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青春的梦》十五噩耗作者/雪月空明 / 四六文摘

连载《青春的梦》

十五噩耗

作者/雪月空明

　　如果司马雨和邵松没被人误解，如果司马雨学习不那么好，如果司马雨不是山村孩子，如果司马雨家境好一点儿，如果，没那么多如果，生活中不允许有那么多如果，可在这里却偏偏有那么多如果，如果不是这样，司马雨也不是司马雨了，人生总是坎坷曲折的。

　　七月，闷热的七月，细雨绵绵的七月，司马雨他们做着最后的冲刺。七月是月季花盛开的季节，校园的窗台上也有几盆月季，大红的，粉红的，黄的，黄红相间的，开满花枝。红的似火，粉红的如霞，黄的如金似玉，红黄相间的有如一幅峋丽的多彩画，别有一番风味。

　　司马雨她们正像这盛开的鲜花，迎着清风，迎着朝霞，向未来的大道上徐徐迈进着。

“沿着校园熟悉的小路，清晨来到树下读书，初升的太阳照在脸上，也照在身旁这棵小树……。”放学了，司马雨哼着歌曲向家里走去，快到家门口了，她老远就听见家里面传来哭声，她飞快的跑向家里。

“她爹呀，你醒醒啊，你走了，我可怎么活呀，你醒醒呀，你不能撇下我们孤儿寡母不管哪，孩子可怎么办哪，老天爷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你醒醒呀。”传来司马大妈撕心裂肺的哭声。

怎么了，家中出什么事了？父亲怎样了？一连串的问号浮现在司马雨心头，快步走进屋中。

　　一进门，她一下子怔住了，只见母亲坐在炕边上边哭边数落着，炕上躺着一个人，浑身上下透着斑斑血迹，血迹上面还粘着泥土，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凭母亲嚎啕大哭。是父亲吗？父亲怎么会这样呢？司马雨像木偶一样砰的一下靠在门板上，不知所措。

“小雨呀，你快看看你爸呀。”母亲发现司马的存在。

　　爸爸，她不敢相信，她不能相信，她不愿相信，可她又不能不相信，这个血肉模糊的人，就是她的父亲，她那慈祥的父亲。早晨时还好好的一个人，只过了几个小时，怎么会这样了呢？她不相信，她绝不相信，以为这是梦、是幻觉，可母亲的痛哭告诉她这不是幻觉。事实摆在面前，活生生的事实，悲惨的事实，生离死别的事实，不容她不信。

“爸爸。”司马雨凄厉的大叫一声，扑在爸爸身上，泪水簌簌落在那沾满了血水泥土的躯体上。此情此景，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落下泪来，司马雨早哭成个泪人了，她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妈，妈，爸爸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了，妈。”她大叫着，眼泪在流淌，父女情深，怎能不伤心落泪。“妈，你说话呀，妈，你说呀？”她用手摇晃着母亲的双臂。

　　母亲好像没听见，呆呆得坐在那里，这个可怜的女人，操劳了半辈子，风里来，雨里去，为了生活从不歇息片刻，眼看儿女大了，有盼头了，该享享福的时候了，谁想到更残酷的命运在等待着她，生离死别，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可怜的女人一生中却要面对几次，尤以这一次最为惨痛，为什么命运会这么残酷。

“她爹，你回来呀。”沉默了呆傻了半晌，司马大妈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大叫，如野兽在哀嚎，阴风惨惨，暮色苍苍，红日西坠，格外凄凉。　　　

　“小雨，你快去叫你爸呀，她最喜欢你，听见你叫他，他一定会回来的，叫啊，叫啊。”可怜的女人，神志有些不清了，一个生死垂危的人，又怎么能生还呢。

“妈。”

“小、小雨。”躺在炕上的躯体微微动了一下，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

“小雨，你爸回来了，他想你，你快呀，你快叫呀。”

“爸，爸。”司马雨早已泣不成声了。　

“小，小、雨，咳咳咳，爸、爸不能、和你们、在、在一起了，照顾、好、你、妈，多帮你妈、干、干点儿、活儿，咳咳，教你弟弟、弟弟上学，啊，好好、学习，一、一定、要、考上、考上学，爸死了、也、也、瞑目了。”司马大伯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说道。

“爸，爸，你不会离开我们的，不会的。”司马雨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傻、傻孩子，爸的病、自己、知道，照顾、好、你、你妈。”

“爸，爸。”司马雨趴在父亲身上，父亲想抱住女儿，可胳膊不听使唤，司马雨把父亲的手放到自己身上，让父亲再抱一抱自己。

父亲口中喃喃的道：“好、好、学习，小光，小光在、哪？小雨，好好、学习。”

　　声音停止了，那双大手冷了，凉了，慢慢的，慢慢的，滑落下去。

“爸、爸。”司马雨凄厉的痛哭，伏在父亲身上大哭不止。

“爸，爸爸。”又一声凄厉的哭声传进屋里，弟弟司马小光跑了进来，“爸爸，爸，爸怎么啦？”　

“爸爸，爸爸不能和我们在一起了，不能给咱们讲故事了。”司马雨目光呆滞，机械地说着。

“爸，爸。”司马小光扑过去趴在爸爸身上放声哀嚎。

　　凄厉、幽婉、低沉的喇叭声响起来了，萦绕山谷，松涛阵阵，细雨蒙蒙，更增加了几分凄凉之意。垒垒荒冢，杂草重重，送殡的队伍，缓缓的行进，嘤嘤的哭声，不绝于耳。司马雨搀着母亲边走边哭，早没了眼泪，没了泪水，泪水早已哭干，只有这嘤嘤哭泣，嘶哑的召唤，若断若续，环绕着山谷。司马大妈这个可怜的女人，泪已哭干，心力憔悴，伤心之至，嘶哑的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再也没有比这更痛更深的伤痕了。

　　一个新土坑，一具新棺木，转眼间变成一堆新土，一座新冢，一根纸幡插在新冢上面，没有墓碑，没有名字。喇叭声又起，哭声更浓。

“爸爸，爸。”司马雨朝坟上扑去，“爸，爸爸，你在看看我呀，爸，你回来呀？”她用手抓着新坟上的土，把头埋在坟墓上。

松涛阵阵的响着，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喇叭凄厉的余音袅袅，久久萦绕，司马雨大声呼喊，没有回音，回应她的只有阵阵的松涛声，蒙蒙的细雨。

作者简介：雪月空明，号闲野，又名义云天、燕赵不笑生。爱好文字多年，多篇短文见报，微信多个公众平台有短文、诗歌发表。红袖添香、起点中文网签约作家，多部长篇小说在网站连载。
人生格言:世界上任何东西也取代不了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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