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秀大会第四季》：狼的野心

文/如海

脱口秀大会，越来越成为一种现象级的综艺，野蛮生长，无可限量。

脱口秀大会第四季，风头无两，火得一塌糊涂。

特别是脱口秀大会本周的比赛，精彩万分，好几个演员，我都舍不得他们被淘汰。读完我写的文字之后，你们记得去看脱口秀。文章写得有些长，请耐心读完。

总之，年轻人就是特别喜欢脱口秀。而年轻人，才是市场里最大的消费和消遣人群。讨好了年轻人，就等于拥抱了财富。

其一，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

《脱口秀大会》已经成为今夏最吸人眼球的节目之一。上线一个月，腾讯视频站内播放量接近2亿。综合了关注度和熟人社交活跃度的微信指数，脱口秀三度破亿。脱口秀的影响力，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大很多。

不管你有没有看，朋友圈里漫山遍野都在谈论脱口秀。“这就是我这段时间快乐的源泉啊！”一切都表明，变本加厉的《脱口秀大会》来势汹汹，锐不可当。

最近，娱乐圈里地震不断，翻车垮塌的不在少数。明星大腕们战战兢兢，偃旗息鼓。而眯着小眼睛的李诞，一脸得意，赚得盆满钵满。在节目里，李诞不停地念着一连串赞助商的名字，念到口干舌燥，念到心花怒放。笑果文化一个不起眼的破公司，成功地杀出一条天路，已经逐渐成为了后起之秀的商业大佬。脱口秀，一个人、一个话筒的简单表演，正成为碾压小品、相声等传统艺术的超级艺术。

李诞和脱口秀，经历过挫折和观众的审美疲劳，甚至在无奈之中毫无选择地背水一战。疫情苦闷忧愁下的人们，似乎对寻找快乐和欢声笑语比以往更加渴望，反而给予了脱口秀冲出重围的良机。

在冒犯里取乐，在嘲谑中欢笑，在对怼上和解。让人发笑，也让人偶尔沉思，最触动观众的脱口秀，最贴近他们的生活。

其二，冒犯的艺术，安全的艺术。

脱口秀是冒犯的艺术，但发起冒犯的是演员，游走在底线边缘的冒犯，虽引来的是热议和吐槽，最终也无伤大雅。就像杨笠女权运动的“普信男”段子，貌似招致了男人的围攻，实则多数男人淡淡一笑，不以为然；制造了话题和超高热度的杨笠，不但在冒犯里安然无恙，还成为了炙手可热的脱口秀女性演员。

在言论越来越难以表达的当下，哀民生之多艰的，叹权贵一手遮天的，都不是这个时代所喜欢的，赞美与和谐才是主旋律。脱口秀的话题，都远离了这些敏感的是非，而热衷恋爱话题、职场忧欢、婚姻纠缠，这既给了观众极强的代入感和互动性，又让彼此都感到舒适和放松。

在一地鸡毛的生活中疲惫不堪的人们，沉浸在脱口秀的好笑冒犯之中。脱口秀，以不痛不痒的争论和幽默方式表演，讽刺了、自嘲了，但至始至终不会跌入危险的沼泽，安全第一，一笑而过。

其三，前浪不前，拍死了算。

四季脱口秀，我几乎一场都没有落下。我还挂念离婚了的思文，和从首席编剧到当上领导的程璐，这一对脱口秀里的夫妻，可能是脱口秀最老的老人。而老人如果黔驴技穷，很快就会被新人超越。脱口秀的比拼，残酷得要命，真要吃脱口秀的饭，可能没有想象的那样轻松。

所以，脱口秀不讲什么资历。在李诞眼里，也没有绝对的脱口秀明星。除了呵护一个战壕里拼出来的兄弟王建国以外，李诞对任何不思进步的脱口秀演员，都可以毫不留情地手起刀落。不进则退，不行就废。前浪如果停滞不前，就必然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其四，推陈出新，花样百出。

脱口秀大会上的新玩意，从来就没断过。李诞似乎从来不担心小众喜剧形式的试刀，网罗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融入脱口秀。

双人脱口秀双胞胎颜怡颜悦，泰山北斗神一样的黄西，一个装傻一个吐槽无厘头风格的漫才，还有创造了One-liner（一句话笑话）独特形式的杨波，那段《迪士尼治病》我真心觉得不错。冷冷的幽默，小小的哲理，大大的包袱，舒心的笑果。

范围如果扩大，还包括唱跳表演的王勉，挤眉弄眼的豆豆等等。

脱口秀很有意思的一点，就是没有永远的王者，但仿佛又一直有永远的王者。就像大张伟口口声声地喊“冠军、冠军”，谁都可以成为冠军。你方唱罢我登台，各领风骚又一年。

其五，好笑第一，还是输出为王？

以恋爱话题见长的杨笠，表演平平。宁静想拍灯却为时已晚。宁静解释说，其实脱口秀是可以不那么好笑的。在《脱口秀大会》上说了很多外行话的宁静，忽然让人刮目相看，说出了一个有意思的道理。

的确，脱口秀本质上是逗人笑的。但有时候，它完全可以不那么好笑，观众照样认可和肯定。只不过，用搞笑的方式表达出来，更能共鸣和同乐。

李诞趁机向观众提出问题，脱口秀到底应该搞笑多一点，还是表达多一点？如果演出只是注意表达不够搞笑行不行？李诞很聪明，把脱口秀上升了一个层次，让观众去思考，一下提高了脱口秀的逼格。

李诞当然是脱口秀的绝顶高手，也从来就不是一个唯笑点论者。他批判王建国的谐音梗，有搞笑的因素，也有鄙视低级趣味的况味。表演之中的情绪的传递，价值观的输出，包裹在“好笑”外壳之内，然后输送给观众启迪和思索，没有演讲那样严肃的面孔，这才是脱口秀的至高水准。

从这个角度来说，呼兰是脱口秀价值观输出的天花板绝世高手。

其六，不像脱口秀的脱口秀，算不算脱口秀？

王勉拿着吉他表演，去年拿到了脱口秀的冠军。很多人都会觉得，如果没有了吉他，王勉绝对成不了王。如果认真去看王勉的文本，我仍然认为还是很不错的。关于生活的烦恼，他弹唱的许多东西，都触及人们真实的人生。这才是和观众共情所应该得到的褒奖。

豆豆可能受到了王勉的启发，加上自己擅长表演，干脆丢掉了麦克风，全程都以耳麦的方式，解放出双手来尽情地表演。观众显然很喜欢豆豆挤眉弄眼，惟妙惟肖的表达，颇有大张伟的风格，既致敬前辈，又凸显自我。在本周的表演中，豆豆更是狂热，来了一段《口技脱口秀》，夸张的表情，丰富的肢体动作，讲出了男女在变美方面的感受。

诸如此类的脱口秀，表演的痕迹很重，大大地超越了说本身。这样的形式算得上脱口秀吗？我想说不算，估计也不行。本来就不正经的脱口秀，从来就不是阳春白雪，开放包容，包罗万象，越多元就越精彩。

李诞和脱口秀大会，好笑或不好笑，都一直在制造令人猝不及防的惊喜。伪装佛系的李诞，哪里想得是什么人间不值得，他的野心，其实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