,留下痕迹的人,也因为每一次的重温,在我脑海里鲜活的存在着。
下次,遇到一棵很大很大的梧桐树时,记得拍下来,再下次,重游故地时,可以对着早已沧海桑田的故地,指着照片里的一角,兴奋的与故人说“你看,你看,当年我就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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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温竞红,1993年,广东梅州人,曾在青年作家报担任编辑,现为一名移民警察,其作品曾获得中国高校“好新闻”三等奖及广东高校“好新闻”二等奖,“中国梦 客家爱”广播公益广告大赛优秀奖,第四届世界客商大会《客商》杂志贡献奖二等奖,现居广州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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