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 | 小荷才露尖尖角，中国大陆“脱口秀”

农历春节前一周，深圳书城的一角，Robin和他的小伙伴们正在进行脱口秀演出，看得出效果很好，现场笑声不断。表演结束以后，我们聊起了“脱口秀”。

1起源

脱口秀（Stand-up Comedy）起源于英美，是国外排名第一的现场喜剧表演形式，自19世纪末脱口秀诞生起，一直长盛不衰。表演时，一名演员站在台上，向观众讲述与生活密切相关的原创幽默笑话，有时会穿插与观众的即兴互动。表演时间从5分钟至2小时不等。国外很多喜剧巨星如金·凯瑞、罗宾·威廉姆斯等都曾是著名的脱口秀演员。

2发展

华人地区最早开始Stand-up comedy表演的是香港艺人黄子华，他独创性地把这门艺术翻译成了“栋笃笑”。在大陆，“脱口秀”却是从Talk show直接音译过来的，其实真正适合Stand-up Comedy的翻译应该是“单口喜剧”。但“脱口秀”的说法已经深入民心，大家也就把Stand-up Comedy的中文名默认叫做脱口秀了。

▲香港艺人黄子华

黄子华在粤语地区非常受欢迎，但在国语地区却无人认识，大陆地区真正开始脱口秀表演的人是周立波，他在2006年开始进行为他带来巨大成功的“海派清口”表演。周立波曾经承认是受到了黄子华的启发才开始自己的脱口秀表演，但非常“机智”地给这门艺术取了一个他自己才能用的名字，海派清口。

▲周立波

周立波的红火并没有带来脱口秀在大陆的大发展，真正带来转机的人是黄西。这位有着浓重东北口音的生化博士，1994年移民美国，几年后开始接触美国的脱口秀文化，练习了九年以后，2010年成功登上白宫，为美国副总统拜登和在场的两千名电视广播记者表演了十五分钟的英文脱口秀，从美国红回了中国，2013年回到北京，主持了中央电视台的一档电视节目。熟悉的观众可能会记得黄西在电影《鬼吹灯：寻龙诀》里面饰演的翻译角色。

▲黄西

黄西的成功极大地推动了国内民间脱口秀的发展，很多人读着他的自传，想着“连黄西这个样子的人都能成功，我为什么不能”，开始了自己的脱口秀生涯。

3脱口秀俱乐部

华人地区最早开始搞脱口秀俱乐部的是台湾的卡米地俱乐部，以及香港的Take-Out Comedy俱乐部，都是从2007年开始的。2009年，香港Take-Out Comedy的创始人Jami帮助深圳的爱好者成立了大陆第一个脱口秀俱乐部，外卖脱口秀。此后，上海、北京也陆续成立了当地的脱口秀俱乐部。这些俱乐部一般在酒吧里进行脱口秀开放麦（Open Mic）练习活动，早期也仅限于在酒吧里或小剧场里进行演出。

成立于2013年的深圳“逗伴脱口秀”俱乐部，是最早把脱口秀搬进大型剧场，并形成规律的演出活动的。上海和北京的俱乐部也开始越来越多在大剧场进行演出，有些场次的观众入场人数甚至超过千人。

▲“逗伴脱口秀”俱乐部

在这些一线城市的影响下，从2014年开始，广州、厦门、郑州、西安、南宁等地也成立了自己的脱口秀俱乐部，但这些“第二梯队”俱乐部的活动和演出都处于规模较小，演出周期不规律的状态。

▲“噗哧脱口秀”俱乐部

4脱口秀演员

大陆的脱口秀演员（Comedian）都不是全职的，因为演出获得的收入基本都可以忽略不计，他们都要靠自己的工作来养活自己。

2012年，东方卫视的脱口秀节目《今晚80后脱口秀》开播，首开了向国内的喜剧爱好者（网络上的段子手）征集段子的先河，网络视频、电视喜剧选秀节目和网络电台等的兴起，如《屌丝男士》、考拉FM等也开始大量向段子手征稿，一部分脱口秀演员因此得以转型为职业写手，算是从事了与脱口秀相关的工作。

▲东方卫视脱口秀节目《今晚80后脱口秀》

真正的转机出现在2015年夏天，《今晚80后脱口秀》节目组成立了独立的制作公司，签下了长期为节目担当主力写手的几名脱口秀演员，同时也在上海、深圳、北京和广州签下了十多名民间脱口秀演员，成为了大陆脱口秀行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批演员成为了国内第一批职业脱口秀演员，每周在上海和北京等地进行演出，极大地加快了脱口秀在国内的发展。

5展望

目前，即使是已经被签约的职业脱口秀演员，仅靠每周的演出仍然无法养活自己，国内的脱口秀观众还是太少，演出的规模并不大，门票也不高（一场脱口秀演出的门票通常不会超过100元人民币）。

欧洲《REEC》杂志在采访脱口秀演员冯立文（Robin）时问：“你从事脱口秀遇到最大的困难是什么？你有对脱口秀有什么理想？”他思考了一下，说：

“其实媒体很喜欢挖掘一些带悲情英雄色彩的故事，这样文章写出来能打动读者。例如经常有人提到喜剧演员私底下很抑郁，因为他们都把欢乐的一面留在舞台上了。美国喜剧演员罗宾·威廉姆斯自杀的事，更是加强了这种论调。

▲脱口秀演员冯立文（Robin）

但实际上，我不觉得从事喜剧工作是苦的，觉得苦的人最后都退出了，留下来的才是真正喜欢这门艺术的。如果一件事需要‘坚持’才能进行下去，那你肯定不是真心喜欢这件事。回想一下，你每周末花那么多时间去踢一场足球，你想过你是在‘坚持’吗？你的理想是一定要去踢英超吗？显然不是，但你竟然从毕业到现在每周都去踢，这是为什么？

除了‘热爱’，我想不出别的原因。从事脱口秀就是我每周末的足球比赛，幸运的是，这样竟然还有机会变成英超球员，这是多么的幸运！”

除了在国内慢慢地培养观众和，市场也在不断地变化，一些来自外部的机会慢慢出现。2013年，来自美国的爱尔兰著名脱口秀演员Des Bishop（毕瀚生）到北京学习中文，一年后在国内成功地进行了中文脱口秀表演。

▲来自美国的爱尔兰著名脱口秀演员Des Bishop（毕瀚生）

与此同时，在中国非常著名的加拿大演员大山也开始放弃相声，转而从事脱口秀表演。2015年，Des Bishop组织大山和北京脱口秀演员Tony Chou在爱尔兰、纽西兰和纽约的华人社区进行了非常成功的中文脱口秀表演，让海外的华人也欣赏到了这门在西方非常成熟的喜剧艺术。

▲从相声转行到脱口秀的“大山”

可以预见，这种为海外华人进行的中文脱口秀表演也会越来越多，国内的中文脱口秀演员也会更多地走出国门，走出一条属于华语文化的脱口秀之路。

排版：高羽烨

中国经济已经国际化了，不了解欧洲，有时候你就不了解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