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都逃脱不了情感的纠葛,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人的一生,最难忘的大多还是青葱岁月发生的情事。花开一季,有过相守,有过离别,虽然耐不过时光流逝、岁月消磨,但总会有些事会留在那一程。东子是我遇到过最滑稽的同学,没有之一。作为同窗四年的人,走在路上,有时候真的想装着不认识他,不是因为他帅,而是因为你不知道下一秒他会干些什么出格的事来,想想我都脸红。
重庆的夏天,就是装在密不透风的铁罐子里的。八个男生挤在一间宿舍里,顶着汗臭、脚臭的熏陶,在四十几度的闷罐里享受着卫生间里散发的那股清凉。闷热、臭,实在是难以忍受,东子异想天开地召集我们到女生寝室避暑。我们的奇葩学校重女轻男,唯一装了空调的宿舍就只有女生公寓楼。女生公寓,想想都带劲,就算进不去,在楼下看看风景也不错。就这样跟东子等几个同学,去了女生公寓。真到了又不敢进去,就只得在公寓下边的花坛上坐着聊天,自我安慰这也凉快,其实热的遭不住。唯一能宽慰的事,坐在哪里可以欣赏到各色花裙子从眼前飘过。花坛前人来人往,有小情侣搂搂抱抱往河边走去,还有的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也有穿着睡衣提着水瓶去澡堂的;还有失恋了喝多了酒,在女生公寓楼下骂骂咧咧的男生。好不热闹。东子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可乐,牛X哄哄的摆在花坛上,偶尔甩起胳膊拿起来喝上一口,那夸张的姿势有多装就有多装。在各种喧闹的声音中,女生公寓楼上方突然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尖叫:“滚开呀!”
一根长竹竿正在二楼一个窗子上晃动,竹竿顶端绑着一捧玫瑰花,上面还有一封信,估计是肉麻的情书。一张娇艳的脸蛋露出窗口,训斥拿着竹竿的人。“同学,我爱你!我爱你!”从我旁边传出东子的大声吼叫。晕,人家表白你瞎起哄干啥,难不成你也喜欢那姑娘,想玩一见钟情? 然后,就听到窗口上一句:“你大爷,哪里跑出来的疯子。”随之而来的就是几本厚厚的书砸下来,我很庆幸,流鼻血的那个人是东子,而不是我。东子作为校足球队的队长,很受女生欢迎,不过那天以后似乎转了性,他说要专心对待一个人,就那天的女生,刚进校的新生。我问他是怎么联系上对方的,他说那天扔下来的书上有班级、姓名,恰好又是老乡会的成员,就这样约了出来……近看脸上有点小雀斑,说话会发嗲,走路温温柔柔的。要是眼睛会说话,估计那眼里的也是柔情万千。反正就一害人精的模样。不怕流氓多,就怕流氓有文化。40几度的高温下,东子积极带着小雀斑逛街,看电影,介绍那家的烧烤好吃,那家的串串最香又便宜。自以为是的说:作为学长,就应该照顾好学妹。那段时间,东子是睡着了也会笑醒,坐在座位上也会莫名其妙的发笑那种状态。我差点把他送进精神病医院。
一个月后的一个晚上,东子带着小雀斑在校园里闲游,被一个魁梧的男生堵了路:这一个月感谢你替我照顾她,我是她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另外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对她死缠烂打,我就废了你。原来,小雀斑的男朋友是隔壁学校的学生,报到时间比我们晚了一个月,她是因为男朋友才不得不选了我们学校。这个梗我们笑了几十年。有那么一场梦,叫做青春;在梦里,为一份朦胧的恋情被破碎而低落。当年华老去,待繁华散去,是否还记得那时候一起走过的那些人,是否会想起淋过一场叫“青春雨”的那些人?不管怎样,我们都庆幸,那些年在青春的光阴里有过徜徉……
※邹謇,一个痴迷写作、国画,喜欢花花草草的中年大叔,已出版散文集《淡淡的槐花香》,著有长篇小说《太医令》,《冥图》,《春野小村长》,《我们的青春拐角》等作品。多有疏漏,烦请斧正。感谢您的阅读、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