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文化研究巨擘约翰费斯克(John Fiske)去世,他永远与流行文化站在一起。

2021年7月12号,文化研究学者约翰费斯克去世,享年81岁。

一个民族,千百万人里面才出一个天才;人世间数百万个闲暇的小时流逝过去,方始出现一个真正的历史性时刻,人类星光璀璨的时辰。

——斯蒂芬·茨威格《人类群星闪耀时》

缅怀约翰费斯克

约翰·费斯克(John Fiske),美国威斯康星大学传播学教授,被誉为流行文化研究的创始人。他是美国大众文化的重要理论家与实践者,是西方当代文化研究领域的代表人物之一。

作为“世界知名的文化研究健将”,菲斯克著述甚丰,最有代表性的是《理解大众文化》、《解读大众文化》、《解读电视》、《传播研究导论》、《电视文化》、《关键概念:传播与文化研究辞典》、《媒介的实质——美国政治中的种族与性别》等。

费斯克曾在伯明翰当代文化研究中心工作过,他深受伯明翰学派肯定大众文化传统的影响(这也是他被划分为文化研究学派代表的原因),试图扭转法兰克福学派确立的批判和否定大众文化的方向,从而建立不同于法兰克福学派的乐观的大众文化理论。

约翰费斯克的学术贡献

第一,约翰费斯克变革了大众文化的研究视角。费斯克摒弃了在第一代法兰克福学派以前就一直沿用的“mass culture”的提法,而代之以“popular culture”。这意味着费斯克的研究视角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按费斯克的说法,大众文化的主体是“大众”(the people),而不是群众(the masses)或民众(folk):群众是愚昧的群体的聚集,他们容易被体制奴役,而大众则是由形形色色的个人构成的,这些个人明白自己处于体制之中,但却能够对这一奴役进行抵制。

第二,约翰费斯克强调大众文化消费者的主动性。大众文化并非体现支配性意识形态的文化工业产品,而是大众对于文化产品的解读过程。大众在微观政治中渐进地软化政治权力。大众以一种积极的、为我所用的方式逃避和抵制着支配性意识形态的控制,创造自己的意义和快感,而且以其创造性和抵抗性,不断侵蚀和瓦解着统治意识形态,并最终可能实现社会的政治进步。作为“生产者式文本”的大众文本。大众文本应该是生产者式的文本,这种文本既有'读者式文本’的易读性,又有'作者式文本’的开放性。它具有“松散的,自身无法控制的结局”,其“内部存在的一些裂隙大到足以从中创造出新的文本。”即给大众进行意义生产提供了空间。

第三,两种经济类型。费斯克把通俗文化的生产和流通分成两个相互联系但又相对独立的部分:“金融经济”和“文化经济”。在金融经济中,生产者利用所有的人力和物力资源,生产出具体的产品。可以表现为两种形式:一是直接生产出物质商品,并出售给消费者(如CD、电影、书籍等);二是利用生产出来的文化商品,吸引受众的注意力,再把受众的注意力出售给广告商(如免费电视、大众报纸杂志等)。在这一过程中,金融资本可以部分决定生产的内容与结构。

在文化经济的生产中,交换和流通的是意义、快感和社会身份。在这一过程中,受众成为主体,他们利用前一过程生产出的文化产品,自主地进行创造性的使用。快感也是统治者难以控制的文化经济的产品。身体是自然而非文化的产物,为我们提供了抵御意识形态的有限的自由空间,属于身体的快感是对抗意识形态的最后堡垒。

文化产品是在这两种经济领域中流通的。金融经济流通的是金钱,表征统治的力量;文化领域流通的是意义和快感,显示了消费者的解码差异。从这一理论出发,费斯克认为观众既是消费者又是生产者。

第四,大众文化的快感理论。费斯克的快感理论宣称快感和意义的生产是从大众文化所提供的资源中进行的,文化工业所批量炮制的流行文化。在费斯克看来就是人民自己的文化,是人民颠覆和反抗资本的有力武器。在他看来,商业流行文化从本质上讲即使不是激进的,也是进步的。他的研究注重观众的能动性,强调受众在媒介文化中的积极作用。

他认为大众是具有创造性的,大众传媒的文本建构并不是由媒介单独完成的,而是大众共同完成的。大众文化的最大驱动力在于其能给大众提供快感,文化经济中运作着能为大众拥有的意义,符号,价值。费斯克创造性提出了“生产式文本”“大众文化快感理论”来阐明大众在消费过程中所进行的抵抗。

一个根深蒂固的大众文化迷

理论的魅力就在于不管时代如何变迁,媒介如何变化,其解释力和生命力依然很强。可能会被修正,会被推翻,但是只要人类不停止交流,传播就不会停止。

费斯克一生致力于文化研究,他本人曾多次在公共场合声称自己是“一个根深蒂固的大众文化迷(消费者),有强烈的世俗趣味,并喜欢参与大众文化”。

他在“煽情画报、流行小说、迪斯尼乐园、购物商场以及环球电影制片厂的参观旅行中,常有乐此不疲、乐而忘返的世俗愉悦”。作为一名文化研究的理论家,他对大众文化具有强烈的兴趣和极大的好奇心,成为推动他进行大众文化研究的内在动力。

费斯克始终认为,大众真正关心的可能并不是如何去改变世界,而是“以何种方式抵抗或者顺从生活世界的要求,以便让生活变得可以承受,以便保留某种认同感”。他不太同意阿多诺对大众文化的鄙视。他辩护说,大众并不是笨蛋(当然,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是笨蛋),尽管大众没有权力,但大众可以在有限的空隙中,用非主流的方式,化解体制的压迫,表达自己,获得片刻的解放。

“它直白、表面,拒绝生产有深度的、精心制作的文本,这种文本会减少观众及其社会意义;它无趣、庸俗,因为趣味就是社会控制,趣味是作为一种天生更优雅的鉴赏力而掩饰起来的阶级利益;它充满了矛盾,因为矛盾需要读者从中作出他们自己的理解。它经常集中于身体和感觉,而不是头脑和意识,因为身体的快乐提供了狂欢式的、规避性的、解放性的实践——它们形成了一片大众地带,在这里,霸权的影响最弱,这也许是一片霸权触及不到的区域。”

费斯克对大众流行文化的解释令人动容。他永远与大众流行文化站在一起。

再一次缅怀,约翰费斯克。

参考:【北京文艺网·影评】破产姐妹,我们就是喜欢这些庸俗的黄段子!北京文艺网 2015-02-11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