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吟水浒》一书后记
《行吟水浒》一书后记
刚刚庆祝了《诗心互动》的出世,又要为《行吟水浒》接生。这本书,应该是我署名的第八本书了。
袁枚说:少为壮某则思学,老为死谋则思传。我在退休后,“思传”情绪越来越强烈。传什么,怎么传呢?莎士比亚说:生命延续的方式有两种,一是写出著作,一是留下后代。我相信“诗书继世长”这句话,于是把“思传”的重点放在写作方面。我曾经发愿:如果冥冥之中有神祇主管我的寿数,让我每出一本书,就要减少一年寿命,我也心甘情愿。
在我的人生经历中,历来是把事业放在生命与健康前面的。我曾经在一级战备的背景下,带着感冒而参加长途履带行军,坦克的噪音造成我双耳失聪。即使是完全听不到别人说话,也没有去住院治疗,只是吃了两小袋维生素B12,这是因为当时一心想的是上战场当英雄。我曾经在反腐败第一线连续几天几夜办案,发烧三十九度而自己不知道,最后被老伴送进医院。现在我老了,更加觉得自己“不值钱”了,更加喜欢去玩命奋斗了。我以“老龙子”为笔名,那是我因耳聋而自谑。现在,我又把“白眉侠”作为这本书的笔名,这是因为大量的阅读与写作“文思化作白眉毛”。
白居易说自己晚年 “性嗜酒、耽琴、淫诗,凡酒徒、琴侣、诗客,多与之游”。对于这些爱好,白居易的近亲似乎提过意见:“妻弟侄,虑其过也,或讥之。”而白居易自己的态度呢?是“不应”。亲人的意见提得多了,他就为自己辩解说:“凡人之性,鲜得中,必有所偏好。吾非中者也,设不幸吾好也,设不幸吾好利,而货植焉,以至于多藏润屋,贾祸危身,奈吾何?设不幸吾好博奕,一掷数万,倾财破产,以至于妻子冻馁,奈吾何?设不幸吾好药,损衣削食,炼铅烧汞,以至于无所成,有所误,奈吾何?今吾幸不好彼,而自适于杯觞讽咏之间,放则放矣,庸何伤乎!不犹愈于好彼三者乎?”这是说,我喝酒、吟诗、弹琴这些爱好,总比出去做买卖、赌博、寻仙、炼铅烧汞要好得多。白居易活了七十五岁,是唐代诗人中的长寿者,这与他的达观、自宽有很大关系。他的人生,要比李白(六十一岁)、杜甫(五十九岁)圆满。
现在我的亲戚、朋友们也经常劝我写作不要太累,注意身体健康。这几年的实践证明,阅读与写作是我快乐的源泉,这些爱好有利于我的健康,只会延长我的寿命。接下来,我还要再出几本书。
十年前,我在《诗书继世长》的后记里面记录了一个故事:龙年春节后的一天,正在放寒假的长孙吴家琛来到我的书房。我告诉他:我要写一本书,等到你当了爷爷的时候,你可以把这本书给你的孙子(孙女)看。告诉你的孙子:你的祖爷爷曾经写过一本书,里面有一些人生经历与感悟,你也可以通过这本书来了解咱们老吴家的家族史,从前辈人的成功与失败中了解他们的经验与教训,学习一些为人之道。
现在,一些朋友喜欢玩“穿越”。我想,我们不必“穿越”得太久远,再过五十年,我对吴家琛说的这些话,可能就要成为现实。那时候,我的“思传”就会成为现实,我们的后人会怎么样呢?他们会从我的这些书里面找到一些收获吗?我想,应该会的。
现在的微信群里面,“健康第一”已经成为绝大多数人的共识,然而消极的“保命论”也在不知不觉中泛滥。“健康第一”,那么,还有没有排在健康前面的东西呢?生命的意义仅仅在于健康吗?
有哲人说:一个人的生命价值不在于他活了多久,而在于他做了什么。我觉得,这个话挺有道理。古贤人历来认为,生命的质量高于生命的长度。
司马迁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文天祥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李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这是李白对于人生价值的信仰。“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自信让李白在人生的路上勇往直前,奋斗不止。李白的仕途非常坎坷,他只做了一个小官。虽然“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句话没有被他的仕途所印证,但是他的诗歌成就却让这句话成为激励后人奋发图强的千古名言。
人生一世,草木春秋。在芸芸众生之中,我们是微不足道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为这个世界留下一点什么。在我的身边,有许多“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朋友。中国水浒学会会长张虹女士,从学会秘书长到会长,工作了二十余年,因为眼睛过度疲劳,多次手术,现在仍然笔耕不辍。我的朋友卫德连先生身患渐冻症,刚刚做了喉管手术,依然有《梦笔百年》新书出版。我的同事阮华盛两次脑血栓发作,现在每天在网上以诗歌自娱,吟唱不止。他们都认为:活着就要做一点有意义的事。
我的长孙吴家琛现在刚刚进入大学二年级,暑假期间,他帮助我校对书稿。我告诉他:成功不必在我,我的一些研究成果,现在可能一时难以得到确认,“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再过若干年,随着社会的发展与进步,可能我的研究结论会得到认可。到了那个时候,你一定要“家祭无忘告乃翁”。
在这本书付梓之际,我要感谢张虹会长,不辞辛苦为本书作序,对我的写作提出指导意见,对我的努力给予鼓励。
我还要感谢杨铁光先生和吴春玲经理帮我策划出版这本书。感谢王芝龙、刘祥林先生帮助我校对。
曹操说他最初的愿望就是做一个将军,没有想到位极人臣;刘少奇说他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当国家主席。大约一个人在人生的旅途中行走,对于自己的认识总是不断变化的。大人物如此,我们这些小人物也是如此。我于1985年在《兴城日报》发表了一首小诗,所占版面相当于一个火柴盒那么大,这让我高兴了好几天。那时候我没有想到会到北京去参加学术交流活动,更没有想到会有国家级出版社为我出书。“不负此生”的初心与理想总是激励我们前行。
这正是:
天育我材应有用,岂能庸碌度人生。
秋虫鸣草声音小,香象渡河气势宏。
千古文章成盛事,百年大业有微名。
诗书继世传家远,万里搏击效大鹏。
吴玉平辛丑年秋月于辽宁省葫芦岛市望海花园三求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