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散文:好岳母——刘桂兰

好岳母——刘桂兰
文/赵政
今天晚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眼前总是闪出一个人——我已故的岳母大人——刘桂兰。
我的岳母大人,已在2018年去世了,怎么今天想起她老人家。原因是岳母大人善良,节俭,坚强,值得怀念。下面几个小故事就能说明。

一张五千元定期存单

1998年,我在尚义县汽车站小算沟分站工作。那年,单位在县城盖起了家属楼,当时的汽车站站长梁宏彪到小站检查工作时,順便提到还有一套房,问我买不买?我说想买没钱。老婆知道后,认为迟早要调回县城,解决住处是最主要的问题,于是和站长口头说要,给一星期时间,如果凑不到钱就放弃。我在小算沟结交有两个邮电局送信的朋友,一个是李旺成借给一千元,一个是董江刚刚成家,拿给我五百元。要知道,那个年代,钱值钱,老婆去岳母,小姨子家“扫荡”了一万五千元,其中有岳母的五千元。当时岳母家并不富裕,拉扯了六个孩子,刚刚解决了温饱问题,听说我买楼房,她毫不犹豫地拿出积攒在“炕沿下”的五十张“大团结。”
实话实说,说话算数。一个礼拜到了,我和老婆一合计,还差五千元,怎么办?该借的人都借了,没办法了,难道就这样放弃吗?“不行,你再去我妈家看看……”“这……”老婆又一次说。岳母已经借了五千元,再不好张嘴,估计没钱了,就是有,也不能都借给咱。但老婆非要我再去县城岳母家碰碰。没办法,我硬着头皮,来到了岳母家,不好意思说,岳母硬是三番五次问,我终于说出买楼房,还缺五千元。那天晚上我和岳父喝酒,岳母没说什么,第二天走时,她从唯一的红柜底下取出一五千元定期存单,让我取出交房款。我一看,还有一个月就到期了,如果现在取,就只能按活期利息支付,利息少多了,我说啥也不忍心拿,岳母却斩钉截铁地说:“拿去吧,赶快交钱,把房买下……”我当时感动的不知说啥好。虽然这五千元,我早已还了岳母。但她在我困难时刻,筹钱帮我买房的事,使我终身难忘。因为后来才知道,那时她娶儿媳妇的“彩礼”钱。

一包核桃

我的小姨子在省城,前十几年物质缺乏,每到过年过节回来,都要带回省城的好吃的。其中当时奇缺的核桃就是一种。记得小姨子那年春节前,拿回一包核桃,我去拜年,未见到核桃,问岳母,说吃完了,我就说过了过了。
大年又到了,再去拜年,看见桌上核桃,拿一个吃,桃仁却黑了,再拿一个,打开,又是一个变了色,又苦又涩的核桃仁,问小姨子今年的核桃为啥不能吃?“是前年的”。原来老人舍不得吃,压在柜底下,来年却不能吃了。岳母不知道,核桃也有保质期,不是放多久都能吃的。

瘫在炕  不喊疼

2015年夏的一天中午,走路缓慢的岳母上街在农行附近,被一小轿车碰倒在马路边,肇事者趁周围没人,逃跑了,当我们知道后,老太太已瘫软在哪里,不能动弹,但她没喊一句疼。我到对面医院借了接救床,推到急诊处,一拍片,右腿粉碎性骨折,打石膏、推拿、归位……骨科医院一系列的治疗,老太太几乎一声不吭。回到了家,静养在炕上。却没一句唉声叹气话。挨千刀的肇事者却逍遥法外,没有出现。
从那以后,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没下过地,就这样一直躺到去世。三年多,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老太太躺着,不活动,加之原来有冠心病、胃病等多年,开始便秘,肚疼,甚至吃不了饭,输些营养液度日,但皮包骨头的老太太总是说,没事,忙你们的去。给她罐肠,插管从肛门插入,咬着牙,一声不响,硬是挺过了。吃接骨药实际是安慰她,岁数大了,接不住,但药的副作用大,上吐下泻,吃不进东西。她硬是吃下去了。她知道子女孝心,子女说咋就咋,从不“横挑鼻子,竖挑眼”,说“今天不行了,死呀,明天不活了,走呀”的丧气话,子女看在眼里,泪流在心里。每次到医院复查及检查,医生知道老太太已是胃癌晚期,总是惊讶说,老太太真坚强,一般人早走了……

作者简介:赵政,尚义人。1989年在部队从事新闻报道工作以来,笔耕不辍。在《解放军报》、《战友报》、《人民武警报》、《保定日报》、《张家口日报》等报刊发表稿件四百余篇,被评为优秀报道员,荣立三等功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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