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说:纳个妾生儿子吧 史可法说:国事至此,无心纳妾
史可法四十多了,还没有儿子。老婆想给他纳一房妾,看能不能生个儿子继承香火,他一声长叹,“王事方殷,敢为儿女计乎!”
此说与霍去病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异曲同工。以身许国,哪里还顾得着家事?
正是因为他没有儿子,刑夫人曾想让自己的儿子高元爵拜他为义父。
刑夫人是谁?
她本是李自成的老婆,能文能武,后来见到挺拔帅气的高杰,一见倾心,自愿被他拐走,一起投降明朝。十年后,高杰成为南明江北四镇之一,升兴平伯,被降清的许定国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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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可法为安定高杰余部军心,将该军托付给了刑夫人及其子高元爵。刑夫人知道一女子一孩童,没可能压得住阵,想让高元爵拜史可法为义父,以此提升威望,但史可法却觉得高家终究是流贼出身,且高杰虽然是为北伐中原去做许定国的工作被杀,乃为大明而死,但之前他的名声不怎么好,因此史可法不愿跟高家扯上关系,而是让高元爵拜负责粮饷的太监高起潜为义父。刑夫人和儿子拜完高起潜再拜谢史可法时,他竟然逃也似的起身,绕柱而走,把当时在场的文官武将们看得目瞪口呆。
第二天,高起潜设宴回礼,刑夫人及高元爵突然下拜,高元爵还大喊义父在上,请受儿子一拜。史可法又要逃,被高起潜早已安排好的小太监按住,不甘不愿接受了大礼……那一天,他都闷闷不乐。
虽然礼成了,但他自始至终,没把高元爵当义子。
几个月后,形势突变,扬州被围,据《明史》记载,“可法无子,遗命以副将史德威为之后。”
正史简略,没有细节,难道他遗命让史德威做儿子,史德威就做了他儿子吗?
幸好,史德威对此事也有记录。
他说,当时,史可法召集诸将开会,大概说到了自己没有后嗣,对史德威讲,拼死报国,你我都有此心,我很是欣慰,我们都姓史,我又没儿子,我愿收你为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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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史可法下拜。吓得史德威跪在地上,边哭边说,我自有宗族,且入谱系,没有父母之命,哪敢给他人做儿子?相国你愿为国而死,我必定与您同死,怎敢偷生?
史可法哭着讲,我为国而死,而你要替我家而活。我想把父母托付给你,你千万不要再推辞了。
旁边的刘肇基(后巷战而死)等人都情难自禁,哭哭啼啼,力劝史德威接受。我猜测,可能说的是,史公最后一件愿望,你也不想替他完成吗之类的。
史可法趁热打铁,继续讲到,“为我祖宗父母计,我不负国,子无负我。”
史德威不敢再辞,于是哭着拜史可法为义父。
之后史可法写信数封,其中之一,就是告诉太夫人,我收了个儿子,让他入我史家宗谱,成我后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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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元爵想拜史可法为义父,史可法坚决不受;史可法要收史德威为义子,史德威可以说是被迫接受——我在想,死前史可法或许后悔,没听老婆的建议,以致现在这么麻烦。
苛责史可法站在正统读书人的立场,不愿与曾出身流贼的高家人为伍,并没有多少意义。从这两个事例,我们能看出,史可法忠义万古流芳,但他也是个有着很多缺点的人。正因如此,正因他不是神仙,更能显示出他为国殉死人格的高尚。一个不完美的英雄,才是真正值得学习的;才是普通人下个决心,就能学习的。没有丝毫瑕疵的英雄,凡人谁又能学得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