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天水】散文| 冬天不灭的星火|陈中杰
冬天不灭的星火
文/陈中杰
昨晚九点已入梦乡,九点多武山一中高一学生程芳微信转来作文请修改。呵呵,我一粒小学老师,已无能力为文才横溢的高中生修改作文了。小学,初中,高中,她一路走来,都有语文老师陪伴,在文学路上,却是我这个生物老师给她修改作文,发表到文章阅读网,发表到武山作协公众号,发表到武山教育局局刊《润园》。她是我脱贫攻坚的帮扶户,引导她走上文学路,也算我扶志的举措吧。
感谢孩子对曾经的生物老师的信任,这是我睁开眼看到的最美丽的风景!
为了不辜负孩子的信任,披衣盘坐于有点清冷的陋室,逐字逐句地读了两遍程芳的作文,改了几处不太通顺的句子,一番感慨之后,踏着依旧漆黑的夜幕出去晨练。在这个文才不能换馒头的时代,对于贫穷的我来说,健康是第一要务!
榆盘的冬
文/程芳
疏落的雪花孤零零的飘落在墨绿色的松树上,若隐若现的绿色映入我眼眶,像忧郁的少年向我投来一瞬饱含秋水的情眸,避无可避的击中我寻觅的目光,而我却没有因此漾起太大的情绪,于我而言,武山城里的冬天不过蜻蜓点水,毫无波澜。
一中校园里响起无数为初雪欢呼的声音,刺得我的心隐隐作痛,我裹紧衣裳低吟道: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去年的冷,却不见那你拥我挤的雪的千军万马!大概是看惯了榆盘的雪,过惯了榆盘的冬,总觉得城里的冬天不够厚重,城里的雪花不够繁密。
周六的天气格外的冷,我毅然坐上回榆盘的班车,只因能一睹家乡的雪,有点《故都的秋》的作者郁达夫的那种执念,但不同之处在于,他可以抛开一切,带着自己的任性去饱尝故都的秋,而我却被高中生的身份束缚,只能在周末翻山越岭去一睹故乡榆盘的冬。
刚上车的时候并未下雪,坐了半个小时左右的车,走到榆盘境内的时候,天空突然飞来片片雪花,旁边一个打电话的人向电话那头说道:“下雪了,天气很冷,别转了,回去吧。”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惊讶:“城里并没有下雪啊!”他们觉得很诧异,县城离榆盘不过二十多公里路,为什么榆盘大雪纷飞,而县城里却没有雪的踪迹?我和旁边的几个同学相视一笑,这就是故乡冬的奇特之处。
下车的时候雪下的很大,我抬头望了望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久违的香甜的空气,久久的仰望美丽的天空。榆盘的天空与县城的天空很不一样,在一中的时候,我抬头望到的只是灰沉沉的一片天空,没有云朵,只是一味的灰沉,而家乡的天空是灰蓝色的,漩涡一般。那雪似从漩涡中泻出一样,我的心似被卷入漩涡,这便是我不顾凛冽寒风,即使只有一天的短暂,也要回家的缘由。
榆盘的夜显得格外的寒冷,室外温度比县城要低3~4℃,可我却总觉得县城的冬天要比榆盘的冷很多,大概是我不懂那里的人心罢。似乎只有我是个例外,熬了一周的寂寞回到家,顾不上吃妈妈的饭菜,顾不上看爸爸的面容,顾不上查弟妹的作业,急匆匆地出门欣赏榆盘的夜,书写榆盘的冬。我好像一下车,便撞到了榆盘的夜,可惜明天的夜,我便只能坐在那阴沉的教室里答那枯燥的数学试卷。榆盘的夜也只有双休的时候才有机会一览风采,如果是单休,就只能在异乡宿舍里失落的待着。
清晨,远山被雾笼罩,雪依稀在下,比夜晚更冷,只有路灯睁开惺忪的睡眼,从榆盘初中那边上去,才能看见一番热闹相,青年公园里二十几个人,有小孩,有大人,他们拿着塑料袋,坐在坡顶上,腿一蹬,便滑下去了,他们似乎特别热爱的严寒。而县城的冬即使没有雪,也很少有人出来,只是坐在那高耸的楼层里,裹着被子酣睡,只有极少的人出来,也不过是拿出手机拍几张雪景,发个朋友圈。县城并没有那么冷,在教室里他们总是会脱下自己的棉衣,只有我却裹了裹衣服,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温暖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只有在家乡,我才会在雪中疯跑,跑得满头大汗却心旷神怡。细想县城今年也下过好几次雪,我却至今没有用手沾过一片雪花。县城里11点左右雾才会散去,山才会似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探出脑袋。
中午的时候,雪突然停止了,我没有因此不愉快,路上的行人陆续多起来,此时的天空变成暗灰色的,隐约还藏了点金黄色,因为地势比县城高的缘故啊,家乡稍下一点雪也会堆积起来,不会像县城那般,雪刚落地,就藏匿了身影,给人空留一地遗憾。榆盘的雪至少要在地上停留那么两三天。
我想多停留一会儿,多写一点文字,但我没有郁达夫那种自由。我如同在笼子里供人观赏的鸟,羽毛涂满光鲜亮丽的颜色,却缠着无数条纵横交织的绳索。我摇了摇头,缓慢的踏上去县城的车,一路被难舍的离情压得喘不过气来。
万般无奈,我只能无耻的抄袭郁达夫先生的这句话来体现我现在的心情:若这家乡的冬留得住的话我愿意将生命的三分之二折去换得一个三分之一的零头。
陈中杰,甘肃省武山县榆盘镇南家河小学。
作者简介
程芳:在读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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