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礼||打陀螺
打陀螺
刘明礼
晚饭后溜弯,走近一处街角广场,忽听到几声“啪啪”的脆响,还隐约伴有低沉的“嗡嗡”声。心中好奇,于是绕过去一看究竟——原来,是一位老哥哥在挥舞着长鞭打陀螺。
要说打陀螺,我可不陌生。小时候,这是我和小伙伴们常玩的游戏。只是,那时,我居然不知道这个生性喜欢挨抽、越是抽它转得越欢的家伙叫陀螺。在我家乡冀中一带,人们都称之为“尒”。究竟是不是这个字,本人无从考证,只是被老家人称为“尒”的陀螺,我觉得无论从发音到表象会意,都与其相似。且按我们当地方言,“尒”也并不读作er,而是头“L”尾“ri”的读音(普通话里找不出相应的音节)。叫法只是类似于“尔”,姑且借用一下。
陀螺在我家乡,算是孩子们的传统玩具。特别是冬天,男孩子玩得最多的就是推铁环和打陀螺。铁环自己做不了,也不好淘换,非一般家庭的孩子所能拥有。而陀螺赶集上庙都能买到,价钱也不高,甚至大一些的孩子自己就能刮擦出一个。那会我们玩的陀螺,大多是自己爹给做的。
做陀螺的木料,质地要坚硬,最好是浑圆的枣木、榆木或槐木。因为硬木头的份量才重,旋转起来会更稳当。选一截拳头粗的合适木料,用锯子锯下七八公分,用刀把周遭沿直径削圆削平,再找块砂纸磨光亮。顶端打磨平整,保证其每处都与柱体成九十度,再把下端削出一个圆椎体,当然是角度越小越好,一只陀螺就做好了。当然,最好是在椎尖上镶上只钢珠,这样会使陀螺与地面的摩擦力降低,相当于给它穿上了“冰鞋”。
我小时候父亲在外面教书,两个礼拜才回来一趟,压根没功夫给我做陀螺。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有陀螺玩,我羡慕的不得了,跟屁虫一样粘着人家玩,巴望有人“开恩”让我抽上几鞭。可是,这种幸运却从来不曾发生,我便囔囔着哭腔央告母亲。经不住我一再缠磨,母亲答应带我去姥姥家一趟,让舅舅给我做一只。到了姥姥家,舅舅翻箱倒柜,竟然给我找出来一只表哥小时候玩过的。它虽然个头偏小,尖上也没有钢珠,甚至顶端有点开裂,但毕竟是只陀螺,我终于有陀螺可以玩了!
回到家后,我削根柳棍,用母亲的纳鞋绳编条鞭子,煞有介事地抽开了陀螺。学着别人的样子,将鞭绳在陀螺上绕上几圈,用力一甩。然而,在别人手里玩得丢丢转的陀螺,在我这却不怎么听话,不是一下子兜了出去就是躺在原地打转,偶尔转起来也转不了几下便摇摇晃晃倒下了。而且,棉绳做的鞭子特别轻,甩不起来,打的时候必须先用水醮湿了才行。害得我好长时间不敢出去和小朋友们一起玩。
好在没有多久,情况就发生了惊天逆转。那天父亲回来,笑盈盈地让我猜给我带回来了什么?我急不可待地拉开父亲的提包,赫然看到一只崭新的陀螺!这只陀螺,明显要比别人玩的那些大上一号,不光镶着光亮的钢珠,而且表面极为齐整,一看就知道是用机器“旋”出来的。我拿到手里,高兴得一蹦老高。更让我惊喜的是,父亲找出来只旧大车外胎,扒出里面的“机器绳”,亲自动手给我编了一只鞭子。我在同龄孩子们面前,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打陀螺要找既平整又光滑的场地,我们一般都在打麦场上去玩。最好玩的是到了三九寒冬,村边的水坑结起厚厚的冰,一帮孩子不约而同跑到冰面去打陀螺。滑溜溜的冰面,比抹了油还光,陀螺转起来抽一鞭子能转好半天,让人眼花缭乱,心花怒放。“啪、啪”的鞭打声,陀螺转动的“嗡嗡”声,玩伴们的欢笑声,交汇成美妙的和弦,伴随着无忧无虑的童年……
童年打陀螺的趣事,凝敛成一粒石子,潜伏在时光河底。历经几十年岁月打磨,如今捡拾起来,它依然焕发着迷人的光彩,让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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