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高俨受宠权势比肩高纬,高湛病逝北齐前路成谜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662篇
高湛虽然将皇位传给了高纬,却又对第三子、东平王高俨委以大权。
光大元年(公元567年)六月二十五,高湛任命高俨为录尚书事,赵彦深为尚书令,娄定远为左仆射,徐之才为右仆射。
高俨年纪虽小,却勇武过人,颇有胆气,深受高湛和胡后的恩宠,除了录尚书事,还兼任京畿大都督、领军大将军,领御史中丞。
魏朝旧时制度规定,御史中丞外出时,和太子分路而行,王公离他们很远时就要停车,把驾车的牛牵走,把车轭放在地上,等待他们通过,如果行动稍有迟缓就是违法,开道前驱就用红色棍棒驱逐。
自从迁都邺城后,这种仪式已经废除,但高湛为了表示对高俨的尊重和宠爱,又下令恢复这种制度。
高俨刚离开北宫就职御史中丞,凡是京畿的步骑、领军的属官、中丞和司徒的仪仗随从都全部出动,高湛和胡后在华林园东门外设置帷幕观看,派遣使者骑马疾驰到高俨的仪仗队里。
不料,高俨不让使者进入,使者便自称是奉皇帝命令而来,手持红色棍棒的士兵应声打碎使者的马鞍,马受到惊吓,将使者颠下。
听说这件事后,高湛大笑,认为高俨干得好,下令高俨停车,慰问良久,引得全邺城的人都出来围观。
高俨常在宫中坐在含光殿处理政事,同族长辈都向他下拜表示尊敬。高湛有时去并州,高俨便在宫中留守。给高湛送行时,或送到半路,或送到晋阳,用具服饰都和皇帝一般,都由官府供给。
高俨曾经在高纬所住的南宫见到刚送来的冰镇李子,回去后勃然大怒道:“我的哥哥有这个,为什么我没有!”从此以后,高纬一旦比他先得到新奇的东西,属官和工匠一定会获罪。
高俨为人刚愎果断,曾对高湛道:“哥哥懦弱,怎能统率左右!”高湛往往称赞他的才能,竟产生了废高纬立高俨的意思,胡后也劝他这样做,但不久又中止了这个想法。
先退位当太上皇,然后再力捧高俨,高湛完全是在把高纬当猴耍,稍有历史常识的都知道,高湛这是在玩火。高湛如此将权力视作儿戏,北齐的其他大臣也和他一样,各种争权夺利,尔虞我诈。
当时,秘书监祖珽和黄门侍郎刘逖交好。祖珽想做宰相,便上疏陈述赵彦深、元文遥、和士开的罪状,叫刘逖向高湛奏报,刘逖不敢。赵彦深等人听说后,自己先到高湛那里申述。
高湛勃然大怒,把祖珽抓来,亲自审问。结果,一场严肃的审问,在高湛和祖珽二人的本色出演下,诞生了一出精彩纷呈的大戏。
面对高湛,祖珽面不改色,还大力控诉和士开、元文遥、赵彦深等人拉帮结党、玩弄权术、出卖官职、办狱受贿的罪行。
高湛道:“你是在诽谤朕!”祖珽道:“臣不敢诽谤,因为陛下娶了人家的女儿。”高湛道:“朕因为她们遭受灾荒饥馑,所以才收养她们。”
祖珽道:“那为什么不开仓赈济,反把她们买到后宫?”高湛更加恼怒,用刀把的铁环凿祖珽的嘴,用鞭子、棍子乱打,想要把他打死。
祖珽大叫道:“陛下不要杀臣,臣能给陛下炼金丹。”高湛这才住手。
这时,祖珽又道:“陛下有一个像范增那样的人却不能用他。”高湛大怒道:“你把自己比作范增,把朕比作项羽吗?”
祖珽道:“项羽出身布衣,率领乌合之众,用五年时间成就霸业。陛下靠了父兄的地位、声望才有今天,臣以为不能轻视项羽。”
高湛愈加震怒,叫人用土塞在祖珽嘴里。祖珽边吐边说,被鞭打二百,发配甲坊做工,不久又把他迁到光州,命他做牢掌。
别驾张奉福道:“牢者,地牢也。”便把祖珽囚在地牢里,戴上手铐脚镣,晚上点蔓菁子油代替蜡烛。结果,祖珽的眼睛被熏至失明。
祖珽失宠后,另一个人开始得到高湛的宠信,他是徐之才。
徐之才精通医术,高湛曾经生病,徐之才很快将其治愈。和士开担心他取代自己的位置,以按次序升迁为由,将徐之才外放为兖州刺史。
光大二年(公元568年)五月初九,高湛任命尚书右仆射胡长仁为左仆射,和士开为右仆射。
十一月,高湛再次患病,连忙派驿使追召徐之才。
十一月初十,高湛病重,临终时把后事委托给和士开,握着他的手道:“你不要辜负朕的委托!”手还没放开就死了。
第二天,徐之才赶到,又被叫回兖州。从某种程度来说,高湛是被和士开坑死的,但高湛毫不知情,被人卖了还当其是好人。
高湛死后,和士开过了三天还秘不发丧,黄门侍郎冯子琮问他何故,和士开道:“神武、文襄帝的丧事都秘而不发。现在,皇帝年幼,恐怕王公中有对朝廷怀二心的,我想把他们召到凉风堂,和他们一起商量。”
和士开一向忌恨太尉、录尚书事、赵郡王高睿和领军娄定远,冯子琮担心和士开假传遗诏把高睿排挤在外、夺取娄定远的军权,便对他道:“太上皇已经把皇位传给当今皇帝,群臣所以能够富贵,都是太上皇和皇帝父子的恩德,只要使在朝的贵臣能保持他们的地位,王公们一定不会有二心,时代变化而事情也各不相同,怎能和神武、文襄帝时代相提并论呢!而且,您已经几天没出宫门,太上皇驾崩的事,外面都已经传开了,再不举丧,恐怕怕发生别的变化。”和士开这才对外发丧。
冯子琮的本意是想保住高睿的权力,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他的想象。元文遥因为冯子琮是胡太后的妹夫,怕他帮助胡太后干预朝政,便和高睿、和士开合谋,把他贬为郑州刺史。
君不像君,臣不像臣,此时的北齐朝堂好比群魔乱舞,你方唱罢我登场,即使再有脑洞的小说家也编不出其中的荒诞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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