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新视野》ll【散文天地·王小虎、毛若眉专辑】ll总第292期

本期制作:孟新龙

本期作者:王小虎,毛若眉。(排名不分先后)

老陕咥燃面

文/王小虎(陕西)

“八百里秦川尘土飞扬,三千万秦人齐吼秦腔,咥一碗燃面喜气洋洋,没搁辣子嘟嘟囔囔。”这首歌谣唱出了老陕人的两大爱好,就是秦腔和燃面。特别是关中人天生的面肚子,一天三顿吃面都不嫌,可一顿不见面总觉得没吃饱。出差或者旅游,关中人到了外地第一件事先寻看哪里有面馆。有时为吃一碗面,宁可跑几条街都愿意。这当然与身处的地理条件也有关系,关中道总的来说还是水地少旱地多,粮食以夏粮为主。关中道的人也确实把面做出了不一样的风景,据说特色面食有60多种,其中比较有名的有臊子面、蘸水面、摆汤面、油泼面、biangbiang面,还有燃面。他们不管是去酒店吃大餐或者红白喜事上吃酒席,回来总有那么一句话:那酒席有啥吃的?还不如咥老婆给我擀的一碗燃面。可见燃面在关中人心里的地位,它有多么好吃。

燃面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捞面,也叫干拌面。它分细面和宽面。细面就是咱们经常说的韭叶面,宽面就是陕西八大怪里面那个面条像裤带的“裤带面”,还有就是长安人最爱吃的片片子,也叫方方子。燃面讲究面要和硬,揉好后在案上要窝半个小时。有的给面里还放碱面,也有放盐的,为的就是吃着筋道。面窝好后一定要揉到,这就是人常说的“打怕的婆娘揉到的面”。有一句俗话说:面揉千把,白如雪花,就是面多揉能增白。揉好后再窝一小会,就可以开始擀面。燃面讲究的是薄筋光,所以这道程序是很有技术性的,也是这顿饭好坏的重要一环。那时候农村都是一大家子人,案板就像单人床板一样。要搧这么大一案子面,而且还要受力均匀薄可透光,这手上一定要有功夫。所以那时候新媳妇进门看你能行不能行,试题就是让你擀一大案子面。会擀面的媳妇,把面擀得很圆且薄厚一致;不会擀面的媳妇就像给死娃揉肚子,把面擀得三瘪四不圆,像个牛舌头。所以,好多新媳妇都过不了这一关。也有一些男人因为自己女人能擀一手好面,在外头胡吹冒撂风光无限。

燃面和粗瓷老碗是绝配,因为碗大好调面,而且那时候人的饭量也大。不过拌面的菜比较小气寒酸,不像现在有西红柿鸡蛋、香菇肉丁、腊汁肉鸡块,就是用茶碗大的小铁勺塞到锅洞里爁个葱花。你别小看这一点点葱花,调到面里吃着确实香,现在说起来那种味道还在我的舌尖上。吃面离不开油泼辣子,但不像现在半碗辣子一碗油。我记得母亲每次泼辣子的时候,都是用小铁勺倒比铜钱大一点油,主要是用酱油调拌。有爱吃辣子的人,把面调得像抹了口红的嘴让人害怕,再就上两瓣蒜,那叫一个美。吃完以后满头脚汗,再喝半碗面汤,用袖头子把脸一擦,直呼过瘾、拽实。不过早些年农村比较苦,粮食非常短缺,一年到头吃不了几顿燃面。可以说,燃面就是当时农村的顶级美食,不亚于现在的海鲜大餐。那时候,甚至把吃燃面当作最大的奖赏,只有那些干了重活给家里出了大力的人才能享受这种待遇。

有一年二三月家里断了顿,二哥去兴平买粮食。他回到家里,母亲的犒赏就是一碗燃面。她和父亲都舍不得尝上一口,我们小的就只能瞪着眼睛享受空中的香气。我觉得,那时候能吃上一碗燃面就是一种荣誉。有的人为了显摆,就会端一碗燃面到街门外头的老碗会,得意又嚣张地圪蹴在石碌碡上,把面挑得老高而且吸溜声很大,看得人涎水流得“滴里当啷”。也有人干点重活居功自傲,回到家里就像个皇上。只要老婆问一声吃啥,他就会霸气地回应:来一碗燃面。似乎这就最能显示一家之长的威严,是最奢侈的要求了。而且燃面也是待客招呼朋友的最佳选择。如果要请朋友吃饭,有人就会招呼一声:到咱屋走,叫你嫂子搧一案子,美美咥一碗燃面。朋友也觉得脸上有光,明白这是最大的热情了。

现在,社会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燃面已不是人们的最好吃食,而且拌面的菜也非常丰富,营养搭配也更加合理。但是,我喜欢吃燃面的嗜好却一点没有改变,隔天间天就要吃一顿。虽然买的精面粉擀出的面比以前白许多,但就是吃不出那时候的气氛和味道了,葱也没有那时候的香了。所以,我现在回到丈母娘家的时候,总会让她用自家磨的麦面给我擀燃面。面煮熟捞上一大老碗,调上油泼辣子和炒的葱花,看着都发眼馋。我端着面再拿一鼓兜蒜,圪蹴在房门外的廊檐下,细细品尝那浓浓的麦香,回味已经远去的岁月,怡然是一种享受。

作者简介:王小虎,陕西省作协会员、西安市作协会员,有近百篇散文、小说发表于《西安日报》《西安晚报》《长安开发》《秦岭》等多种报刊杂志。报告文学《独臂愚公》获《人民文学》优秀奖。出版散文集《映日荷花别样红》和著有长篇小说《别把村官不当干部》各一部。

自制“防护服”

/毛若眉(湖北)

小区自封后,东门犹如集市,送货的、取物的络绎不绝。想着明天要下楼取团购菜,想着东门总簇拥着那么多人,想着上周救护车驶入小区又带走两个新冠肺炎患者,我不禁头皮发麻,心里发悚!怎么办呢?忽然我想到了做防护服。

从纸箱翻出一片白色塑料布,从抽屉找出裁剪工具,然后一手持尺,一手用画粉在塑料布上画出领、袖、下摆,接着操起剪刀依线裁剪。一切还是那么熟练有序,我不禁想起年轻时初涉缝艺的往事。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在城郊农场当知青。有年夏天,我与场里两个要好的同伴揣着攒了几个月的钱和布票,进城各自买了一截花棉布,准备做衬衣。可我们去的几个缝纫店,无论手艺高超,还是技艺一般的师傅,都说要一个半月才能做起。这意味着那个夏天我们穿不上新衣了。可正值青春年华爱美之心非常强烈的我们,自然不甘心这样的结果;我们又折回老城一家缝纫社,给那位技术不错的裁剪师傅反复说好话,要他收下我们的布并能提前做起;那人最终勉强答应。可就在他拿皮尺给我们测量尺寸时,前台忽然传来顾客的吵闹声:“我来三次了……都还没做起……还讲不讲信用……”我与同伴面面相觑。也就在这时,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决定自己做衣服。

回到宿舍,我找来一件旧衬衣,小心翼翼地把领、袖、身一块块拆下,然后将各部件摆布料上画好裁剪下来。星期天回到家,我踩着缝纫机依次上领,合袖,缝边;其间遇到不少周折,仅上领子返工几次,但最终衬衣不仅做成功,还因我将领改为小圆领,将腰身略收了点,而样式显得较新颖(那时女式衬衣千篇一律大方领,直筒腰)。当我穿着这件复制品出现场职工大会时,女知青们都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两个同伴看见了,更是佩服不己,第二天她们便从缝纫社取回布料,要我帮忙做。几天后,我用同样方法为她们炮制出新衬衣。

参加工作后,我买了裁剪入门书,购置了缝纫机及裁剪工具,工作之余,慢慢学会了裁剪缝制衣服的技巧。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为自己、家人、亲朋好友做过不计其数的各类衣服。改革开放后,各种服装店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于大街小巷,穿衣不再是一个让人挠头的问题,渐渐地我不再缝制衣服。

可没想到的是,几十年后的今天,我会重操旧,为自己制作一件不仅材料特殊,而且意义也非同一般的服装。如果说,当年在农场学做衣,是采取措施走出困境,那么这次制作防护服,却是运用可行的办法保卫生命。我庆幸自己在新冠病毒肆虐的当下、在防护物品极其缺少的时段,想到这么一个好主意。我起身找来胶带纸,把裁好的衣片前后身粘连好,再把袖和帽子逐一安上,然后对着镜子试穿,样式像风衣。想着明天穿着这件长及小腿的防护服出门,心中的安全感顿添不少;我又想着,明天当我全副武装出现东门取菜队列时,一定会有邻居投来羡慕的眼光。若不是疫情来得太突然,我一定会帮邻居们制作防疫服及其它防护品。可现在,全是一句空话。既已这样,我就只能尽力做好自身及家人的防护工作,算是对邻居、对为我们服务的物业人员及志愿者的一点爱护,也算是为社会承担一点责任。想到这,我把做好的防护服及口罩、眼镜、手套、鞋套一样样摆放门口柜子上,以备明天下楼去取菜。

作者简介毛若眉,汉族,1953年9月出生,大专学历,退休公务员,喜欢读书,偶尔也写作,有数十篇散文诗词小说发表于各级报刊杂志;其中有诗词及中篇小说获所刊发杂志年度全国一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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