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裕：刑事口头传唤时限应从到案时起算
刑事口头传唤时限的起算时间？
作者：赵恒裕
【基本案情】
问：刑事口头传唤时限应从何时起算？
【观点分歧】
观点一：口头传唤时限应自现场传唤时起算，嫌疑人已在司法机关控制之下，其人身权利已经受到刑事诉讼措施的拘束。
观点二：口头传唤时限应自到达传唤地点时起算，口头传唤是保障嫌疑人到案接受讯问的刑事诉讼措施，其目的是讯问而非控制。
【个人解析】
笔者赞同观点二，理由如下：
刑事传唤措施不具有强制力，被传唤人仍有意志自由和人身自由，目的仅在于责令犯罪于指定时间到指定地点到案接受侦查机关讯问，犯嫌具备正当理由的仍可拒绝接受传唤。因此，刑事传唤的起算时间，并非送达书面传唤或者宣布口头传唤之时，而是犯嫌到达指定地点接受讯问之时，即到案之时。是故《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第199条规定书面传唤证及笔录注明口头传唤的起止时间均为“到案时间”和传唤结束时间，而非“传唤开始时间”与传唤结束时间。而《公安机关行政案件程序规定》第69条更是明言，行政传唤的时间为“询问查证时间”。故自受领书面传唤或接受口头传唤后，被传唤人前往侦查机关指定地点接受讯问的在途时间，不属于刑事传唤的讯问查证时间，不应计入刑事传唤的十二小时时限之内。
《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以下简称《规则》）第83条规定“拘传的时间从犯罪嫌疑人到案时开始计算。”第183条第2款、第3款规定“犯罪嫌疑人到案后，应当由其在传唤证上填写到案时间。传唤结束时，应当由其在传唤证上填写传唤结束时间。拒绝填写的，应当在传唤证上注明。对在现场发现的犯罪嫌疑人，经出示工作证件，可以口头传唤，并将传唤的原因和依据告知被传唤人。在讯问笔录中应当注明犯罪嫌疑人到案时间、到案经过和传唤结束时间。”
同为保障犯嫌到案接受讯问的刑事诉讼措施，《规则》对拘传、传唤、口头传唤的起算时间均规定为“到案时间”。而“到案时间”要如何理解？《<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条文释义》（童建明/万春主编 2020年04月出版）第102页认为——“拘传的'到案’，是指到达人民检察院指定的讯问地点”。
由此，通过举重明轻可以得知——
既然带有强制措施性质的到案讯问措施——拘传，其开始时间是到案时间即到达检察院指定讯问地点的时间；
那么不带有强制措施性质的到案讯问措施——传唤及口头传唤，其起算时间即到案时间更应该作如是理解。
因为拘传带有强制力，而口头传唤并无强制力，也无控制一说。很显然，前者对犯嫌人身权利的限制要大于后者。
此外《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法律文书适用指南（上）》（童建明/万春主编 2020年04月出版）第122/273页中关于《拘传证》《传唤证》的文书时间也都采“到案时间”“到达时间”“讯问开始时间”等表述。
【法律依据】
【①】《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2018）
第119条第1款：对不需要逮捕、拘留的犯罪嫌疑人，可以传唤到犯罪嫌疑人所在市、县内的指定地点或者到他的住处进行讯问，但是应当出示人民检察院或者公安机关的证明文件。对在现场发现的犯罪嫌疑人，经出示工作证件，可以口头传唤，但应当在讯问笔录中注明。
【②】《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2020）
第79条第2款：犯罪嫌疑人到案后，应当责令其在拘传证上填写到案时间；拘传结束后，应当由其在拘传证上填写拘传结束时间。犯罪嫌疑人拒绝填写的，侦查人员应当在拘传证上注明。
第199条第2款、第3款：犯罪嫌疑人到案后，应当由其在传唤证上填写到案时间。传唤结束时，应当由其在传唤证上填写传唤结束时间。犯罪嫌疑人拒绝填写的，侦查人员应当在传唤证上注明。
对在现场发现的犯罪嫌疑人，侦查人员经出示人民警察证，可以口头传唤，并将传唤的原因和依据告知被传唤人。在讯问笔录中应当注明犯罪嫌疑人到案方式，并由犯罪嫌疑人注明到案时间和传唤结束时间。
【③】《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2019）
第83条第1款：拘传的时间从犯罪嫌疑人到案时开始计算。犯罪嫌疑人到案后，应当责令其在拘传证上填写到案时间，签名或者盖章，并捺指印，然后立即讯问。拘传结束后，应当责令犯罪嫌疑人在拘传证上填写拘传结束时间。犯罪嫌疑人拒绝填写的，应当在拘传证上注明。
第183条第2款、第3款：犯罪嫌疑人到案后，应当由其在传唤证上填写到案时间。传唤结束时，应当由其在传唤证上填写传唤结束时间。拒绝填写的，应当在传唤证上注明。
对在现场发现的犯罪嫌疑人，经出示工作证件，可以口头传唤，并将传唤的原因和依据告知被传唤人。在讯问笔录中应当注明犯罪嫌疑人到案时间、到案经过和传唤结束时间。
（作者单位：南安市公安局，公职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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