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到喀纳斯·慧增水彩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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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美丽地方
第一次听说喀纳斯的名字时还是在上小学时。那时候在一本科幻的杂志上看到“水怪”这个词,木楞楞的想了很久,对着喀纳斯这个名字发呆,却终不太相信这世界上还有此等神奇的东西。
没想到二十年后,我这湖北农村来的娃,竟要亲临这里,一路上却又是想起“水怪”来了,而且越想越觉得“真实”了起来。
这次前往喀纳斯,是参加乌鲁木齐市上的美术教师的写生活动。一同前往的几十人,可谓是队伍壮大,我不免有些小激动。
每次坐上车,远离高楼、远离人群、远离喧嚣,不断靠近群山、河流、蓝天和白云的时候,内心便开始复苏,血液便开始澎湃和激荡!
一望无垠的戈壁,连绵不绝的棉花地,玉米田,还有那条甩也甩不掉的被称为“黑腰带”的天山山脉。一切那么熟悉,一切又是那么陌生,看惯了荒凉,却发现荒凉让旅程更加繁华,而繁华终究总要归于荒凉。
节日里,道路拥堵不堪,私家车的阵容让游人内心总会想起些什么,或喜或悲,但我们终究是在车队的凑拥里完成一天的旅程。抛开所有关于拥堵的问题,一切都还是十分的美好。诸如今日的天气,着实为我们上演了一出出好戏,让我流连忘返。
早间出门,天气阴沉着脸,偶尔露出些阳光好似有些不愉快,但在这样酷暑还未消退的季节,这样的一路舒适无疑。午饭过后,戈壁滩上上演了沙尘暴,能见度几乎处于零界的边缘,飞沙走石,路旁的小树拼命的摇摆枝干,只差没有连根拔走。
落暮时分,山前雷雨阵阵,山后阳光明媚,此乃奇景,好不痛快。
一车的人被山间巨大的彩虹迷了个欲罢不能,所有的人凑近右边的车窗,相机、手机齐发,拍的个死去活来,终不解气。
雨驻阳出,西边大地之上,余晖璀璨,分外妖娆,只恨手机里的电量不给力,要不然我也会拍到光华散尽,夜幕降临。
哈巴河县一觉醒来,天还很黑,万物都在等待黎明。
早早起床到酒店大厅,只为了“偶遇”王建武老师。上学时自从听说这位老前辈外出时会在大家吃早餐前画一张写生的消息后,我便有了榜样。昨晚并未与王老师约好,但是我却深信老人家一定会来。
雨滴声让我内心打起了退堂鼓,但是待到天蒙蒙亮时,我看到了王老师的身影。王老师精神劲十足,这是我见到他时给我永远的印象。他说昨晚还有人约他,于是又等了一会我们才出酒店顺着街道寻找位置。
天还很早,于是不太容易分辨清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什么好的角度。为了赶在早上饭点回去,大家没敢走远,只在附近的街道旁的草坪边上坐了下来。
很久不动笔,加上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气温、空气湿度都没有把握,于是动手总显得拘束。最终也难逃噩运,以水分失控而告终。
但这第一幅的失败从来都不会影响我外出写生的心情,反而因为撞了南墙而愈有把握。
早饭之后,所有的老师集中开了个学习会议。王建武老师针对写生问题谈了些看法,提出了些中肯的意见。每每听到老前辈讲艺术,总会被他们虔诚打动。当老人提到写生对艺术的重要性时,他的情绪是激动的,而我的内心更加坚定。
出发之时,因为同行老师的“相机事件”而延长了出发时间。我找间隙去找邮局给朋友寄张明信片,不料匆匆找到,却发现他们打上了休假三天的告示。于是我只好在街上来回的晃悠打发所有等待的时间。
驶向喀纳斯景区的路上,风云转换,美不迭休,应接不暇。
导游“野苹果”在车上又唱起了歌,讲起了故事,还念起了诗,枯燥的车程变得愉快而且轻松。
雪山,白桦林的出现让我的心情变成了亢奋,这是一种永久不可变换的喜好。
抵达白哈巴村时已经下午落暮时分,赶往住处一路拍照,但是身心俱疲,饥饿难忍。饱餐之后才缓解一天的劳顿,找到床位便开始四下寻找可以入画的景致。
可以说这段时间是追赶落日的一段时间,哪里有光就奔向哪里,光影随落日而变换,色彩也随日落而不同,夜宿白哈巴,看明星朗月,枕着白桦的香气安然睡去。
次日,为了看日出,又是天还未亮,我们便爬起来,奔向所谓的观日地点。
虽然时值十一期间,可是山里已然是冬天了,尤其是这样的早晨。寒冷刺骨却不减观赏日出的激动心情,等赶到目的地时,小山坡上早已架起了摄影师们的“长枪短炮”。
山峦挡住了初升的太阳,等我们已经看到太阳,身后的山峰早已披上美丽的霞光。
山村寂寂,只看见袅袅炊烟。我闻见奶茶的香气,顺着村路赶回吃早餐,心里想着的却是今天如何来表现这美丽的村庄。
我没有走远,只觅得一家小院,便开始了今日的写生。
相对繁闹的都市,这里处处皆可入画,即便在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每个方位也皆成图画。
白哈巴村被称为西北第一村和西北第一哨,中国最美的八个小镇之一。
白哈巴村分蒙古族的支系图瓦人居住区、哈萨克族居住区和边防站三部分。是新疆阿勒泰地区图瓦人最集中的一个村子,是保存最完整的图瓦人居住的村落,具有浓郁的图瓦人风情。
白哈巴是个原始自然生态与古老传统文化共融的村落,一切都还保存着几百年来固有的原始风貌,以图瓦人为主,位于阿尔泰山山脉的山谷平地上,与哈萨克斯坦的大山遥遥相望。
村民住的木屋和圈养牲畜的栅栏错落有致地散布在松林和桦林之中,安宁而又祥和。
村子坐落在一条沟谷之中,建在两条小溪之间的狭长台地上,依山傍水而立。该村的所有建筑均由原木筑成,以外观很古朴的小木楞屋为标志,具有欧式村寨的特色。
房屋是清一色的尖顶木楞屋,墙体和顶棚用整根原木垒砌、拼接而成,顶部再用木板支撑成“人”字形的尖顶,可防雨防雪,以保证住房的安全。顶棚和屋顶之间形成两头通风的尖阁,是储藏饲料和风干肉品的好地方。屋内家家户户都好像是工艺品陈列馆,炕上铺着花毡,墙上挂着刺绣的帐幔壁毯,地中央为精制的火炉。
写生时,我们也都成群结伴,但我性格使然,不爱往人多的地方凑。和我一起的是徐世杰老师,这次写生活动,第一次与他相识,平易近人,十分友好。他虽为美术教师,却也是个摄影爱好者。我的拍照技术只限于记录,而他拍的照片却有许多值得玩味的地方。
我从一个院子画到另一个院子,我除了画画,也想看看这里生活的样子。
早饭后,家里的男人们都赶着牛羊外出放牧去了,家里只有慈眉善目的老人、欢快幸福的小孩和勤劳的女人。
老人们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小孩子们四下玩耍,女人们洗好了衣服,正往院子里的架子上晾晒,我坐在前面静静地看着,默默地画着。
写生的时候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太阳便隐去了光华。我匆忙爬上山腰,想留下最后的一抹余晖。
与时间的赛跑游戏里,夹杂着兴奋与失落。当大地拉上了夜的帷幕,我也要急忙赶回。
一日的寻觅与忙碌下来,最期待丰盛的一顿美食。
大厨早已把我们几十人的饭菜做好,我们狼吞虎咽,每一盘菜上桌,分分钟只剩光盘。这样的场景在城里头是很难见到的,一群丝文人到了乡野,性情也都释放开了。昏暗的灯光下,大家或一阵忙乱,亦或默默等待,几个轮回下来,吃饱的和没有吃饱的都踏着夜色回屋睡觉去了。
夜里下起了雨,山里经常会在夜里下雨。我已经对这种奇怪的现象见怪不怪了。好似只有夜里下一场雨,第二天才会有一个漂亮的晴空。
这场雨还不小呢!一直持续到第二清晨。我都开始担心起我的写生计划了。
雨终究还是停了,可是天空并未放晴。这老天总要和人们唱唱反调,调侃一下我们的人生。
空中灰蒙蒙的卷裹着些云彩。乳白色的水雾浸泡着整个梦幻的村庄。待到光线渐明,我便动笔画了起来。
白桦林金灿灿如梦境一般。一场秋雨,打落一地的黄叶,也增添了远山的皎洁的白雪。山下的小木屋静静座落在这样美丽的山色间,时时伴着雨声传来优美的歌声。
秋雨退却白桦林金黄的外衣,秀美的躯干在伟岸青翠的松柏映照下,愈加的美丽动人。
世人常常听说的白桦与松柏的爱情故事。可是唯有你能真正走进他们,你才能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爱是相互的付出,你为我遮风挡雨,我为提供最好的养份;爱是一起活出自我,你有你的挺拔与刚毅,我也有我的美丽与婀娜;爱是漫漫时间的长河,你不离不弃,我也生死相依。
在白哈巴村的第三个清晨,我们离开了,短暂的停留不能留下什么,可是我偏偏留下了对它的思念。
对于这样的日子,我们永远只有留在想象里。走的时候我的目光游离不定,面对美景,脚步也是沉的。
下一站是喀纳斯,却真的只是走马观花。我抢在时间的轮轴即将撵过时,留下了喀纳斯湖畔的一笔秋风。
感谢“野苹果”向导等我半小时画完,陪我最后才离开
喀纳斯的水怪是看不了的。可是我却望穿秋水,心波荡漾。
行走中,我渐渐也知道喀纳斯实为蒙古语,意为美丽富饶、神秘莫测的意思,这里原始森林密布,是我国唯一的南西伯利亚区系动植物分布区,生长有西伯利亚区系的落叶松、红松、云杉、冷杉等珍贵树种和众多的桦树林。
据专家考证喀纳斯湖怪就是所谓的哲罗鲑。而我儿时有关水怪的想象在专家那里,变成了一杯白水,寡而无味。
喀纳斯走远了,却留下这几幅小画和这些许的记忆。
伴随这些记忆,我不停的东奔西走。
潘慧增,1987年生于湖北孝感,自幼喜爱美术,毕业新疆艺术学院,现任高中美术教师,常年坚持写生并创作,热爱自然,喜欢用文字和图画记录自己的人生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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