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羊】关东边疆铁骑行第29天
9月12日 从太平沟乡到忠仁镇 骑行112公里 总行程2678公里
昨天弄了两篇游记,匆匆弄完已经7点多快8点了,赶紧上床休息。
一夜好睡,早晨醒来快3点了。睡不着了,于是起床,洗脸,弄饭。
本来今天早晨是想冲咖啡吃蛋糕的,可是昨天买了大饼,而且又买了新的挂面,原来的挂面得赶紧消灭,还有一点红烧肉和剩下一点儿肘花儿,最好都消灭了,于是今天又煮了面条,并且放了一个鸡蛋。
就着稀面条,吃了一个大饼。吃完饭不到4点。看了看今天的行程图和天气预报。今天的行程没有什么挑战,110公里,一路平坦。几乎没有什么起伏。所以骑行应该比较顺利。
今天的天气也不错,晴转多云,东北风一级,气温10度到21度。上午基本是大晴天,不凉不热,正好骑行。只要道路说得过去,今天就可以很轻松的游玩儿带骑行了。
现在外面鸡鸣不已,一看时间,马上4点了,准备出发。
昨天自行车放在了外面,因为露水很重,所以整个自行车弄的精湿。我大致擦了擦,把东西放在自行车上。推车上路。一看时间正好4点。
今天的路仍然是刚修好的路,路况是没说的。早晨有一点轻雾。远处的一切朦朦胧胧,都处在一种氤氲的气氛之中。尤其东方太阳出山前,露出的霞光被云雾遮挡。朦朦胧胧,又一番观感,又一番景象。我拍了张照片,却发现看起来,好像东天着了大火一样。
但这点轻雾却一点都不影响骑行。
5:30太阳终于冲破了云雾的重重阻碍。开始放射出它那冲决一切的万丈光焰。大地顿时明亮而生动起来。远山近水也开始看得清楚。雾霭一点点消去。新的充满了光明的一天正式开始了。
6:09,骑行了33公里。来到了331国道和去往萝北县城的分岔路口。路口处有一个村子叫石灰窑,看起来很大,但因为主体是在奔向萝北县方向,所以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估计这里肯定会有旅店,可以食宿。我在这里左转向东北方向。
7:15,骑行了46公里。到达名山镇。这应该是一个很大的镇子,不过需要下道往里走,我没有进去。但在331国道路边就有旅馆。
10:00,路过江滨农场。我到农场里转了一圈儿。这是一个繁华小镇。本来想买一瓶红烧肉罐头。前不久我先后买了两瓶儿,每天早晨挖一点儿,用来煮面条,觉得很好。本来昨天在太平沟乡住的那家旅店也有卖的。不过我在他那里买了太多的东西,觉得不方便拿,就没有再买。结果从太平沟乡出来以后,一路上所有的商店再没有经营那种红烧肉罐头的。本来以为江滨农场这样的地方比较大,商店比较多会有卖的,结果仍然没有。红烧肉罐头没买到,结果却买了二斤西红柿,5个火烧,一只烧鸡。这下子午饭有着落了。
中午12:30,马上就要到达我今天的目的地忠仁镇。快进镇子的时候,路两旁出现了大片的水稻田。稻田里插着大牌子,南边的稻田里插的牌子是:“中国生态稻米之乡”。北面稻田里的牌子上写着:“中国绿色食品原料基地。”
旁边立着的大牌子上介绍,这是忠仁镇集贤村的粮食生产基地。仅这一个村水稻种植面积就达12,000亩。整个忠仁镇水稻种植面积更将近30万亩。
而且这里不仅种水稻,还发展了在水稻田里养鱼养蟹的技术,据说和水稻生长相互促进剂,既增加农民收入又有助于生态平衡。
来到了忠仁镇。找了一家旅馆安排住下。然后上街转了转。拍了两张照片。北方小镇都差不多。没有什么特色。
回到旅馆,用小电磁炉煮了一点儿稀面条。然后开始啃烧鸡,吃烧饼,用稀面条留缝,很快吃完了午饭。
吃完饭感觉有些困,就睡了一觉。睡醒后开始整理今天的游记。
今天骑行到忠仁镇,我已经进入了三江平原。沿途到处是建立的国营农场。这一大片共和国版图鸡冠尖儿的部位就是黑龙江乌苏里江松花江三条大江的冲积平原。它的中心地带,是我明天要到达的建三江。以建三江为中心的这一大片方圆几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就是当年的北大荒。
1957年,王震将军带领10万转业官兵,开进了这片没有地名的亘古荒原,拉开了北大荒开发的序幕。紧接着,黑龙江生产建设在这里成立,大批的支边青年、大学生、知识青年来到了这里,在这片未被开垦的处女地上展开了一场有史以来第一次特殊战役。半个多世纪以来,经过数代北大荒人的努力,经历50年代的初创时期,60年代、70年代的大开发时期,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改革开放和经济快速发展时期,这里已经由当年的一片荒芜的沼泽和原始森林变成了年粮食生产能力达到40亿斤以上的重要商品粮生产基地。昔日的北大荒已经变成了今天的北大仓。
关于北大荒的故事,明天到了建三江我们再来讲述。
今天行程较为平淡,也没拍几张照片。因为没有太多内容,我来转发一篇上个世纪30年代生活在北大荒的一位闯关东的女人讲述她童年时期的故事,从中我们可以了解一些当年真实的历史。
她是这样讲述的:
我爹从山东省闯关东到东北后,开始在吉林省双城堡,给地主扛活。发生山啸后,房子被大水冲了,已无家可归。只好举家继续往北逃难。来到了黑龙江省鹤立县距离县城十二里路的地方。这里荒无人烟,不用受地主的气,也不用给地主扛活。自己开荒种地,一锹一镐地,挖出了十二垧地。北大荒土地肥沃,一垧地能打十二担粮食。
经过多年辛勤劳动,到我四岁能记事时,我家已完全能自给自足:三合大院,东西厢房和正房都是三间房,外面用草坯垒成院墙,防备零星土匪“砸锅钉”,就是小股土匪闯进民房绑票儿、勒索钱财。院内骡马成群,猪鸡满圈。
我从七、八岁起就到甸子上放猪。每天赶着一百多头猪,在甸子上一呆就是一整天。饿了就捡野鸡蛋煮着吃。我搭了一个小锅台,还垒了个小烟囱,从家里偷着拿一个小铁盆用它来煮野鸡蛋。看到哪片草丛中飞起野鸡,就钻进去寻找野鸡蛋,准能找到。一天我正煮着野鸡蛋,我爹出门看到甸子上冒烟,就直奔这儿来了,我心里紧张得很,生怕遭爹训斥。我从小就要强,宁可身受累,不让脸受热。若是挨一句训斥,得脸红一天。爹看到了小锅台,不但没训斥,反而笑呵呵地问:“谁给你搭的锅台?”我回说:“我自己搭的。”爹说:“你怎么会搭?”“偷着跟爹学的。”我爹笑了:“你真能干,还搭个小锅台!”
那时北大荒狼多,我放猪的时候也遇见过。狼叼猪时是咬着猪的脖子,背在身后,一边跑一边用尾巴抽打猪的屁股,多大的猪都得跟着跑。有一天我听到猪不是好声地叫,一看,一只狼正歪头看着我。狼和狗极相象,如何区分呢?我爹说过:狗尾巴是向上卷着的,而狼尾巴却是向下拖着的。这真是一只狼,只见它长尾巴向下耷拉着,嘴巴很大,一直咧到腮边。因为那时人很封建,小孩子也知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因此我从不让牛倌小丁柱子和我在一起,要分开一段距离。他说:“狼来了咋办?”我说:“狼来了我再喊你。”这次狼果真来了,我高声喊:“小丁柱子,狼来了!狼来了!”丁柱子听见后,赶快一边“吧吧”甩鞭子,一边向这边跑过来,把狼吓跑了。
在甸子上放猪遇见两次狼,爹也心痛才几岁的我,想不让我放猪了。我心想:我不放猪,家里还得雇人,又得花钱。就对爹说:“还是我放猪吧。”我放猪给每只猪都起了名,你看那只小猪正扭达扭达地向前走,你一叫它的名“花腰儿”,它立时就站住了。
好日子不长,日本鬼子来了,我们开始受日本人和土匪的双重压榨。
土匪平时住在深山里,每到阴雨天就出山来避雨。每到这时我家的大黄狗就不睡觉,骂它一顿安静一会儿,过一阵儿又闹。家人就知道土匪要来了。从我家到大山里有一百二十里路,土匪都骑快马,两个小时准到。等开始听到“咣咣咣咣”的马蹄声,声音越来越大,赶快把姑娘、媳妇们藏起来,在炕琴柜后面事先修好了夹壁墙,专为躲避土匪,否则土匪见了就抢回去当老婆。
土匪到门前“咣咣”砸门,口里还喊着:“打粳米,骂白面,不打不骂小米饭。”开门进来,我爹说:“不用打,不用骂,我打开仓门你们进去看,有什么吃什么。”到仓库一看,无非就是小米、高粱米、苞米碴子。那时老百姓吃大米犯法,只能吃粗粮。土匪一住就是四、五天,人吃马踏,糟蹋粮食。当时土匪也打日本鬼子,日本鬼子也打土匪,他们互相派出密探。一听说鬼子要来,土匪打马就跑了。
全家人赶快收拾院子,铲马粪。不等收拾干净,日本鬼子就来了。离街里十二里路,很快就到了。鬼子命全家人都跪在地上,手拿大刀在头上飞来飞去,嘴里骂着:“八嘎牙路!胡匪的哪边的开路?”那时日本鬼子杀人不用枪毙,一律用大刀削头,削脑袋就象削大萝卜似的,大刀一挥,脑袋就滚出去了。幸亏保长来担保,否则我们一家人性命难保。
后来日本民团开进北大荒,为霸占中国人的土地,同时也为防止中国人对日本侵略者的反抗,强行让我们并到街里去。实在不想去啊,到了那里,又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垅,一家人怎么生活呀?不去,鬼子就来烧,先烧房子,最后在院墙外烧墙。大墙是用甸子上的草伐子砌的,烧不着,鬼子就在墙外堆上谷草,浇上煤油,点草烧墙。那墙并不起火苗,而是象烧炭一样,仅有火亮,一点点地就被烧坍了。点着了火,鬼子就在那看着烧,不许家人去扑火。等烧到只有一人来高,鬼子抬腿便迈了进来。我爹一看,房子也烧了,院子也烧了,实在没办法,只好举家搬往鹤立镇街里去。就在搬家时,车翻了砸伤了我的腿。
搬到街里,我腿被砸伤,又无钱医治,那时我表舅唐大架子早已不在世了,我足足养了一年,一粒药也没吃着。那时年少,不知愁,拄着双拐还往外跑着玩儿。一年后,虽然勉强好了,却落下了病根,年长后左腿膝盖不能弯曲,走路象木棒一样。
土地被日本鬼子霸占了,一家人要生活,只好再到鬼子那里去租地来种。为了租回自家的地,还得请鬼子吃饺子,给鬼子的娘们儿做花鞋。到地里干活,起早贪晚,离家十二里路,晚上收工回来天都黑了,人们结伴而归,为了防止狼龚击,边走边敲盆。人越害怕,走得越快。我腿疼,跟不上,总是落后,只有我嫂子陪着我。我妈每天惦记着,一趟趟地出门去望,直到听到敲盆声,知道这是回来了。
那时我十一岁,就这样每天拖着病腿,去离家十二里路的地里干活。一直干到十五岁,与你爹订婚。才开始了以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