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事琐叙
最近有点忙,加班有点多,有意义的无意义的都有。上次的发文,原本以为会有较多的阅读量,实际却并没有。此号里的诸文,出乎意料而获得赞誉者有,信心满满而遭受冷遇者更多,于是渐渐也就不太琢磨了,也就心气平和了。
这几天好多年齿相当的体制中人都收到了要求写现实表现的通知,这是考虑提拔的前奏,亦是上面几次大会后的动作,我便也开始构思了,可是终究没有收到通知。客观的说,是因为任职年限的问题——而并非是得罪了谁,以及其他的原因,诸位师友亲朋们可无需挂怀——这方面我其实比一些人早了些,也比好多人晚了许多,有客观的原因,也有人为的原因,是有些不忿的,但也仅此而已。我是起过大早赶过晚集的,回首此前的际遇,已得过太多眷顾,可以坦然些。而且有硬件卡着,暂时可以收起谄媚像而显得洒脱点,亦颇不坏。
其实,我们这些体制中人,巴望五斗米就像狗流着哈喇子巴望骨头,厅级、处级、科级、股级都是,再高的省级和国级,估计也都是相似的神态,好不丑陋。然而持有骨头者,也并非人,亦是向上流着哈喇子巴望骨头的同类,层层而上。他们之中,有些忍着筐里的骨头馊了都不愿给出,有些则拿别家的骨头施舍着。体制外的巴望财色名利等等,亦同于此。这话过于刻薄了,打击面也有点太大,若读者诸君因此而生鄙薄之心,我亦坦然受之。
记得某兄曾说某公的一些话,说是现在的年轻人太浮躁,不像他们当年,不思干活,就想职位晋升。我们的聊天肯定了他提到的问题外,也从另一个方面给予了驳斥:是因为他们的时代里,我们所巴望的这些,他们还没有关注到时,有人早已想到办好了,我们的时代里却并没有。
这些天来,我的工作里有了一些变化,以临时抽调和两头兼顾的方式参与一项只宜做不宜多说的重大项目中,这是文丁公履新后的手笔。对于我之此事,看好看衰的都有,但在我,一个岗位干了五年之后有点变化是个好事,我还是喜欢多做些实实在在的事,虽然很多时候这都常是奢望。这五年里,我的硬笔字算是彻底毁了,而软笔字,虽然曾耗费过许多的报纸与宣纸,墨汁与墨锭,却总归是没有写好过,亦可汗颜的。其实干好干坏全在个人,对于外在,并没有太多太大的关联,虽然我们不否认它们的影响力。
经事多年后,越发明白,有的人生来就是做事的,有的人生来就是做官的,也有的人,生来就是默默无闻的,碌碌无为的,或浑浑噩噩的,纸醉金迷的,偷奸耍滑的,搬弄是非的,还有的人,生来就是为了引发滔天洪水与无名业火的,无从说清道明。而人近中年,常不如狗,堂上发渐白,功业无足道。谍战剧《暗算》里,柳云龙演的钱之江曾引过佛经里的一句话:“欲念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我仍记得。奋发以图进取,恬淡以求养心,各取其宜即是。
我是常以敢言自许的,谁料前几日老王同学西来,呷我半斤核桃之间,说及的敢言诸事颇让我艳羡。敢言是需要环境的,也许是他的环境比我的好,也许纯粹就是我的所谓敢其实还不够。虽然在这人人乐于并善于鼓掌点赞的时代,已属另类了。
最近,在一个材料里,我写了这么两句话:组织讲关爱,个人讲奉献。这是一句很要紧的、前后次序不能改变的话。该是组织主动关怀关爱,个人主动克服困难,而不是组织要求这样那样,个人伸手要东要西。现在的人们,常常混淆主次,诸如胡乱使用谦词和敬词等,比如亲自、率先垂范、不耻下问等等,都是以他人为主语的,可是我们常常用在了第一人称之后,于是就变成了我亲自,我率先垂范,我不耻下问,说话的人字正腔圆,听讲的人就无比尴尬了。
其实对于前一句,孟子说得再好不过了:“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不止君臣,组织与个人,上司与下属之间,皆如是。
马上就要到中秋了,天气渐冷,我泡在水桶里的莲藕还没有发芽,指望荷叶田田估计是办不到了。我们早已见过了很多雪很多霜,何惧这几许风几许雨。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