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出土一唐碑,碑文令人动容,学者:一部演义败坏一个大唐名将

关于张士贵,新旧唐书中都有介绍,只是字数较少,仅一百余字,或许这就给后人留下无限遐想空间,甚至将他描述了一个成嫉贤妒能,迫害忠良、谋反朝廷的形象。

《薛仁贵征辽事略》、《薛仁贵征东》、《薛仁贵传奇》中,薛仁贵军路极为不顺,尤其受到张士贵的各种打击,比如不让薛仁贵跟李世民见面,对薛仁贵不停打击,多次坑害薛仁贵,但由于薛仁贵能力突出,所以张士贵又离不开薛仁贵,需要利用薛仁贵为自己添加功绩,所谓“薛仁贵征东,张士贵得功”.......总之,演义中的张士贵,绝对是一个奸臣小人。

然而,事实真是如此吗?1972年,在陕西咸阳昭陵,考古专家挖出了张士贵墓,出土了一块墓志铭,即《大唐故辅国大将军荆州都督虢国公张公墓志铭并序》,共计3135字,碑文令人动容,洗清了演义中薛仁贵仇敌张士贵的冤屈,以至学者感慨颠覆了传统认知。

根据墓志铭记载,张士贵属于“王侯将相的确有种”之人:曾祖张俊官居北魏银青光禄大夫,祖父张和官居北齐开府车骑将军,其父张国以军功授过大都督。因此,张士贵出身于一个顶尖家族,货真价实的“官四代”。

《新唐书·张士贵传》中记载,“弯弓百五十斤,左右射无空发”,而且唐太宗让他“作武功之咏”来看,张士贵不仅能武,而且还能作文。墓志铭中的张士贵出身,补充了史书上的这一空白,解释了张士贵文武双全的家族背景。

与隋末唐初名将一样,张士贵也是趁机反隋,于虢州聚众起兵,声势很大,以至李密和王世充都想招揽张士贵。然而,张士贵却一直没有答应,直到李渊晋阳起兵之后,张士贵立即“遣使输款”,表示愿意归附,可见张士贵深谋远虑、眼光独特,显然与大家族熏陶密不可分。尉迟恭、程咬金等豪门出身的将军,最终选择与张士贵一样,也佐证了这一点。

李唐阵营对张士贵非常欢迎,原因有二:一是李唐初生之际,非常欢迎天下英才,尤其是顶尖家族出身的英才,二是张士贵真的能打。

公元618年之后,张士贵主要跟随李世民,败王世充、破刘武周、灭窦建德等,尤其是以马军总管的身份,以劣势的兵力击败了王世充的五万马步联军劲旅,创造了以少胜多的骑兵战例。最终,张士贵被授为秦王府将军,成为李世民的嫡系和心腹,后来还参与了玄武门之变。李世民称帝之后,任命张士贵为“玄武门长上”,成为禁卫军的首脑,可见李世民对他的信任。

根据张士贵墓志铭记载,李唐统一战争中,张士贵功勋卓著,“会朝廷将图嵩洛,敕公先督军储。太宗亲总戎麾,龚行吊伐。公投盖先登,挥戈横厉,屠城斩邑,涉血流肠”,最终因“先后战功,以为众军之最”,被拜为虢州刺史(别以为这一官职小,当时李唐地盘不大,能拜张士贵虢州刺史,说明张士贵战功极为突出)。

李世民登基之后,张士贵依然是一员悍将,比如贞观七年,张士贵还统兵平息了西南仡佬族的一次暴乱,“亲当矢石,为士卒先”,让李世民都感动不已,认为“虽古名将,何以加也”。

总而言之,从隋末到贞观年间,90%以上的李唐敌人,李密、王世充、窦建德、突厥、高句丽等,张士贵都与之交过手,而且战绩显著,记载中张士贵是勇猛直前。连李建成都评价他是“战有必胜之资,威有惮邻之锐”。

那么,这样一个真正勇士的张士贵,会是演义小说中嫉贤妒能、迫害薛仁贵的形象吗?

薛仁贵,出身贫寒,在贞观末年李世民征辽时(644年)投军。《新唐书》:薛仁贵,绛州龙门人。少贫贱,以田为业。将改葬其先,妻柳曰:“夫有高世之材,要须遇时乃发。今天子自征辽东,求猛将,此难得之时,君盍图功名以自显?富贵还乡,葬未晚。”仁贵乃往见将军张士贵应募。

然而,这时张士贵什么职务呢?墓志铭中记载,贞观18年时张士贵“以遣去官”,但在征辽之前,李世民又将他启用。史书上没有记载,但墓志铭中却有比较详细的说明。张士贵墓志铭: 贞观十九年,率师渡辽,破玄菟等数城大镇,勋赏居多。拜冠军大将军,行左屯卫将军。銮驾凯旋之日,令公后殿。至并州,转右屯卫大将军,仍领屯骑。

从官职上看,张士贵是大将军,地位崇高,仅次于李世民、李勣、李宗道之后。如此一个59岁的大将军,又如何嫉妒刚入军的薛仁贵?显然,演义中的张士贵打压薛仁贵,根本就是后世胡说八道。

在征讨辽东过程中,还有一件事极为重要,即在众多唐军之中,薛仁贵穿着却极为怪异。(薛仁贵) 自恃骁勇,欲立奇功,乃异其服色,著白衣,握戟腰鞬,张弓大呼先入,所向无前,贼尽披靡却走,大军乘之,贼乃大溃。

薛仁贵为何能穿违反纪律的白衣?虽然史书都没有说明,但不难想象,没有张士贵的宽容和优待,估计薛仁贵无法“乃异其服色,著白衣”。

由于薛仁贵白衣,加上骁勇善战,所以被李世民发现,“太宗遥望见之,遣驰问先锋白衣者为谁,特引见,赐马两匹、绢四十匹,擢授游击将军、云泉府果毅,仍令北门长上,并赐生口十人”,李世民问张士贵白衣小将是谁,张士贵如实相告,薛仁贵由此飞黄腾达。

甚至可以想象,薛仁贵的怪异穿着,可能是张士贵特意安排,就是换一种方式向李世民推荐薛仁贵。如果是这一猜想,那么张士贵就是薛仁贵绝对大恩人了。

651年,66岁的张士贵回长安工作,653年基本退休,薛仁贵接替他守卫玄武门的重任,657年张士贵去世。显然,从薛仁贵升职可见,从644年到653年的10年间,从一个小兵成为守卫玄武门的大将,不仅张士贵并未打压,而且可以说,薛仁贵的雄起,与张士贵的调教培养密不可分。

既然如此,为何演义小说中如此抹黑张士贵呢?其实,一方面因为关于张士贵的记载太少,留给后世足够想象空间;一方面宋元之后,民间希望年轻奋进之辈有晋升通道,将薛仁贵看成“年轻一辈代表”,所以就将张士贵描述成“顽固的旧势力”代表,由此加以抹黑,以至一部演义小说败坏了一个大唐名将的名声。

其实,至少相比演义中的反面人物苏定方、李宗道等人而言,张士贵还不算最惨的一个。可见,史官的笔、文人的笔,都能让武官饮恨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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