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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剑成 主播/桃子
我的家乡在关中东府一个不足千人的小村庄。村的东头有一汪涝池,东西长约100米,南北宽约60米左右,深不过两米,一圈栽有柳树,东岸隔一条路是一片桑树林。据村里的长辈们回忆,该涝池始建于民国时期。
在九十年代以前,关中平原几乎村村都有涝池,天涝时集雨除涝,供人畜饮水、洗衣洗菜、修盖房子和泥之用,干旱季节用肩挑或用水桶子拉水浇地,以缓解旱情。涝池,是祖祖辈辈农村人智慧的结晶;是农村孩子对河,对湖,对溪的向往,它承载着我儿时美好记忆。春天,涝池沉默了一冬,它从梦中清醒过来,睁开它惺忪的睡眼。池边的小草努了一把劲,发芽了;涝池岸上的柳树也不服输,迫不及待地蹦出了嫩嫩的小芽。于是,先知水暖的鸭子也跳入涝池,拨着红掌开始了水中的嬉闹;有的翘起迷人的黄尾钻到水里,有的伸长了动人的脖子追逐小鱼,宁静地春池像砸开了锅,乐的鸭妈妈大声地:“嘎﹗嘎﹗嘎﹗”笑了。傍晚时分,戴着柳条帽子的我,时常赶着鸭子回家,“春天真美丽”。
夏天,涝池岸上那排满缀绿叶的柳树垂下柔韧的枝条,总有几根爱出风头的枝条,直垂水面上方,在微风中摆动,拍打着宁静地水面。我和小伙伴们攀缘而上,悬于枝干,两手交替着一点点地挪近末端,然后“噗通”一声跳入水中,溅起一大片水花,惹得在岸边洗衣的妇女叫嚷道“太危险,到一边耍去”。
中午皎阳似火,大人们在家午休,池水也吸引着一个个顽皮的小孩子,他们轮流将瓦片甩出,一弹,再弹,复又弹,在水面上几次的弹跳之后,看谁仍的瓦片能落在对岸的草丛中,三局两胜,输了的卖一根冰棍,让大家分享,你咬一口,他咬一口,开心极了。涝池最热闹的当属傍晚,顽皮的男孩们有的不脱衣服直接下水,有的脱地精光钻入水中,狗刨的游着,看谁能游到对岸、看谁钻的深,有时还在水底抱起伙伴的腿,打起水仗,水花四起……夜深了,孩子们在大人的敦促下,不情愿地回家了,不一会儿就鼾声四起。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村民们忙碌着掰玉米、种小麦,孩子们不上学时,也都会帮着大人一车车地将收获拉回家。大人和孩子们没有闲暇去看一眼村头的涝池,涝池便有些寂寞了,不过中午时分,一群群鸭子也会悠闲的游来游去,晚间秋虫还会在岸上的草丛中低吟,白日依然会有家禽家畜前来喝水,如此直至彻底地冷下来,一步步地去迎接冬的到来,又开始了新一轮与涝池有关的快乐,从冬到秋循环演绎着各个不同季节的故事。还有一件令我难忘的武侠插曲。有一晚,临村剧院放映电影《少林寺》,五毛一张票,我和同伴们为逃票,早早看好地形,翻墙进入。少林功夫真了不得﹗匡扶正义,除恶扬善。回来后,同伴们和我一样心里掀起了一阵狂潮,也想学少林功夫。凌晨,我和几个伙伴相约,来到涝池东岸的桑树林,每人偷砍一颗桑树,之后,拨皮、晾干、打磨就成了少林棍。每当周末的深夜,我和几个伙伴偷偷地聚集在涝池边,有的在练少林棍,有的练“水上漂”。一段时间后,武功不但没有进展,成绩却大幅下滑,加之偷桑树者愈来愈多,有人告到了学校,老师狠狠地批评了我们,让家长领回去好好管教。从此我童年时代的练武活动也偃旗息鼓了。
九十年代中期,随着水位的下降,涝池逐渐干枯,这种人与自然的快乐也将渐渐打破。有一天,突然发现涝池边堆起了红砖和沙石,我百思不得其解。母亲告诉我;“村里人宅地基批下来了,在那盖房”。想起曾经的童趣,我默默地为它叹息。
几个月后,涝池终究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泱入眼帘的是新盖的二层小楼。每次回家,我总是围着那块转转,回想着几十年前涝池的模样,回味一番我们那群小伙伴当年嬉戏打闹玩水的情景。随着岁月流逝,涝池也淹没于众多记忆之中。每每外出旅玩看到别处的山山水水,总能让我想起家乡的涝池,那是我儿时的湖、儿时的溪、心中的海。周剑成,笔名一杯清茶。从事公安交通管理工作。闲暇之余,爱好书法和文学,文笔流畅,朴实。曾在西部法制报、渭南日报、渭南文坛等媒体发表《霉霉馍》《早餐忆事》《故乡的那片柿子林》《记忆中的那辆加重自行车》《夜雨茫茫耀警徽》《老周夸头盔》《送伞》等作品。
桃子:黑龙江大庆人,喜欢朗诵,热爱生活,希望用自己的声音让您体会不一样的文字语言魅力。《渭南文坛》特约主播。
闵盼龙,中共党员,从事媒体行业10年。2012年至2015年就职《渭南日报》,2016年至今就职《渭南青年网》,担任内容总监、首席摄影。曾被共青团渭南市委、渭南市文明办、渭南市青年联合会评为渭南好青年。临渭区新的社会阶层人士联谊会理事,黄河文化传承志愿者,渭南市摄影家协会理事,渭南市雷锋车队志愿者协会副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