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高山语石庵
姜家高山语石庵
文献记载,语石山,一名高山,在遂安十七都,县(狮城)西北五里。其山后就是现今桂溪村首岭后自然村。山上植被茂密,且多奇石,有玉马、金蛙等石景,山石洞壑玲珑,清风吹过,能发出清越之声,故被称为语石,山因此得名。语石山为遂安县城二条涧水发源地之一,也是遂安八景之一。出狮城北门,沿溪涧,过三里亭,就可到达。千岛湖形成之后,语石山附近山峦就成为遂安列岛,群岛错落,碧水环绕,非坐船不可及。
语石山的人文历史始于明朝。天启年间,狮城西的姜家村有位进士,官至鸿胪寺卿,名叫姜习孔。他在语石山施建僧居,就是语石庵,由僧人管理,县志记载的僧人有海欢,毛际可提到的僧人有愚峰。语石山还曾建有姜公祠。后圯。清朝同治年间重建。为此,语石山成为一处香火胜地。姜习孔的儿子姜调鼎,曾任香河县令。当时,语石山奇石掩映在茂密的植被之中,姜调鼎就进行开辟整理,搜奇剔石,于是“洞壑玲珑,仿佛飞来”,成为奇观。由此,县官文士时常登临,吟诗题词,渐渐成为文化圣地。
据方象瑛《健松斋集》、毛际可《安序堂文钞》及民国《遂安县志》记载,遂安学子在清朝顺治、康熙、乾隆年间多次会课语石,较文制艺,论学取友。其中,以顺治语石之会最为有名,方象瑛、毛际可都称之为“人文之盛”,名噪两浙。
顺治语石之会,在辛卯壬辰间(1651-1652)。方象瑛《梅峰课业序》说,“犹忆辛卯、壬辰间,与同学兄弟读书语石山,极一时人文之盛”。《程只婴画像记》称“语石之役,同学二十人,皆年少负才”。在姜瑞若墓志铭中也说:同学前后凡二十人“。毛际可在为方象瑛《健松斋集》作序中则说:余之定交方子渭仁(象瑛)也,自壬辰春仲始,犹忆同学十有二人,以制举艺集于语石。时余齿最少,渭仁长余一岁。”在《方若韩制艺题词》中也说:“忆岁在壬辰,余与同学诸子集于语石精舍者十有二人,赏奇析义,颇称一时人文之盛已”。比较两者表述,大概方象瑛会课在先,毛际可于次年参与。所以方象瑛同学二十,毛际可同学十二。但两人对语石之会都称作“人文之盛”,足见语石之会影响之大。
方象瑛,狮城四隅人。康熙六年丁未,即1667年成进士,后来官至翰林院编修。顺治八年辛卯即1651年会课语石,年二十。
毛际可,十一都(百亩畈)毛家人。顺治壬辰会课语石,比方象瑛小一岁,年也二十。顺治十五年(1658)中进士。官途坎坷,但文学成就为世所举重,与毛奇龄、毛先舒齐名,时称为“浙中三毛,文中三豪”。
除方象瑛、毛际可之外,这次语石之会还有:方成邰,方象瑛五叔,字稚稷,丁酉举于乡,授台州府教授,升国子监助教,未任。方象琮,方象瑛伯兄,字玉宗,甲午贡入成均,廷试第二人,得邑丞,弃之而归。方象璜,方象瑛仲兄,字玉山,号雪岷,顺治十六年丁未举进士,初为湖南理刑,改令合肥。姜调鼎儿子姜如芝,字瑞若,姜如兰,字芬若。十一都慈峰(龙川湾)李品玉,字人如,进士章振萼老师。狮城西涧人黄凝禧。十二都川南人郑士瑜、郑士瑛。以上人物在民国志中均有传。方毛著述中提及的还有吴赤琪、程只婴,籍贯不详。
康熙语石之会,见于方象瑛、毛际可著述。方象瑛在方韩举贤书之时,为其作《若韩侄制义序》,写道:“若韩顾精心学业,与里中少俊论文语石之山。语石岩壑幽异,予兄弟暨诸同学分窗课艺之所也。”毛际可也为《方若韩制艺题词》,写道:“又十余年,里中方子若韩,与其友得寻盟语石,而于数则减三之一焉,盖尤慎也。乙卯秋,若韩举于乡……顾若韩诸子,年方壮,意气方盛,其相继为吾邑语石增重者。”县志载:方韩,字若韩,十六都(郭村银峰)人。康熙十四年乙卯(1675)乡试中举人。次年丙辰,成进士。选入史馆,为翰林院检讨,壬戍会试同考官,历左中允。文名走海内。
乾隆语石之会,见于民国县志。十八都珠水人章日新,字佩铭,奋志经史,弱冠试辄冠军。邑侯陈有才学兼优之目。寻补诸生,与邑中诸名士会文语石庵,每一纸出,共叹为异才。晚以启迪后学为急务,率子若侄,课读聚星堂中。年八十余。乾隆壬申,蒙恩赐米绢。邑侯吴赠以额曰国宾人瑞。十七都人洪绍淹,字景范,号笔峰,以经史结语石会。前辈黄顼云(云英)谓,其文逸如欧,峭如柳,拗折如金嘉鱼。督学何谓,文俊逸而转换更不测。首拔食饩,以明经老。督学于赠额曰“绩学明经”。乾隆间岁贡。
另据县志,清朝同治、光绪年间,语石山设有禅院,教书育人。狮城四隅人王芷,字沅香,尝下帷语石禅院,闭户潜修,文思益进,咸丰戊午(1858)补诸生,旋食饩,同治庚午(1870)恩贡生,光绪丙子(1876)复与同人结文社。课试辄冠其曹,文名日盛,一时文学士出其门者多属俊才。狮城四隅人姚履同,字心田,年十六与弟履复同补诸生,弱冠饩于庠,乡先达器重之。开讲于语石禅院,循循善诱,一时俊秀多出其门。后迁居建德下马埠,从游益众,严属六邑颇多高足。光绪庚子,恩贡,以候选训导终其身。
语石山因语石庵而负盛名。据《严陵洪氏宗谱》记载,龙源岩峰洪氏将其列为四景之一,名为“南刹语石”,有诗:
村南胜迹拟蓬丘,
语石清音触景幽。
过客闲敲同羯鼓,
携童偶扣叶鸣球。
传闻玉马疑追电,
应识金蛙暗点头。
自古名流多寄迹,
几筵难觅旧交游。
千岛湖形成后,语石山交通与世隔绝。语石庵、姜公祠曾有移民后靠户和林场管理人员短暂居住,后来完全倒塌,现仅留断垣残壁。,掩映在古木修篁之中。
附诗歌
游语石庵
刘从龙(知县)
深林未识佛西东,闲杀山僧一点红。
解语诸峰分动静,忘机吾党谢圆通。
花惟有意迎征袖,石自无心叩远风。
清磬数声天际外,此身却与上方同。
前题
石振玉(县丞)
奇石惊开一洞天,结茅古刹已多年。
峰头梵响谁堪语,月底昙花实自传。
岂独僧人眠竹影,每来游客步岚烟。
幽岩逈出尘缘外,野鹤孤云总是禅。
语石山拜石
方象璜(邑人)
群山皆培嵝,兹石踞其顶。
烟岚生衣袂,俯拾日月景。
石势撑铁云,卓立抑何猛。
再拜抚寒光,气象肃而整。
天语下虚空,秘密堪独领。
况值禅定余,孤磬发深省。
语石探梅
章振萼(邑人)
说法生公开石堂,石能解语花闻香。
曾瞻台畔零花雨,又见山头报粉妆。
绰约琼姿廋岭月,婆娑玉树罗浮香。
禅居坐静浑无事,探得中山春信长。
遂阳八景诗之语石云晴
陈学孔
石迳嶙峋接上方,氤氲佳气晓苍苍。
松声远涤千家暑,竹影平分一院凉。
携去满囊宜赠答,浮来过水欲生香。
定看紫磨成文彩,无待银花现佛光。
游语石庵
毛咏
逍遥任所之,偶把禅扉扣。
拭壁认前题,凭阑挹远秀。
林余虎气腥,松老虬形瘦。
久水幻虚舟,阴厓符怪兽。
六时幢影垂,千曲泉声凑。
莫道寂无喧,自然清可漱。
云还冉冉飞,竹更娟娟覆。
试上最高峰,一听天乐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