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做书奴，不做洋奴——谈中日书法的发展与变异
“我在这方面的态度是比较激烈的，我认为日本的前卫派书法，包括他们的那些个少字数这些个书派，应该说是异类，而不应该列入真正的书法行列当中来...在我看来，他们手中的笔不是笔，明明是一把战刀。”
本节图文来自田蕴章系列书法讲座《每日一题每日一字》第093集：“日本书法”与“鬼”字。
主持人：田老师，我们知道，中国书法是日本书法的根源，而且有很多的日本的书法家称中国为娘家。那么现在日本的书法究竟发展到什么样的一种状态呢？请您在今天的节目当中，给我们谈一谈日本书法。
田蕴章：我们今天就关于日本书法，谈一点看法。
在东南亚地区，受中国书法的影响，或者说受中国文化的影响，很多的国家都在效法中国。我们的书法对整体东南亚都有非常大的影响。
应该说，在东南亚地区当中，这个日本人，他们在学习中国书法方面是最突出的。相比之下，韩国人写的字也很好，学中国书法学的也很成功，但是相比之下，日本的书法就更优秀一些。
很多过去的一些个日本书法家，他们的字拿到中国来，和中国二流的，不能说一流的，和二流的一些书法家相比之下，几乎难分伯仲。
特别是在抗战以前，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以前的时候，那么日本的书法亦步亦趋的跟着中国人走，包括绘画等等其他方面，日本都非常有研究，以致到现在有很多的日本老书法家，不管是在中国的文学方面，还是在中国的文学方面还是在中国的书画方面，都有着非常高的成就，我们应该予以承认。
我现在拿一本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的时候，有人，日本人出的一本这个讲解书法的这么一篇这个论著，写得也好，讲的也非常好，就这本书。
这个作者叫玉木爱石，前边写的序文是藤泽南岳加的序文，后边就是玉木爱石他写的一些字。
看，楷书、行书、草书，楷书、行书、草书，都是把楷行草分成三种情况向大家做整体的介绍，这些字例。写的字不能说是一流水平，但是在当时不论是在日本还是在中国，都是算一手好字，亦步亦趋的学习中国书法。
所以他们称为中国是书法的娘家，或者说他们称为中国是书法的故乡等等，说的都是对的。
至于我们说书法，他们说书道，这个当中有些人大做文章，说书道怎么怎么合理，怎么讲书法某些局限性，说这些东西都是牵强附会，顾名思义，实际上内容是一致的。
我们来看一看这篇这些字，写的是非常传神到位。就是说，那个年代的时候，日本人真的是这样苦心孤诣的学习中国书法，而且取得了这个非常令人瞩目的成就。因此我们说，这些东西都有保留价值。
我们现在谈一谈在抗战以后，就是在上个世纪1945年，日本兵败山倒，然后是这个处于这种危亡之际的时候，渐渐渐渐地日本的文化界也出现了一种思想畸形的一种状态，所以在书法方面表现的尤为突出。他们开始渐渐地搞自己的所谓的日本的书法。
作为一个民族，民族不同，文化的不同，风格以及文化视角等等方面的不同是可以理解的。但后来的日本人搞的所谓的前进派的书法、少字数书法等等，都已经极端化，这些东西已经纯属一种发泄，这种发泄使得在书法界引起混乱。
由于日本后来的经济上的第二次复苏崛起，所以有一些个中国人，有些中国人，他们因为对于民族这方面某些地方的持有一种消极的态度，以至于盲目地崇拜日本书法。
他们结果是江水西流，本来我们是故乡，我们是娘家，日本在学习我们。但是到了八十年代以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后，有些中国人跑到日本去，学习日本的前卫派书法，学习日本少字派书法，这些东西。
于是带回来本国之后，使得中国书坛也陷于混乱。他们标明什么现代书法，标明什么是什么创新书法等等这些东西，实际上是从洋人那里学来的东西。于是他骂我们，这些人骂我们这样的书法，成为书奴，成为书奴。
于是我在1993年的时候，曾经在某家报刊上发表文章，来回击他们。我题目就是：《宁做书奴，不做洋奴》。他们盲目地跟着日本人跑，比我们这些个所谓的书奴更可悲。
所以我在这方面的态度是比较激烈的，我认为日本的前卫派书法，包括他们的那些个少字数这些个书派，应该说是异类，而不应该列入真正的书法行列当中来。但是这些异类的东西，也有的东西接近与书法，或者是距离我们并不十分遥远，但是已经偏离正轨了，有些东西就根本我们连懂都不懂。
如果说像我们这个年龄，已经学过几十年书法，或者有一点的临帖的成就，懂一点中国书法，那么看不懂他们的东西，就值得奇怪。
老先生们，像吴玉如老先生，启功先生，包括上海的沈尹默、林散之等等这些大家们，都不能够接受这种日本的这种书法的时候了，我们就不知道是这些老先生们无知，还是日本的书法已经偏离了正轨。
但是我们同时要指出，在日本的前卫派和少字派，少字数这些个书法家当中，在他们之外还有相当大量的一些人仍然在追随中国的书法，还在学习中国的古代的名家王羲之、欧阳询、颜真卿、黄庭坚等等，他们甚至搞一个协会，这个协会的名字就叫颜真卿书法研究会，或者叫王羲之书法研究会，或者叫欧阳询书法研究会。
他们做出来的毛笔，直接在毛笔上写上欧楷笔、颜楷笔、柳楷笔等等这些，这些个叫欧法笔或者叫赵法笔，这些东西还都是非常尊重中国书法的传统。
但是确实有一部分人已经把书法搞得是满目疮痍，我们不妨拿几个我曾经见过日本的书法，但是我没有原件，我就把他们的字稍稍加以临摹，但是我临摹的远远还不像他们那样的狂怪和野蛮，我拿来给大家看一看。
大家看一看，大体上是这样。
这个字，当时在展览的时候，我是认不清的，因为回来我反复地临摹了两遍大概是如此，因为是我的临摹件。
其实这是个“龙”字，“龙虎”的“龙”，然后他就在上边大加渲染，弄了很多很多的这个墨点子扇在上面，然后这个“龙”字写的也基本是畸形的，尽量地弄出一个“龙”的形状来，以表示像个“龙”。
于是天津的某位书法家看了之后，还居然非常无知地说，“这是个象形字”，多么样的无知。真正的象形字可以在大篆当中能发现，大篆当中的那个“龙”字应该是个象形，到草书当中谈不到什么象形。在那里还给他们找一些个理论上的依据，真是一边胡说一边胡写呀。
像这种字，写之前或写之后，故意地往上奔洒很多很多的墨点子，这样来宣泄自己，发泄，已经不是书法家的行为了。
我们再来看另外一个字，大家来看，这是一个字。
这个字是个“哭笑”的“哭”字，“哭”，这上边这一段就是那个“哭”字，下边给人感觉是流的那么多眼泪，这个滴滴答答的流了这么多眼泪，像这些个东西已经完全背离了书法的正轨。
如果一定要把这些叫做书法，我觉得就太勉强了。
因此我对于那些个搞现代派书法的人，我并没有恶感，我觉得你们可以随便的去做，随便的，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怎么当个游戏都不要紧，但是最好不再用“书法”这两个字。因为这之间没有什么共同的东西。
最近我知道有一位书法家去这样写字，我说完之后大家可能有的朋友知道，有的朋友不知道，不知道的朋友就觉得惊讶。
有一位书法家，我们姑且称为他是书法家，然后他搞裸体书法。所谓裸体书法，这是位男士，他就把衣服脱光之后，然后再浑身滚满了墨，滚满墨之后，然后再在纸上边滚来滚去，用脚、用肚皮、用臀部，用脑袋、用鼻子去在写。
所以这样裸书，难道真的是书法的发展吗？难道真正是书法创新吗？
这些人的胆大妄为，我告诉大家，在最早的根源当中，都是东渡日本以后受到的一些影响。有些人认为日本的那种书法才是一种能够表情达意的东西，他不知道书法的背后是个文化。
欧阳中石先生就在这方面特别的强调，书法的背后是个文化，如果把中国的文化抛开之后，书法就变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这是我后来又增加的一些话。因此，看到这些个所谓的现代派书法，我们真的是哭笑不得，不仅是哭，笑也笑不成个样子了。
“书法入门”注：
相关内容敬请参阅第092集之每日一题：学问深时意气平——略谈吴玉如、欧阳中石之书法。
我们还可以再拿一些其他的字迹，日本的书法给大家看，都限于我们不可知，不可理解，我们也不懂，难道说不懂你就可以轻易说好坏吗？
大家看一看，我们为什么要憎恨这些东西，实在是不忍过目。
大家来看，这是日本人搞的书法，你说这是个什么？
我们真的是看不懂，不知道是什么。这是，这上头印书的人又页码，如果没有这些汉字的话，或者没有我们能认出来的一些个标示性的文字，我简直不知道怎么样摆列这两个字，是应该这样放着，是这么看的？还是应该这样看？还是怎么，我都不知道倒正。我只能根据这个书上，这上写的页码几个字和一些个符号和英文，才能断知这张字应该这样去观赏。
但是我看半天，我真的不懂什么，又像画，又像字。这上头明显是个鸟，这旁边画的鸟，这后边还有人，这就是书法，因为这个东西是出在书法集里边，它肯定不是画，这是一篇。
再给大家看，这是日本书法，这是什么呀？
你无法去看清是什么。原来是“凸凹”这两个字，所以这样的字，上边是一个反的，下边是一个正着的，就这样写的话，你说这是书法吗？
而且用笔这种方法，已经不是在写字，是在那里作，是在那里刷，根本谈不上中锋、笔法，甚至什么结构、意境，根本说不上来，所以就是这些个东西，让我们现在几乎是塞满了很多的刊物，充满了我们的耳目，这是这一张。
我们再给大家看一张。
你看，这是什么字呢？不加释文，你根本就不能认出这是什么字。实际上这是大家非常熟悉的李白的诗，“花间一壶酒”，我就这样念完了大家知道从哪断开，哪个是“花”，哪个是“间”，哪个是“酒”呢？就到这个样子。然而这样的书法还接近于原来的书法，还距离的不是十分太远，是这样的就是已经被认为相对工整一些了。
再看一篇，这篇究竟是什么字，谁也说不清是什么了，这旁边也点了很多墨点子，这叫做什么笔墨淋漓吧，叫这些东西。
就把这些东西今天拿来叫做什么改革，叫做什么创新，真的这些东西我平常是不加谈论的，但是由于我们是一个专题的书法的这么一个讲座，我们不得不谈到日本书法，对中国人所起到的这些消极影响，现在还在发展之中。
我真的向大家说，我看到日本人，我到日本去办过展览，也到那里去跟日本人搞书法交流，他们拿起笔来，就是那些个所谓的前卫派们，他们拿起笔来写出字来，或点的那些墨点子，他们可以用一支笔，离很远的地方蘸了墨之后，一直沿着地就是沥沥啦啦地到了纸前边，就是胡涂乱抹。然后还嫌不够发泄，再蘸着水，用浓淡墨拼命地往之上飘洒，然后弄的所谓的笔墨淋漓。
在我看来，他们手中的笔不是笔，明明是一把战刀。他们所洒的那些个淋漓的笔墨，那不是笔墨，那明明是血迹。于是我想到了南京大屠杀。
（未完待续，接下来讲解示范“鬼”字楷行草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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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视频
文字编辑/彭澎
动图制作/大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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