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和远方就在身边
诗和远方
——赏读宋剑诗词选集《慕尘缘》
章娜
周作人说:我们于日常必须的东西以外,必须还有一点无用的游戏与享乐,生活才觉得有意思。生下来活下去,是大伙儿与生俱来的基本技能。至于怎样才算活得有意思,就因人而异了。起初,我们随人群享用阳光、清泉与土地,谋求躯体的舒适,物质财富的多寡,社会职位的高低......但是,有时难免空虚: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呢?生之妙趣,大概不仅在于能在凡俗生活中体悟到不一样的自己,更在于能在芸芸众生中和另一种形式的自己相遇。因此,能与宋剑相识,定是人生中极有意思的事:写诗是他的游戏,读诗是我的享乐。
我读宋剑,但我并不懂诗。我不过是喜欢看他用诗意张扬满腔豪情之后,转而又用诗意去化解生活的琐屑而已。名家读诗要用满腹经纶去评,而我读诗仅凭一颗赤子之心去品,能就宋剑诗文说三道四,可算是我生活中最为光亮的“意思”。
苏轼曾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王维把绘画的精髓带进诗歌的天地,以灵性的语言,生花的妙笔为我们描绘一幅幅或浪漫、或空灵、或淡远的传神之作,而宋剑似是深得王维诗作的精髓。宋剑写景,亦是层次丰富,远近相宜,乃至动静相兼,声色俱佳,更多一层动感和音乐美。如:“一蒿撑碎影悠悠,把盏豪歌扰鹭鸥。惊起诗情千万缕,翩然云上泛轻舟。”(《草海泛舟》)。又如《晚春百里杜鹃山行》:“空山拾鸟语,幽径踏红波。流翠湿衣裤,清歌漾酒窝。”《夜宿大坪箐》:“我向深林扎帐篷,只缘随处揽星星。山风何故掀帘子,放入满川溪水声。”用简淡的笔墨刻画远景近景,有声有色的画卷便展现眼前,绘画美、音乐美与诗歌融为一体,神韵淡远,令人回味无穷。
写景如画的同时,宋剑亦写人生百态,百态人生。他关注时事,关注大众生存状况、生活习俗,如301昆明站暴恐事件相关诗作,《拾荒儿童》、《卖花人》、《卜算子·老农》、《迎亲》等作品,刻画的是形象鲜明的身边人,家长里短的身边事。他总是从细微处入笔,捕捉典型情节,重现引人入胜的瞬间。如“浅滩蝌蚪藏,有事欲相商。文里无标点,捧回帮个忙。”用语自然流畅,妙趣横生。又如《秋日村行见感》、《咏碧螺春》,语言明朗自然,不加雕饰,流露出闲适的生活情趣,别具淳朴深厚之美。借景寓情,以景衬情的手法,使得他写景饶有余味。抒情则时而欲说还休,深沉婉约,如“苦雨潇潇不自由,此情还似去年秋。叶红落早知霜重,片片飞来入旧愁。”(《秋思》)。“一桩心事怕轻询,懒卷珠帘深闭门。寂寞可逃歌与酒,却难躲过巷无人。”(《恋尘缘》)。时而直抒胸臆,酣畅淋漓,正所谓“塞外雪飞风怒号,凭窗可见一龙蛟。蜿蜒伏在危峰顶,势欲腾飞上九霄。”(《远望长城》)。再如《满江红·纪念红军长征胜利八十周年》,诉愁怅千回百转,抒豪情气冲云霄,似女子细腻悱恻,更具男儿豪放旷达。
宋剑诗词,绘的是有声有色的景,塑的是有血有肉的人,论的是家国大小事,抒的是古今不了情。读宋剑诗,仿佛低头即品人间烟火,昂首便赏浩瀚星河。
韵律是诗的躯壳,意境是诗的灵魂,我或许是一个极不称职的读者,往往既辨不清它的形,又触不到它的魂。尽管如此,在这焦躁的时代与焦躁的年纪里,时常泡上一壶碧螺春,看春暖花开,听风起叶落,何尝不是生活的意思所在?一世碌碌奔走,从时代步伐的足音中停顿下来,蓦然回首,五千年进程亦不过是无数的缘起缘灭,虚度光阴。恰似“焉有好花千日艳,枝头无果枉曾经。”现在鲜有人研究撰写古体诗词, 在宋剑的诗句里徜徉,便仿佛沐浴秦汉明月的清辉,回味唐宋美酒的香醇。梁文道说:读一些无用的书,做一些无用的事,花一些无用的时间,都是为了一切已知之外,保留一个超越自己的机会,人生中一些了不起的变化,就是来自这种时刻。用宋剑的话来说大概就是“跳出深井是新天,原野山川未见边。”我虽不懂诗,但我祈愿宋剑把当下的时光盛满书笺,用旧时笔墨渲染尘世流年。无论岁月短暂或是久远,享乐依然。
作者简介:章娜,女,80后,贵州省毕节市百里杜鹃语文名师,酷爱诗词和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