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发，会让你患上「癌」吗？ 谁最危险？
染发剂在现代社会中广泛使用，那么染发剂到底会不会增加罹患癌症的风险呢？最近，发表于《英国医学杂志》（BMJ）上的一项研究探讨了染发剂的使用和罹患癌症风险的相关性。该研究是一个大型队列研究，分析了使用染发剂与癌症发生风险的关系。
公众一直顾虑染发剂的使用可能会导致癌症。据统计，40岁以上人群中，50%~80%的女性和10%的男性经常使用染发剂，而且在过去几十年里，这一比例一直都没有改变。染发剂是由芳香胺类化合物与氧化剂进行化学反应，再加上一些色素产生着色效果。美国和世界卫生组织将芳香胺类化合物归类为可能的致癌物（II类），当皮肤接触或呼吸吸入后，可能导致罹患癌症的风险。
一般来说，如果这些物质接触了人们的皮肤或者是进入呼吸道，就可能导致皮肤癌和呼吸道肿瘤，甚至增加患血液肿瘤的风险。但这一直是个有争议的话题，过去没有很好的科学证据，而这项研究提供了科学证据，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研究对象来自于美国女护士的前瞻性队列研究（Nurses’Health Study）,共计117200名女性，她们在基线时没有罹患癌症。研究从1976年开始连续追踪了36年，观察染发剂使用情况和癌症发生风险的关系，结果有2万多人患上癌症。
表1 与不染发人群相比，染发相关的总体癌症风险以及不同发色人群与癌症风险的关系
研究首先比较了不染发人群和染发人群的癌症风险，结果发现他们之间的癌症发生率没有差别。
# 注：
风险系数大于1（染发人群/不染发人群癌症发生率）表示风险增加，风险系数等于1表示风险相当，风险系数小于1表示风险降低。
从表1可以看出，染发人群的肿瘤整体风险与不染发人群相比没有差别。也就是说，使用染发剂没有增加肿瘤整体的发生风险，这是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整体肿瘤发生风险虽然没有明显差异，但是具体到个别肿瘤的发生风险还是增加了，比如血液肿瘤、何杰金氏淋巴瘤（霍奇金淋巴瘤）、T细胞淋巴瘤风险增加，特别是何杰金氏淋巴瘤风险增加比较高。进一步细分发现，深色头发人群比浅色头发人群的何杰金氏淋巴瘤发生率更高。而深色头发的人群主要是黑人和亚洲人群。
另外，研究还显示：雌激素受体阴性、孕激素受体阴性和激素受体阴性的乳腺癌发生风险在深色头发人群中升高。在浅色头发的人群中，基底细胞癌（一种皮肤癌）和受体阴性/阳性乳腺癌风险增加。
表2 染发剂使用累积次数及频次递增趋势与癌症风险的关系
接下来，我们再看看染发剂使用量（累积使用次数）和癌症发生风险的关系。观察发现，随着染发剂使用量的增加，乳腺癌、何杰金氏淋巴瘤和弥漫性大B细胞淋巴瘤的发生风险增加，但是整体肿瘤风险没有增加。如果按照每50次使用量作为一个计量级，可以看到受体阴性乳腺癌风险增加的趋势明显。另外何杰金氏淋巴瘤也有风险增加趋势。也就是说，染发剂使用量越大，某些特定肿瘤的发生风险是会增加的。
表3 黑色头发人群中染发剂累积使用次数及频次趋势与癌症风险的关系
在深色头发人群中，染发剂使用量在1~99次时，何杰金氏淋巴瘤发生风险增加了3倍。如果增加到200次以上的使用，风险就增加4倍。另外，受体阴性乳腺癌的风险也是增加的。也就是说，染发剂对深色头发人群的危害似乎要比浅色头发人群要大一些。
表4 浅色头发人群中染发剂累积使用次数及频次趋势与癌症风险的关系
在浅色头发人群中，癌症发生风险主要集中在乳腺癌和卵巢癌。有意思的是，我们使用这些染发剂时，较为担心皮肤接触或呼吸吸入这些有害挥发物，但结果发现肺癌的发生风险没有增加，甚至还有些降低，这是目前没有办法解释的。但不管怎样，至少它没有增加肺癌发生的风险。
回顾上面的研究，我们得到的一个好消息是：染发剂没有增加肿瘤的整体发生风险，但是增加了某些特定肿瘤的发生风险，比如说受体阴性乳腺癌、何杰金氏淋巴瘤和基底细胞癌等。
表5 使用染发剂的人群特征
当然，该研究也存在局限性。第一，研究人群分布以白人为主，亚洲人比较少。比如何杰金氏淋巴瘤患者只有70例（包括深色头发和浅色头发患者），放在有十几万人基础的数据中作比较，这种局限性是很明显的。第二是队列研究，队列研究观察的是相关因素和结果的关系，但它不是因果关系，只是一个伴随的关系，所以还要用因果关系研究来验证。第三，研究中没有提及染发剂的品牌。因为时间跨度非常长，很多技术、很多染发剂成分可能有变化，在这项研究中并没有涉及。
小结：好消息和坏消息
➢ 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将职业暴露染发剂分类为：可能致癌，2A；个人使用染发剂无法分类；
➢ 以往的流行病学研究对于使用染发剂致癌与否并没有明确的证据；
➢ 这项近12万人，长达36年的研究提供了证据：
染发剂没有增加癌症整体发生风险；
染发剂可能与基底细胞癌、乳腺癌（雌激素受体阴性、孕激素受体阴性、激素受体阴性）、卵巢癌发生风险相关；
在深色头发人群中，染发剂与何杰金氏淋巴瘤发生风险相关；
在浅色头发人群中，染发剂与基底细胞癌发生风险相关；
染发剂没有增加肺癌发生的风险——可排除吸入染发剂挥发物致癌的顾虑。
了解这些知识以后，我们可以比较理智地去判断要不要使用染发剂。作为男性，如果你没有很高的乳腺癌风险，没有家族史，那你可以使用染发剂。但是作为黑头发的人群，我们一定要警惕，使用染发剂可能会使何杰金氏淋巴瘤的风险升高，以及雌激素受体阴性乳腺癌的风险增加。所以需要经常去做一些排查，比如说常规体检，以排除这方面的风险。作为浅头发（比如黄头发）人群，使用染发剂要注意基底细胞癌的风险增加。
但是无论怎样，这项研究给我们带来了让人放心的证据，那就是染发剂没有增加肿瘤整体的发生风险。对个别肿瘤要进行常规的体检，及早地去发现这些风险，并及时地治疗。
参考文献：BMJ 2020;370:m2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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