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惟有牡丹真国色,唐诗中的牡丹文化
在唐代以前,牡丹并未出现在文学作品中,然而翻开唐诗,描述关于牡丹的诗共有200首之多。盛唐时期最少,约有7首牡丹诗;到了中唐时已高达约84首;晚唐则有71首,到了五代十国还留有42首有关牡丹的诗句。从唐诗对牡丹的描写来说,盛唐是唐人喜爱牡丹的开端,并在中晚唐时期大流行。
为何牡丹成为富贵的象征呢?这要从唐代官服颜色谈起,唐代的朝廷官员以服饰颜色区分品级,三品以上大官的官袍为紫色,五品以上的官员服红色,六至七品服绿,八九品服青,而白色是未入仕、尚未考取功名的平民所穿,故称白衣。因此唐人在观赏颜色鲜艳缤纷的牡丹时,自然也产生了“贵紫贱白"的倾向。
中唐诗人白居易的《和钱学士白牡丹》,可以看到白牡丹乏人问津的程度:“城中看花客,旦暮走营营。素华人不顾,亦占牡丹名。开在深寺中,车马无来声。惟有钱学士,尽日绕丛行。怜此皓然质,无人自芳馨。众嫌我独赏,移植在中庭。留景夜不暝,迎晨曙先明。对之心亦静,虚白相向生。唐昌玉蕊花,攀玩众所争。折来比颜色,一种如瑶琼。彼因稀见贵,此以多为轻。始知无正色,爱恶随人情。岂惟花独尔,理与人事并。君看入时者,紫艳与红英。"白居易除了观察到唐人不喜白牡丹,也藉由白牡丹抒发己志。
李商隐的《牡丹》,运用大量典故类比,将牡丹堆砌得宛如艺术品:“锦帏初卷卫夫人,绣被犹堆越鄂君。垂手乱翻雕玉佩,折腰争舞郁金裙。石家蜡烛何曾剪,荀令香炉可待熏。我是梦中传彩笔,欲书花叶寄朝云。"卫夫人,为“孔子见卫灵公夫人南子于锦帏之中"之典故,运用南子贵妇的形象比喻牡丹。用受人爱戴的鄂君典故,说明牡丹有多受人喜欢。石家蜡烛与荀令香炉为“西晋石崇以蜡烛代薪"和“荀令君(曹操谋士荀彧)至人家,坐处三日香"之典故,道出牡丹的浓郁芬芳与娇贵。
到了晚唐,牡丹成为当时人们怀念的象征,更代表着昔日的盛唐荣光。晚唐诗人韩琮的《牡丹》:“桃时杏日不争浓,叶帐阴成始放红。晓艳远分金掌露,暮香深惹玉堂风。名移兰杜千年后,贵擅笙歌百醉中。如梦如仙忽零落,暮霞何处绿屏空。"晚唐的社会经济不再像盛唐时稳定,人们也没有闲情逸致欣赏名贵的牡丹。晚唐至五代十国的诗人更多地用牡丹,来感叹这物是人非的情景,如五代十国诗人王贞白《看天王院牡丹》:“前年帝里探春时,寺寺名花我尽知。今日长安已灰烬,忍随南国对芳枝",也道尽盛唐长安城受唐末战乱所毁的哀戚。近三百年的时间里,牡丹备受唐人喜爱,并在往后的一千多年仍然受到后世推崇,逐渐融入到中华文化里,成为一朵鲜明的象征符号。无论是象征花开富贵,还是抱着对往日时光不舍的情感,或是传统花布上的印记,牡丹并不单纯是花中之王,更承载了生活记忆与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