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文坛]刘合聪的散文《窗外的绿色》

窗外的绿色  

两年前，单位调整住房，尊重爱人的选择，我们一家三口从一处旧房搬到了另一处旧房，住四楼。这套旧房室内条件和其他几套供选择的旧房相比并没有什么优势，只是窗外有一片绿色，阳台面向东南，眼界开阔，可以游目骋怀。经常看到的东西是会影响人的心境和脾气的。

多年来为实现理想而忧劳，很少有心思留意眼前的一处处景致。如今沉寂下来，才发现没有离己而去的是多么值得珍惜。

窗外有一片醉人的绿色，组成这片绿色的是三棵大树：一棵是雪松，一棵是香樟，一棵是白玉兰。三棵树生命力十分旺盛，郁郁葱葱，都长到四层楼的高度，呈人字型挺立在窗外的土地上。

香樟靠东，朝东边的枝叶更茂盛；白玉兰靠南，向南边的枝叶更繁荣；雪松在香樟和白玉兰的内侧，不能得到东面和南面的阳光，但雪松长得最高，最为青翠，是上方最有热能的阳光吸引了雪松更为努力的生长。三棵树既相争，也不相争。树都是向上，向往光明的。

三棵树中，雪松与我最近。这种树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不管是在严寒的北国，还是在温暖的江南，都是一样的保持本色。无论是暴风骤雨，还是炎炎夏日，都不能使雪松改变颜色。经过风雨的洗礼，雪松是更显青翠，更显伟岸了的。这种树都是正直的生长的。虽然我也见到雪松在风雨中些微弯曲的身姿，但很快雪松就会恢复正直。当超过一定的弯度的时候，雪松是宁折不弯的。在恶风袭来的时候，草会自然地选择匍匐于地以求保全自己，任恶风继续向前，但没有树会选择匍匐于地的。当大树匍匐于地的时候，只有是他们走向生命的尽头，化为尘土归于大地之时了。雪松有一些韧性，但更多的是刚性。只有具备刚性，大树才能成为大厦的承重之木。

东侧的香樟树最善于迎接阳光，枝叶生长最为茂盛。这种树身上有着淡淡的香味，平时不易为人察觉，当被锯成粉末的时候，香气才彰显出来。香樟是一种有香骨的树，是本地的市树。

南边的白玉兰是校园里几棵白玉兰中长得最高的一棵。这种树平常年份开花不多。记得少年时代，校园里有一棵白玉兰开了一朵洁白的花，吸引许多同学前来观看。在我带着一些落寞归来的今年春天，窗外的白玉兰却开得格外繁盛，是二中十多年来开得最好的一次，有数十朵之多。花朵洁白、大方，没有一丝娇媚。大道无言，无言的白玉兰，你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老朋友的一份心意吗？我喜爱这种花和树。树遇到欣赏的人是幸运的吧。知遇是多么难得啊。

回到家里，妻子和女儿没有变，对我还是和从前一样的热情。一个男人回到家里，有一个孩子亲热地叫自己“爸爸”是幸福的，还有什么烦恼不能暂时放下的呢。

站在窗外的阳台上可以看到大半个校园，可以眺望远处的山峦，可以让人心情平静，也可以让人心潮起伏。在这所具有八百多年历史的古老学校里还有许多树，有很多四季常青的树，也有不少季节特征分明的树，错落有致，一起演绎着变与不变的风景。二中是个美丽的植物园，二中人是爱树的。这里虽然校舍陈旧，但这片土地有着神奇的力量，历史上这所学校屡毁屡建，虽屡遭大难，但都能浴火重生，得到新的发展。我是爱二中的。

窗外的绿色依然美丽，雪松的绿枝伸展到阳台里来了。

刘合聪，湖北大冶人，鄂王故里百年老校大冶二中教师，《鄂王城》期刊副主编，《大冶二中教学月报》副主编，2002年大学毕业后来二中工作至今。作者喜读文史著作，好游历山川，考察地理形势，对东楚历史文化名镇鄂王故里金牛镇，楚文化，“中三角”，长江文明等有研究兴趣，有个人作品50余万言。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