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登“齐长城”是深秋时节与摄友们一起到淄博南部的一个小山村“涌泉村”的一次摄影采风活动,这也是我在淄博生活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登临“齐国”古地这座古老的国防设施。涌泉村是淄博市近年来声名鹊起的一个小山村,它位于淄博南部山区“齐长城遗址”所在的大山脚下。它的出名,不仅是因“星星跟着月亮走”——沾了齐长城的光;也是因农夫遇到大名星——沾了“马向阳”的光。春秋战国时代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发生在这里,齐国名将孙膑在这里遇佛而得甘泉,新时代住村第一书记的光辉形象又从这里声名远扬。这里似已成为承载古今典故的一处吉祥地,“远古”与今世、梦幻与现实在这里交织编绎出一个个生动感人的故事。几年前,涌泉有幸得到电视剧《马向阳下乡记》摄制组的青睐,欣喜地成为央视曾经热播的这部电视剧的拍摄地。正是那道古老的“长城”与新时代“村官”的联袂,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一下推进公众视野。使其成为远近闻名,游客“云集”的旅游点。那天上午8点钟,我们二十余名摄影爱好者踏着晨露,披着曙光从几十公里外的张店,来到涌泉。没想到大巴行至村口被拦了下来。这倒并非因为疫情防控,而是村里规定外来人员进村一律要购票。我因初次到来,对这里一无所知,不想它竟是一处三面环山,众山包裹,几乎连鸟雀也很难飞出的封闭之地。通向外界的那个村口,一栏闭锁,挽手两山,就像一个天然哨卡,将一切外来人员挡在村外。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它背靠巍峨的大山,遥望缓缓的太河,置身林木的怀抱,恒听不息的泉声,真是一处令人向往的世外桃源。初来乍到的我,面对这个奇特而又陌生的小山村,由于事先缺乏了解,对于重点拍什么心中感到有些盲然。因而一下车便将视线聚集到了具有“马向阳”背景的村容村貌上。我看到家家户户的房顶上、庭院里凉晒着一堆堆金黄色的玉米、一架架橙红色的柿子、一片片紫油油的山楂,处处呈现出一派喜人的丰收景象。在村子中央伫立着一棵已失去生命的老槐树,它的旁边有一盘足够年岁的老碾子,不远处还有一口支着辘轳的老井,使得这个小山村愈显古朴而沧桑。这浓浓的山乡风情,令我迫不急待地举起了相机,而同行的摄友们因多数曾来过这里,大都奔向后山。我与摄友饶老师不约而同地在村中拍起了民俗。我们走街串户进进出出,相机时儿对准那富有特色的民宅,时儿瞄向那馨香四溢的秋果,时儿又被街面上那些挑着担子、背着柴草以及闲坐聊天的老乡们所吸引。当我来到村东头时,意外地发现路边立着一块牌子,上面的图示和箭头告诉我:这里是一个“齐长城遗址”大园地。村后的山上是一处“齐长城”遗址,从村庄至山顶三公里长的途中有孟姜女故居纪念馆、齐长城遗址保护园、孟姜女文化园、达摩堂、孙膑歇马堂、圣泉龙王庙等众多历史遗迹及百年古树群等自然景观。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涌泉村虽然曾是电视剧《马向阳下乡记》的拍摄地,村里处处充溢着马向阳的遗闻趣事,但对于更注重历史文化的我,村后山上的那处“齐长城遗址”才应是这次游览的重点!而此时我已在村里消耗了过多的时间,看来无准备之仗不能打,任何时候都不可盲目行事。村后那座山名曰“劈山”,是山东泰沂山脉的一部分。山上的那段古齐长城设施,因地处“劈山”被称为“劈山齐长城遗址”,是当年西起平阴东至胶州,长达1200里的齐长城至今保留最完好的一段。若要尽览山上山下那些众多的景点少说也要三个多小时。而此时离领队规定的返回时间,只剩下二个多小时,于是我顾不上寻找和等待同伴饶老师便迅即离开村子,沿着“孟姜女景观大道”,从村子东首一溜小跑奔向后山。急迫的上山心情和诱人的处处景观,使我的双眼不停地四处环顾。没走几步我发现路右侧竖着一块高大的石头,上面刻着“国际书法家协会涌泉创作基地”,它后面的山坡上大树耸立,奇石多姿。这里显然是一处写生的好地方。我又向前走了几步,眼前竟然出现了一片幽深的竹林。密集的竹子遮挡住视线,斑驳的竹叶散落了一地。常理告诉我:奇景之处必有秘密。果然,左侧的树林中隐藏着一个院落,院门上方写着“孟姜女故居”。门前有几个同行的摄友正在拍照。我一征:哦,这就是当年孟姜女居住的地方吗?带着惊讶我走进院子,看到院内北面和东西两侧建有三栋毛草房。院中还耸立着几棵不知名的大树,虬曲的枝干和粗糙的树皮告诉人们,它们的年岁少说也已过百了。秋风吹落的一片片干涩蜷缩的树叶散落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为这个古老的院落平添了几分苍桑。同时我看到西侧厢房的门上方写着“齐长城图片展室”几个字,进去一看墙壁上果然挂着一些照片。原来这里早已成为“孟姜女故居纪念馆”了。我站在这个古老的院子里,凝视片刻,似乎一下被带进时光隧道,当年孟姜女哭长城的情景即刻出现在眼前:相传,一个名叫姜女的齐人,为寻夫沿齐长城来到劈山脚下,因饥寒交迫,昏睡不起,恰被一孟姓夫妇搭救,养病半年使其康复。为答谢孟姓夫妇的再生之恩,姜女随将孟姓冠于名之上并认其为义父义母,因此后人称其“孟姜女”。孟姜女的故事虽已过去千年,但其蕴含的意义却至今影响着后人。沿着山道我继续往前走,转过一道弯,山坡上几棵高大的柿子树,闯入视野。橙红色的柿子挂满树枝,在兰色天空的映衬下十分醒目。继而我发现山上的大树并非仅此,古老的树木漫山遍坡。这些已失去绿色衣冠看似杈枒的古树,在秋风的吹拂下愈显挺拔干练。真是“删繁就简三秋树,标新立异二月花”。此时我突然意识到自走进这个小山村就好像一直处在古老的树林之中。经了解方知,涌泉村自明代建村时参天树木就比较多,后来随着移民的不断迁入,经济林木不断增加。村里的树木不仅众多、古老而且稀有树种特别多。全村现有几万棵上百年树龄的果树,如梨树、杏树、海棠树、柿子树、山楂树、车梁树、楷树等,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村里村外,坡上谷底。有些树木看似老态龙钟却依然年年吐芽绽绿结硕果。这些经济林木年年为村民奉献出甘甜的果实,并构成山村一道道靓丽的风景。大约又走了20分钟,路边出现一块指示牌,上面写着“达摩堂”,旁边一条石板小路通往高处。我稍作犹豫后放弃了这条小路,选择了伸向前方的“景观大道”。结果我错了,一念之差,使我失去了一次观赏齐国著名军事家孙膑歇马和达摩祖师指点孙膑挖土取泉的圣地。相传,马连台战役后,孙膑率兵来到劈山这个风景如画的地方休整,百姓喜出望外,众神纷纷相助。一日,将军孙膑正在一楷树下小睡,梦中忽见达摩祖师乘金像飘然而至,手指西南曰,此处有一神泉。孙膑醒后急命将士挖掘,不到一米泉水就喷涌而出,官兵饮后神清体壮。孙膑随命此泉为涌泉。这便是涌泉这个村名的由来。与孙膑歇马堂的失之交臂,使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爬山的速度。这时我已从村东头沿着山谷转到村后的山坡上。位于下方的村庄已被浓密的树林淹没,偶见几栋房屋在山草树木中隐隐露出。远方的那座“莲花山”,在疏疏落落的树木遮蔽下时隐时现。稍显朦胧的山脉,愈加秋色苍茫。为了尽快奔向山巅,我不敢过多的分散精力,只好快速往上赶。走着走着看到路右边有一个几十凳台阶的石梯。拾级而上不想已走进“孟姜女文化园”。众多的石制雕塑分列于石阶两侧。独特的姜女信息从形态各异的塑像中散射于山体,弥漫于空中。左侧一块巨石分外引人注目。一年轻女性,站立石旁,仰面望山。那就是有名的孟姜女“望夫石”。穿过孟姜女文化园便进入“齐长城遗址保护园”,这是一个占据很大一片山体的园地。园内有至今保存最为完整的齐长城遗址包括劈山关、烽火台、一线天以及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断墙处等。这里石阶连连,关隘重重。当我身背两部相机气喘吁吁地往上爬时,迎面下来几位同行的摄友。他们见我刚到达这里便说:“时间不够了,别往上爬了!”我问:“几点了?”他们说11点了。我说还有两个小时呢,怎么来不及了?他们说:“上面还有好远呢!”但我不想轻易放弃,口中说着“不到长城非好汉”继续往上爬去。快进入“劈山关”时我赶上了几位同行的女摄友。于是我们互相鼓励着继续前行,很快便到达“一线天”。“一线天”,作为山区景观并不鲜见,而这里的一线天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特点。它同样是由两座山峰形成的狭缝,但却稍显单薄,几步即可跨越。更为不同的是,狭缝两侧有三座十分陡峭的山峰。穿过“一线天”登上两侧的险峰,俯瞰“齐长城”遗址和广阔的劈山风光才不失为有意义的劈山之行。我快速穿过“一线天”,扶着一条铁链爬上左侧的山峰。立足山巅,俯视山下,我看到古老的齐长城犹如一条巨大的游龙,弯弯曲曲盘绕在一侧的山体上。它又似一件庞大的艺术品置于山巅,看后令我深感震撼,惊叹不已。
这时,我突然听到远方传来几声呼唤。寻声望去,我判断是领队周主席在对面山峰上喊我。接着又看到几位摄友一同向我挥手。于是我快速走下这座山峰奔向那座山峰。那是一座更高更陡更险的山峰,当我来到它跟前时,几位摄友已经从上面下来。我立足其下向上仰望,但见这座山峰,壁如刀劈,近似重直,真的不虚“劈山”之名。一部用金属焊制的窄窄的“天梯”附着在峰壁上,令人望而生畏。眼前的情景使我突然感到耳畔好似传来李白那攀登蜀道时的感叹:“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此时离团队集合的时间仅剩下40多分钟了,我不顾这“蜀道之危”,一鼓作气独自登了上去。真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举目四望,绵延东西的劈山山脉一目了然;长城内外的“梦泉”、“涌泉”尽收眼底;遍布山巅的城防设施一览无余。深秋时节树木花草的凋零,天高气爽的空旷,使这座具有千年历史的国防工程,更显铁骨铮铮,雄风凛凛。此时此刻,我作为一名曾经军旅30年,赴滇参战一年多的老战士,作为一位生活在齐国故土上的子民,由衷地为先辈筑造的这座伟大工程骄傲和自豪。它不是一般的历史遗迹,而是华夏民族的精神象征:它是春秋霸首的体现,战国七雄的缩影;是齐人勤劳智慧的展示,百姓生命安全的保证;是“中国长城之父”,“世界壁垒之最”。它比中国的秦长城早400余年,比欧洲的雅典壁垒早200余年。它始建于春秋,建成于战国,西起平阴沃土,东至胶州海湾,登顶泰沂之巅,横跨齐国大地。它是一道攻守兼备、坚不可摧的伟大国防工程。
人们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而面对古老的齐长城,我的身心顿觉增添了无穷的力量。两部相机的沉重负荷,似乎已成为我下山的助推器,经过三十分钟的“急行军”便把三公里长的崎岖山路快速甩到身后。最终虽是迟到了十多分钟,却得到摄友们真诚热情的鼓励!
劈山齐长城遗址,历经2500余年的风风雨雨,如今雄风虽已不再,但她残破的肢体里蕴涵着的巨大精神力量至今仍具有强大的影响力和感染力。此次游览虽然感受深深、收获多多但因时间仓促,步履匆匆,良好的美景未能尽览,真的渴望日后重返。
2020年11月12日游览
12月中旬作于淄博张店
杨全华 在部队服役30年,主要从事政治工作,后转业到地方机关。爱好摄影、文学,现为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山东摄影家协会会员,自由撰稿人。摄影作品、文章曾散见多家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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