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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在网上，也陆陆续续地看了许多所谓高考成功人士回忆高考的文章，包括大名鼎鼎的马云和俞敏洪。其实，无论如何，他们最终还是考上了大学，有足够的资格来励志和教育年轻人。高考，毕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有所谓成功者，就一定会有许多失败者。有时候，敢于正视自己曾经惨淡的青春，也何尝不需要一番痛彻心扉的勇气。今天，我回忆的是，属于我自己的高考，一个人的高考。那是 30 年前的高考，那天和以后无数高考的日子一样，大雨滂沱。17岁的我，呆呆地坐在考场里，呆呆地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卷子上的题虽然不少，但是我会做的题却不多。监考很严，监考老师在教室里走来走去，想抄其他人的答案几乎不可能。我就那么呆呆地坐着，人生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慢，仿佛停滞了一样，感觉雨就那么不停地下啊下，下了很久。高考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和我预想的一样。时至今日，我已经想不起来当年出成绩后，父亲是否打过我，母亲是否责骂过我了，就觉得那个夏天，自己异常的麻木。每天晚上，我都会睁着眼睛，一直望向黑暗。白天除了睡觉，好像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实事求是地说，我觉得我高中三年，一直在认真地学习。既没早恋，也没抽烟喝酒。课堂上，自己也努力地在听讲，可就是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尤其是数学和物理，课本我都快翻烂了，可是卷子上的题该不会的还是不会。人生第一次有了挫败感，觉得自己很笨。高考，更是成倍地放大了这种挫败感，让我怯懦不自信。在以后的婚姻和工作上，错失了许多机会。高考失败，就意味着没有学可以上。没有单位招工，也就意味着无法就业。17 岁的我，不知不觉就成了左邻右舍嘴里的待业青年，不务正业的社会小混混。这些阿姨大妈也不想想，就我这考不上大学的智商，是混社会的料吗？再说了，楼道里少棵白菜，自行车被放气和我有啥关系？那些学习好的孩子，就一定人品好吗？这样百无聊赖浑浑噩噩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年，第二年，油田的许多单位陆续开始了招工。印象中，那时好像只有电厂、油气集输和泵公司三家单位招高中毕业生，经过几次招工考试，最终18 岁的我，成为了电厂锅炉部的一名锅炉运行工。在锅炉运行上班好几年后，我还会经常做梦梦见自己参加考试，不是考试时写着写着钢笔不出水了，就是自己始终无法找到考场，在那里找啊找，一头汗水地把自己从梦中给找醒。时至今日，在我因工作屡屡受挫一筹莫展时，在我看到身旁那些正规大学毕业的同事因工作得心应手屡屡受到领导赏识和组织提拔时，我常常忍不住想，自己之所以人生不出彩，也许就是缺少了马云和俞敏洪对待高考的那份坚持，对待失败的那份承受。自己当时要是坚持再复读几年，再多参加高考几次，命运也许就会不一样了呢？关于高考，我最后想要说的是，无论多少人和你一同参考，无论你成功还是失败，它其实就是你一个人的高考，是你一个人的炼狱和心魔，是你独自疗伤抑或个人修行的开始。对那些无爹可拼的孩子来说，则不仅是历练和修行，更有可能是人生为数不多的逆袭的机会。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我真的很愿意回到那个雨天，高考开始的时候。
（摄影 曹新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