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咂玉】清晨5点的喜悦

清晨5点的喜悦

◎ 朱成玉

我问过很多人，你认为自己最快乐的时光是什么时候？

妻子说：“对于我来说，最好的时光是你下班回家的那一刻，离得老远，我就听得出你的脚步声，甚至闻得到你身上的味道。”

孩子说：“最好的时光是你陪着我去公园玩耍。”

父母说：“最好的时光是从你们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们你们要回家的那一刻。”

写诗的朋友东子说他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是午睡。“一日即央，另一日未至，一天中间一个短暂无思维的小憩。好像巴赫克制而低调的音乐情绪表达，淡然，通透，坚定。一无返顾流逝的时间，齐刷刷的前行，因为我们本不必留，本不必盼，我们就在此时此地，睡着了。无情绪，无悲喜，无驻留。一切都像那一段美好的空白。思考关闭了。”

我的好时光，一直在夜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我与缪斯相会的时刻。写出了好文字，总是兴奋着无法安睡的。总要天蒙蒙亮，我才躺下。

只是长此以往，身体慢慢吃不消了。血压升高，医生说不能再熬夜，我只好试着去改变与缪斯相会的时间。现在，我把写文章的时间安排到了清晨五点。这个早晨沉甸甸地充满质感，我情绪饱满得像是拉满的弓。一天中最好的时光，就是此刻！

现在，我已习惯了每天早起，向新的一天问好，向我爱的人问好，即使只有一句话，然后再无言语。

早起有很多好处。当你生活在一座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都市的时候，早起，听到外边清洁工扫地的声音，听到鸟儿唱着歌，走出门外看到花儿初开，那种心情比你一早急急忙忙爬起，抹两把脸就出门要舒服得多，你的心也会安静得多。如果你运气好，坐在路边、楼顶——早上很少有尘土飞扬——看看日出，看天渐渐变亮，如果你能常常与大自然交流，那种舒畅更是难以用语言形容，你会摒弃烦恼——“无论发生什么，太阳都将照常升起”，于是这一天你的心情大约都是好的。你可以晨练，你有充足的时间吃早餐，这一切都会使你一整天充满快乐。

假如我的爱人问我，我愿意为她做些什么？我会说，每天为你早起。每天早起，好好锻炼身体，才能永远保护你；每天早起，即使吵架了，我也能睁开眼睛看着你，想好你醒来后怎么哄你。

亚历山大·马斯特说过：“清晨5点是最好的时间：裹一床毯子，拿着我的煤气工人写字板，端一杯热咖啡，听小鹿穿过我脚下的浓雾，慢跑而来。”

此时此刻，我正是在学着他的样子啊，只是，我有种被幸福撞到的晕眩感，我的缪斯还迟迟未来。那有什么关系，我的快乐就铺展在我的脚下，我如同一个贪婪的守财奴，目光所及，都是满满的金黄。

其实，只要心里充盈着爱意，每一天就都是美好的，每一天的每一秒，就都是喜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