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的在University of Florida商学院的一次演讲(一) 时间:1998 年 地点...
时间:1998 年 地点:佛罗里达大学商学院
译者: 易晓斓
译者序:这里翻译的不是一篇文章,而是一个Video。确切的说,是Warrent Buffet(巴菲特)在University of Florida商学院的一次演讲。在演讲里,巴菲特谈投资,谈做人,使译者受益匪浅。在这里翻出来以飨读者。这是一次一个半小时的演讲,翻出来着实要费些功夫。
我想先讲几分钟的套话,然后我就主要来接受你们的提问。我想谈的是你们的所思所想。我鼓励你们给我出难题,畅所欲言,言无不尽。(原文:我希望你们扔些高难度的球,如果你们的投球带些速度的话,我回答起来会更有兴致)你们几乎可以问任何问题,除了上个礼拜的Texas A&M的大学橄榄球赛,那超出我所能接受的极限了。我们这里来了几个SunTrust(译者注:美国一家大型商业银行)的人。我刚刚参加完Coca Cola的股东大会(译者注:Warren Buffet的投资公司是Coca Cola的长期大股东之一),我坐在吉米·威廉姆斯边上。吉米领导了SunTrust多年。吉米一定让我穿上这件SunTrust的T恤到这来。我一直试着让老年高尔夫联盟给我赞助,但是都无功而返。没想到我在SunTrust这,却做的不错。吉米说,基于SunTrust存款的增长,我会得到一定比例的酬劳。所以我为SunTrust鼓劲。(译者注:巴菲特在开玩笑)
我在这里只想对学生们讲一分钟关于你们走出校门后的未来。你们在这里已经学了很多关于投资方面的知识,你们学会如何做好事情,你们有足够的IQ能做好,你们也有动力和精力来做好,否则你们就不会在这里了。你们中的许多人都将最终实现你们的理想。但是在智能和能量之外,还有更多的东西来决定你是否成功,我想谈谈那些东西。实际上,在我们Omaha(译者注:Berkshire Hathaway公司的总部所在地)有一位先生说,当他雇人时,他会看三个方面:诚信,智能,和精力。雇一个只有智能和精力,却没有诚信的人会毁了雇者。一个没有诚信的人,你只能希望他愚蠢和懒惰,而不是聪明和精力充沛。我想谈的是第一点,因为我知道你们都具备后两点。在考虑这个问题时,请你们和我一起玩玩这个游戏。你们现在都是在MBA的第二年,所以你们对自己的同学也应该都了解了。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来买进10%的你的一个同学的权利,一直到他的生命结束。你不能选那些有着富有老爸的同学,每个人的成果都要靠他自己的努力。我给你一个小时来想这个问题,你愿意买进哪一个同学余生的10%。你会给他们做一个IQ测试吗,选那个IQ值最高的?我很怀疑。你会挑那个学习成绩最好的吗,我也怀疑。你也不一定会选那个最精力充沛的,因为你自己本身就已经动力十足了。你可能会去寻找那些质化的因素,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很有脑筋的。你想了一个小时之后,当你下赌注时,可能会选择那个你最有认同感的人,那个最有领导才能的人,那个能实现他人利益的人,那个慷慨,诚实,即使是他自己的主意,也会把功劳分予他人的人。所有这些素质,你可以把这些你所钦佩的素质都写下来。(你会选择)那个你最钦佩的人。然后,我这里再给你们下个跘儿。在你买进10%你的同学时,你还要卖出10%的另外一个人。这不是很有趣吗?你会想我到底卖谁呢?你可能还是不会找IQ最低的。你可能会选那个让你厌恶的同学,以及那些令你讨厌的品质。那个你不愿打交道的人,其他人也不愿意与之打交道的人。是什么品质导致了那一点呢?你能想出一堆来,比如不够诚实,爱占小便宜等等这些,你可以把它们写在纸的右栏。当你端详纸的左栏和右栏时,会发现有意思的一点。能否将橄榄球扔出60码之外并不重要,是否能在9秒3之内跑100码也不重要,是否是班上最好看的也无关大局。真正重要的是那些在纸上左栏里的品质。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拥有所有那些品质。那些行动,脾气,和性格的品质,都是可以做到的。它们不是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力所不能及的。再看看那些右栏里那些让你厌恶的品质,没有一项是你不得不要的。如果你有的话,你也可以改掉。在你们这个年纪,改起来比在我这个年纪容易得多,因为大多数这些行为都是逐渐固定下来的。人们都说习惯的枷锁开始轻得让人感受不到,一旦你感觉到的时候,已经是沉重得无法去掉了。我认为说得很对。我见过很多我这个年纪或者比我还年轻10岁,20岁的人,有着自我破坏性习惯而又难以自拔,他们走到哪里都招人厌恶。他们不需要那样,但是他们已经无可救药。但是,在你们这个年纪,任何习惯和行为模式都可以有,只要你们愿意,就只是一个选择的问题。就象本杰明·格拉姆(上个世纪中叶著名的金融投资家)一样,在他还是十几岁的少年时,他四顾看看那些令人尊敬的人,他想我也要做一个被人尊敬的人,为什么我不象那些人一样行事呢?他发现那样去做并不是不可能的。他对那些令人讨厌的品质采取了与此相反的方式而加以摒弃。所以我说,如果你把那些品质都写下来,好好思量一下,择善而从,你自己可能就是那个你愿意买入10%的人!更好的是你自己本就100%的拥有你自己了。这就是我今天要讲的。
下面就让我们开始谈谈你们所感兴趣的。我们可以从这儿或那儿举起的手开始。
问题1:你对日本的看法?
巴菲特:我不是一个太宏观的人。现在日本10年期的贷款利息只有1%。我对自己说,45年前,我上了本杰明·格拉姆的课程,然后我就一直勤勤恳恳,努力工作,也许我应该比1%挣的多点吧?看上去那不是不可能的。我不想卷入任何汇率波动的风险,所以我会选择以日元为基准的资产,如地产或企业,必须是日本国内的。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挣得比1%多,因为那是我资金的成本。可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发现一家可以投资的生意。这真的很有趣。日本企业的资产回报率都很低。他们有少数企业会有4%,5%,或6%的回报。如果日本企业本身赚不了多少钱的话,那么其资产投资者是很难获得好的回报的。当然,有一些人也赚了钱。我有一个同期为本杰明·格拉姆工作过的朋友。那是我第一次买股票的方法,即寻找那些股票价格远低于流动资本的公司,非常便宜但又有一点素质的公司。我管那方法叫雪茄烟蒂投资法。你满地找雪茄烟蒂,终于你找到一个湿透了的,令人讨厌的烟蒂,看上去还能抽上一口。那一口可是免费的。你把它捡起来,抽上最后一口,然后扔了,接着找下一个。这听上去一点都不优雅,但是如果你找的是一口免费的雪茄烟,这方法还值得做。不要做低回报率的生意。时间是好生意的朋友,却是坏生意的敌人。如果你陷在糟糕的生意里太久的话,你的结果也一定会糟糕,即使你的买入价很便宜。如果你在一桩好生意里,即使你开始多付了一点额外的成本,如果你做的足够久的话,你的回报一定是可观的。我现在从日本没发现什么好生意。也可能日本的文化会作某些改变,比如他们的管理层可能会对公司股票的责任多一些,这样回报率会高些。但目前来看,我看到的都是一些低回报率的公司,即使是在日本经济高速发展的时候。说来也令人惊奇,因为日本这样一个完善巨大的市场却不能产生一些优秀的高回报的公司。日本的优秀只体现在经济总量上,而不是涌现一些优质的公司(译者注:对中国而言,这样的问题何止严重10倍!)。这个问题已经给日本带来麻烦了。我们到现在为止对日本还是没什么兴趣。只要那里的利息还是1%,我们会继续持观望态度。
问题2:有传闻说,你成为长期资金管理基金的救场买家?你在那里做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机会?(译者注:长期资金管理基金是一家著名的对冲基金。1994年创立。创立后的头些年盈利可观,年均40%以上。但是,在1998年,这家基金在4个月里损失了46个亿,震惊世界)
巴菲特:在最近的一篇财富杂志(封面是鲁本·默多克)上的文章里讲了事情的始末。有点意思。是一个冗长的故事,我这里就不介绍来龙去脉了。我接了一个非常慎重的关于长期资金管理基金的电话。那是4个星期前的一个星期五的下午吧。我孙女的生日Party在那个傍晚。在之后的晚上,我会飞到西雅图,参加比尔·盖茨的一个12天的阿拉斯加的私人旅程。所以我那时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于是星期五我接了这个电话,整个事情变得严重起来。在财富的文章发表之前,我还通了其他一些相关电话。我认识他们(译者注:长期资金管理基金的人),他们中的一些人我还很熟。很多人都在所罗门兄弟公司工作过。事情很关键。美联储周末派了人过去(译者注:纽约)。在星期五到接下来的周三这段时间里,纽约储备局导演了没有联邦政府资金卷入的长期资金管理基金的救赎行动。我很活跃。但是我那时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因为我们那时正在阿拉斯加的一些峡谷里航行,而我对那些峡谷毫无兴趣。船长说我们朝着可以看到北极熊的方向航行,我告诉船长朝着可以稳定接收到卫星信号的方向航行(才是重要的)(译者注:巴菲特在开玩笑,意思是他在船上,却一直心系手边的工作)。星期三的早上,我们出了一个报价。那时,我已经在蒙塔那(译者注:美国西北部的一个州)了。我和纽约储备局的头儿通了话。他们在10点会和一批银行家碰头。我把意向传达过去了。纽约储备局在10点前给在怀俄明(译者注:美国西北部的一个州)的我打了电话。我们做了一个报价。那确实只是一个大概的报价,因为我是在远程(不可能完善细节性的东西)。最终,我们对2.5亿美元的净资产做了报价,但我们会在那之上追加30到32.5亿左右。Berkshire
Hathaway(巴菲特的投资公司)分到30个亿, AIG有7个亿, Goldman Sachs有3个亿。我们把投标交了上去,但是我们的投标时限很短,因为你不可能对价值以亿元计的证券在一段长时间内固定价格,我也担心我们的报价会被用来作待价而沽的筹码。最后,银行家们把合同搞定了。那是一个有意思的时期。
整个长期资金管理基金的,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对它有多熟悉,其实是波澜壮阔的。如果你把那16个人,象John Meriwether, Eric Rosenfeld,Larry
Hilibrand,Greg Hawkins, Victor Haghani,还有两个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Myron Scholes和Robert Merton,放在一起,可能很难再从任何你能想像得到的公司中,包括象微软这样的公司,找到另外16个这样高IQ的一个团队。那真的是一个有着难以置信的智商的团队,而且他们所有人在业界都有着大量的实践经验。他们可不是一帮在男装领域赚了钱,然后突然转向证券的人。这16个人加起来的经验可能有350年到400年,而且是一直专精于他们目前所做的。第3个因素,他们所有人在金融界都有着极大的关系网,数以亿计的资金也来自于这个关系网,其实就是他们自己的资金。超级智商,在他们内行的领域,结果是他们破产了。这于我而言,是绝对的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我要写本书的话,书名就是“为什么聪明人净干蠢事”。我的合伙人说那本书就是他的自传(笑)。这真的是一个完美的演示。就我自己而言,我和那16个人没有任何过节。他们都是正经人,我尊敬他们,甚至我自己有问题的时候,也会找他们来帮助解决。他们绝不是坏人。但是,他们为了挣那些不属于他们,他们也不需要的钱,他们竟用属于他们,他们也需要的钱来冒险。这就太愚蠢了。这不是IQ不IQ的问题。用对你重要的东西去冒险赢得对你并不重要的东西,简直无可理喻,即使你成功的概率是100比1,或1000比1。如果你给我一把枪,弹膛里一千个甚至一百万个位置,然后你告诉我,里面只有一发子弹,你问我,要花多少钱,才能让我拉动扳机。我是不会去做的。你可以下任何注,即使我赢了,那些钱对我来说也不值一提。如果我输了,那后果是显而易见的。我对这样的游戏没有一点兴趣。可是因为头脑不清楚,总有人犯这样的错。有这样一本一般般的书,却有着一个很好的书名,“一生只需富一次”。这再正确不过了,不是码?如果你有一个亿开始,每年没有一点风险的可以挣10%,有些风险,但成功率有99%的投资会赚20%。一年结束,你可能有1.1个亿,也可能有1.2个亿,这有什么区别呢?如果你这时候过世,写亡讯的人可能错把你有的1.2个亿写成1.1个亿了,有区别也变成没区别了(笑)。对你,对你的家庭,对任何事,都没有任何一点点不同。但是万一有点闪失的话,特别是当你管理他人的钱时,你不仅仅损失了你的钱,你朋友的钱,还有你的尊严和脸面。我所不能理解的是,这16个如此高智商的能人怎么就会玩这样一个游戏。简直就是疯了。某种程度上,他们的决定基本上都依赖于一些事情。他们都有着所罗门兄弟公司的背景,他们说一个6或7西格玛的事件(指金融市场的波动幅度)是伤他们不着的。他们错了,历史是不会告诉你将来某一金融事件发生的概率的。他们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数学统计,他们认为关于股票的(历史)数据揭示了股票的风险。我认为那些数据根本就不会告诉你股票的风险!我认为数据也不会揭示你破产的风险。也许他们现在也这么想了?事实上,我根本不想用他们来作例子,因为他们的经历换一种形式,很可能发生在我们中的每个人身上。我们在某些关键之处存在着盲点,因为我们懂得太多的其他地方。正象Henry Gutman所说的,破产的多是两类人:一是一窍不通者;一是学富五车者。这其实是令人悲哀的。我们是从来不借钱的,即使有保险做担保。即使是在我只有1万块钱的时候,我也决不借钱。借钱能带来什么不同吗?我只凭我一己之力时我也乐趣无穷。一万,一百万,和一千万对我都没有什么不同。当然,当我遇到类似紧急医疗事件的情况下会有些例外。基本上,在钱多钱少的情况下,我都会做同样的事情。如果你从生活方式的角度来想想你们和我的不同,我们穿的是同样的衣服,当然我的是SunTrust给的;我们都有机会喝上帝之泉(说这话的时候,巴菲特开了一瓶可乐),我们都去麦当劳,好一点的,奶酪皇后(译者注:即DairyQueen,一家类似于麦当劳的快餐店),我们都住在冬暖夏凉的房子里,我们都在平面大电视上看Nebraska和Texas A&M(美国的两所大学)的橄榄球比赛,我们的生活没什么不同,你能得到不错的医疗,我也一样,唯一的不同可能是我们旅行的方式不同,我有我的私人飞机来周游世界,我很幸运。但是除了这个之外,你们再想想,我能做的你们有什么不能做呢?我热爱我的工作,但是我从来如此,无论我在谈大合同,还是只赚一千块钱的时候。我希望你们也热爱自己的工作。如果你总是为了简历上好看些就不断跳槽,做你不喜欢的工作,我认为你的脑子一定是进了水。我碰到过一个28岁的哈佛毕业生,他一直以来都做得不错。我问他,下一步你打算做些什么?他说,可能读个MBA吧,然后去个管理资询的大公司,简历上看着漂亮点。我说,等一下,你才28岁,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你的简历比我看到过的最好的还要强十倍,现在你要再找一个你不喜欢的工作,你不觉得这就好像把你的性生活省下来到晚年的时候再用吗?是时候了,你就要去做的(不能老等着)。(这是一个比喻)但是我想我把我的立场告诉了他。你们走出去,都应该选择那些你热爱的工作,而不是让你的简历看上去风光。当然,你的爱好可能会有变化。(对那些你热爱的工作,)每天早上你是蹦着起床的。当我走出校园的时候,我恨不得马上就给格拉姆干。但是我不可能为他白干,于是他说我要的工资太高了(所以他没有要我)。但我总是不停地bug他,同时我自己也卖了3年的证券,期间从不间断地给他写信,聊我的想法,最终他要了我,我在他那儿工作了几年。那几年是非常有益的经验。我总是做我热爱的工作。抛开其他因素,如果你单纯的高兴做一项工作,那么那就是你应该做的工作。你会学到很多东西,工作起来也会觉得有无穷的乐趣。可能你将来会变。但是(做你热爱的工作),你会从工作中得到很多很多。起薪的多寡无足轻重。
不知怎么,扯得远了些。总之,如果你认为得到两个X比得到一个让你更开心,你可能就要犯错了。重要的是发现生活的真谛,做你喜欢做的。如果你认为得到10个或20个X是你一切生活的答案,那么你就会去借钱,做些短视,以及不可理喻的事情。多年以后,不可避免地,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而后悔。
问题3:讲讲你喜欢的企业吧, 不是企业具体的名字,而是什么素质的企业你喜欢?
巴菲特:
我只喜欢我看得懂的生意,这个标准排除了90%的企业。你看,我有太多的东西搞不懂。幸运的是,还是有那么一些东西我还看得懂。
设想一个诺大的世界里,大多数公司都是上市的,所以基本上许多美国公司都是可以买到的。让我们从大家都懂的事情上开始讲吧(巴菲特举起他的可乐瓶),我懂得这个,你懂得这个,每个人都懂这个。这是一瓶樱桃可乐,从1886年起就没什么变化了。很简单,但绝不容易的生意。
我可不想要对竞争者来说很容易的生意,我想要的生意外面得有个城墙,居中是价值不菲的城堡,我要负责的、能干的人才来管理这个城堡。
我要的城墙可以是多样的,举例来说,在汽车保险领域的GEICO(译者注:美国一家保险公司),它的城墙就是低成本。人们是必须买汽车保险的,每人每车都会有,我不能卖20份给一个人,但是至少会有一份。消费者从哪里购买呢?这将基于保险公司的服务和成本。多数人都认为(各家公司的)服务基本上是相同的或接近的,所以成本是他们的决定因素。所以,我就要找低成本的公司,这就是我的城墙。
当我的成本越比竞争对手的低,我会越加注意加固和保护我的城墙。当你有一个漂亮的城堡,肯定会有人对它发起攻击,妄图从你的手中把它抢走,所以我要在城堡周围建起城墙来。
三十年前,柯达公司的城墙和可口可乐的城墙是一样难以逾越的。如果你想给你6个月的小孩子照张像,20年或50年后你再来看那照片,你不会象专业摄影师那样来衡量照片质量随着时间的改变,真正决定购买行为的是胶卷公司在你的心目中的地位。柯达向你保证你今天的照片,20年,50年后看起来仍是栩栩如生,这一点对你而言可能恰恰是最重要的。30年前的柯达就有那样的魅力,它占据了每个人的心。在地球上每个人的心里,它的那个小黄盒子都在说,柯达是最好的。那真是无价的。
现在的柯达已经不再独占人们的心。它的城墙变薄了,富士用各种手段缩小了差距。柯达让富士成为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赞助商,一个一直以来由柯达独占的位置。于是在人们的印象里,富士变得和柯达平起平坐起来。
与之相反的是,可口可乐的城墙与30年前比,变得更宽了。你可能看不到城墙一天天的变化。但是,每次你看到可口可乐的工厂扩张到一个目前并不盈利,但20年后一定会的国家,它的城墙就加宽些。企业的城墙每天每年都在变,或厚或窄。10年后,你就会看到不同。
我给那些公司经理人的要求就是,让城墙更厚些,保护好它,拒竞争者于墙外。你可以通过服务,产品质量,价钱,成本,专利,地理位置来达到目的。
我寻找的就是这样的企业。那么这样的企业都在做什么生意呢?我要找到他们,就要从最简单的产品里找到那些(杰出的企业)。因为我没法预料到10年以后,甲骨文,莲花,或微软会发展成什么样。比尔·盖茨是我碰到过的最好的生意人。微软现在所处的位置也很好。但是我还是对他们10年后的状况无从知晓。同样我对他们的竞争对手10年后的情形也一无所知。
虽然我不拥有口香糖的公司,但是我知道10年后他们的发展会怎样。互联网是不会改变我们嚼口香糖的方式的,事实上,没什么能改变我们嚼口香糖的方式。会有很多的(口香糖)新产品不断进入试验期,一些以失败告终。这是事物发展的规律。如果你给我10个亿,让我进入口香糖的生意,打开一个缺口,我无法做到。这就是我考量一个生意的基本原则。给我10个亿,我能对竞争对手有多少打击?给我100个亿,我对全世界的可口可乐的损失会有多大?我做不到,因为,他们的生意稳如磐石。给我些钱,让我去占领其他领域,我却总能找出办法把事情做到。
所以,我要找的生意就是简单,容易理解,经济上行得通,诚实,能干的管理层。这样,我就能看清这个企业10年的大方向。如果我做不到这一点,我是不会买的。基本上来讲,我只会买那些,即使纽约证交所从明天起关门五年,我也很乐于拥有的股票。如果我买个农场,即使五年内我不知道它的价格,但只要农场运转正常,我就高兴。如果我买个公寓群,只要它们能租出去,带来预计的回报,我也一样高兴。
人们买股票,根据第二天早上股票价格的涨跌,决定他们的投资是否正确,这简直是扯淡。正如格拉姆所说的,你要买的是企业的一部分生意。这是格拉姆教给我的最基本最核心的策略。你买的不是股票,你买的是一部分企业生意。企业好,你的投资就好,只要你的买入价格不是太离谱。
这就是投资的精髓所在。你要买你看得懂的生意,你买了农场,是因为你懂农场的经营。就是这么简单。这都是格拉姆的理念。我6、7岁就开始对股票感兴趣,在11岁的时买了第一只股票。我沉迷于对图线,成交量等各种技术指标的研究。然后在我还是19岁的时候,幸运地拿起了格拉姆的书。书里说,你买的不是那整日里上下起伏的股票标记,你买的是公司的一部分生意。自从我开始这么来考虑问题后,所以一切都豁然开朗。就这么简单。
我们只买自己谙熟的生意。在坐的每一个人都懂可口可乐的生意。我却敢说,没人能看懂新兴的一些互联网公司。我在今年的Berkshire Hathaway的股东大会上讲过,如果我在商学院任教,期末考试的题目就是评估互联网公司的价值,如果有人给我一个具体的估价,我会当场晕倒的(笑)。我自己是不知道如何估值的,但是人们每天都在做!
如果你这么做是为了去竞技比赛,还可以理解。但你是在投资。投资是投入一定的钱,确保将来能恰当幅度地赚进更多的钱。所以你务必要晓得自己在做什么,务必要深入懂得(你投资的)生意。你会懂一些生意模式,但绝不是全部。
问题4:就如你刚才所说,你已经讲了事情的一半,那就是去寻找企业,试着去理解商业模式,作为一个拥有如此大量资金的投资者,你的积累足以让你过功成身退。回到购买企业的成本,你如何决定一个合适的价格来购买企业?
巴菲特:
那是一个很难作出的决定。对一个我不确信(理解)的东西,我是不会买的。如果我对一个东西非常确信,通常它带给我的回报不会是很可观的。为什么对那些你只有一丝感觉会有40%回报的企业来试手气呢?我们的回报不是惊人的高,但是一般来讲,我们也不会有损失。
1972年,我们买了See’s Candy(一家糖果公司)。See’s Candy每年以每磅1.95美元的价格,卖出1千6百万磅的糖果,产生4百万的税前利润。我们买它花了2千5百万。我和我的合伙人觉得See’s
Candy有一种尚未开发出来的定价魔力,每磅1.95美元的糖果可以很容易地以2.25的价钱卖出去。每磅30分的涨价,1千6百万磅就是额外的4百80万呀,所以2千5百万的购买价还是划算的。
我们从未雇过咨询师。我们知道在加州每个人都有一个想法。每个加州人心中对See’s Candy都有一些特殊的印象,他们绝对认这个牌子的糖。在情人节,给女孩子送See’s Candy的糖,她们会高兴地亲它。如果她们把糖扔在一边,爱理不理,那我们的生意就糟糕了。只要女孩子亲吻我们的糖,那就是我们要灌输给加州人脑子里的,女孩子爱亲See’s Candy的糖。如果我们能达到这个目标,我们就可以涨价了。
我们在1972年买的See’s Candy,那之后,我们每年都在12月26日,圣诞节后的第一天,涨价。圣诞节期间我们卖了很多糖。今年,我们卖了3千万磅糖,一磅赚2个美元,总共赚了6千万。十年后,我们会赚得更多。在那6千万里,5千5百万是在圣诞节前3周赚的。耶稣的确是我们的好朋友(笑)。这确实是一桩好生意。
如果你再想想,关于这生意的重要一点是,多数人都不买盒装巧克力来自己消费,他们只是用它来做为生日或节日的馈赠礼品。情人节是每年中最重要的一天。圣诞节是迄今为止最最重要的销售季节。女人买糖是为了圣诞节,她们通常在那前后2-3周来买。男人买糖是为了情人节。他们在回家的路上开着车,我们在收音机节目里放广告,“内疚,内疚”,男人们纷纷从高速路上出去,没有一盒巧克力在手,他们是不敢回家的。
情人节是销售最火的一天。你能想像,在情人节那天,See’s Candy的价钱已经是11美元一磅了(译者注:又涨价了)。当然还有别的牌子的糖果是6美元一磅。当你在情人节的时候回家(这些都是关于See’s Candy深入人心的一幕幕场景,你的那位接受你的礼品,由衷地感谢你,祝福剩下的一年),递给你的那位(6块钱的糖),说,“亲爱的,今年我买的是廉价货”?这绝不可能行得通!
在某种程度上,有些东西和价格是没关系的,或者说,不是以价格为导向的。这就像迪斯尼。迪斯尼在全世界卖的是16.95或19.95美元的家庭影像制品。人们,更具体的说,那些当妈妈的对迪斯尼有着特殊的感情。在座的每个人在心中对迪斯尼都有着一些情愫。如果我说环球影视,它不会唤起你心中的那种特殊情愫;我说20世纪福克斯公司,你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迪斯尼就不同。这一点在全世界都如此。当你的年纪变老的时候,那些(迪斯尼的)影像制品,你可以放心让小孩子每天在一边看几个小时。你知道,一个这样的影片,小孩子会看上20遍。当你去音像店时,你会坐在那儿,把十几种片子都看上一遍,然后决定你的孩子会喜欢哪一部?这种可能性很小。别的牌子卖16.95,而迪斯尼的卖17.95,你知道买迪斯尼的不会错,所以你就买了。在某些你没有时间的事情上,你不一定非要做高质量的决定。而作为迪斯尼而言,就可以因此以更高的价格,卖出多得多的影片。多好的生意!而对其他牌子来讲,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梦想家们一直努力打造出类似于迪斯尼概念的品牌,来同它在世界范围内竞争,取代人们心中对迪斯尼的那份特殊情愫。比如,环球影视吧,妈妈们不会在音像店里买他们的片子,而放弃迪斯尼的。那是不可能发生的。可口可乐是在全球范围内和喜悦的情绪关联在一起的。不管你花多少钱,你想让全世界的50亿人更喜欢RC可乐(译者注:巴菲特杜撰出来的饮料牌子),那是做不到的。你可以搞些诡计,做折扣促销,等等,但都是无法得逞的。这就是你要的生意,你要的城墙。
问题5:在你购买公司的分析过程里,是否有些数字会告诉你不要买?哪些东西是质化的,哪些东西是量化的?
巴菲特:
最好的买卖里,从数字的角度来讲,几乎都要告诉你不要买。你可能对(被购买公司的)产品的印象是非常之深,但是你对那套雪茄烟蒂式的廉价思维已经根深蒂固。我曾经拥有一个风力发电公司。相信我,风力发电公司如同雪茄烟蒂一般廉价。我们买的也很便宜,只相当于公司流动资金的三分之一的价钱。我们确实赚了钱,但是这种收益是不可复制的,更象是一次性的买卖。你可不想做那样的事情,但我经历了那样一个阶段,在那个阶段里,我还买过租车公司等等一些生意。
谈到质化的东西,我可能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就能感受到了。几乎我们买的所有企业,只需要10分钟,15分钟的分析。我今年买了两个企业。General Re(译者注:全球最大的再保险公司之一)是一个180亿的交易。我连它们的总部都没去过。我希望它们的的确确有个总部(译者注:巴菲特在开玩笑)。在那之前,我买了Executive Jet,主要做部分拥有小型飞机的生意(译者注:美国近年来,很流行私人拥有飞机。但毕竟花销很大,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所以,买一部分飞机的拥有权,这样你可以有一段你自己的飞行计划和路线,变得很实际)。在我们买之前,我也没去过它的公司总部。四年前,我给我的家庭买了一个飞机计划的四分之一拥有权。我亲身体会了他们的服务,我也看到了这些年它们的迅速发展。(在购买交易发生之前,)我拿到了它们的经营数据。
如果你不能马上足够了解所作的生意,即使你花上一二个月,情况也见得会有多少改观。你必须对你可能了解的和不能了解的有个切身体会,你必须对你的能力范围有个准确的认知。范围的大小无关大局,重要的是那个范围里的东西。哪怕在那个范围里只有成千上万家上市公司里的30个公司,只要有那30家,你就没问题。你所做的就应当是深入了解这30家公司的业务,你根本不需要去了解和学习其他的东西。在我早年的时候,我做了大量功课来熟悉生意上的事情。我们走出去,采取所谓‘抹黄油’的方式,去与企业的用户谈,与企业以前的雇员谈,与企业的供应商谈,我们能找到的每一个人。每次我看到业界的专业人员,举例来说,我对采煤业有兴趣,我会遍访每一家采煤公司,问每一位CEO,“如果要在业界买一家公司,你认为我该买哪一家?为什么?” 如果你把这些片段的信息串起来,你会学到很多业界的信息。当你问到竞争对手的时候,你会得到非常相似的答案。比如说,如果你有一个解决一切问题的良方,那么你首先要解决的竞争对手是谁?为什么?通过这种手段,你很快会发现谁是业界最好的企业。
做投资的好处是你不用学习日新月异的知识和技能。当然你愿意那么去做,就另当别论了。四十年前你了解的口香糖的生意,现如今依旧适用,没有什么变化。
我认识一个人,他的岳父去世了,丢下一间他创建的制鞋公司。这个人托Goldman Sachs来卖掉这家公司。他和我的一个朋友在佛罗里达打高尔夫,提到了这件事。我朋友让他给我打电话。他打了,结果我们用五分钟谈成了这桩生意。我认识这个人,我基本了解制鞋生意,所以我就买了。质化的方面定了后,就是价格了。我的答案只有是或者不是,很简单,谈判的时候没什么圈子可兜。只要价格合适,我就会买。不然的话,谈判之前我很快乐,谈判不成我也一样。
问题6:可口可乐最近发布了对未来季度调低盈利预期的消息。你对可口可乐并没有因为在美国之外的许多问题,包括亚洲危机,造成的负面影响而撒谎怎么看?
巴菲特:
我很喜欢他们(的诚实)。
事实上,在未来20年,可口可乐在国际上的市场增长要比在美国国内好得多。在美国国内的人均消费量会增长,但在别的国家的增长会快得多。可口可乐可能会有一段3个月,也可能是3年的艰难时期,但不会是未来的20年。人们在全世界的范围内高效地工作,他们会发现换取一瓶可乐(巴菲特举起手中的可乐瓶),就占他们每天所获得的劳动报酬的比例而言,实在是一笔很好的买卖。实际上,我是一天五瓶(笑)。在1936年的时候,我第一次用25美分买了6瓶可乐(单卖是5美分一瓶)。那是6.5盎司的瓶子,2美分的瓶子押金,实际上是6.5盎司的可乐只要5美分。现在是12盎司的罐子,如果你在周末去买大瓶装的,减少一些在包装上的费用,你基本上可以花20美分多一点买12盎司。你现在在每盎司上花的钱只是1936年的两倍多一点点。相对于人们不断增长的购买力而言,可乐实际上在年复一年地变得越来越便宜。
在全世界的两百多个国家里,这个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产品的人均消费量每年都在增长。它霸占着饮料市场,真的是难以置信。有一件人们可能不懂,但却使这个产品有着数以百亿元的价值的简单事实就是可乐没有味觉记忆。你可以在9点,11点,下午3点,5点喝上一罐,5点时你喝的味道和你一早上9点喝的味道一样好。其他的饮料如甜苏打水,橙汁,根啤都做不到这一点,它们对味道有着累积作用(译者注:累积使味觉麻木),重复的引用会使你厌烦。我们在See’s Candy的雇员可以免费享用公司生产糖果。在他们第一天工作的时候,他们渴着劲儿吃。但在那之后,他们再吃起来就跟要花钱买似的。为什么?巧克力一样有着味觉累积。
但是可乐就没有味觉累积。这意味着,全世界的人们可以每天都可以消费很多次可乐,而不是其他的饮料,所以你得到的就是可乐之难以企及的人均消费量。在今天,全世界范围内可乐的日销售量超过800亿盎司。这个数目还在年复一年地增长。增长还体现在无论是以国家计还是人均计的消费量上。20年后,在美国之外的增长讲远远超过美国国内。我分外看好国际市场的前景。(目前可乐的国际危机,)短期来讲对他们确实有消极的影响,但这不是一个大不了的问题。
可口可乐公司于1919年上市,那时的价格是40美元左右。一年后,股价降了50%,只有19美元。看起来那是一场灾难。瓶装问题,糖料涨价,你总能发现这样那样的原因让你觉得那不是一个合适的买入时机。一些年之后,又发生了大萧条,第二次世界大战,核武器竞赛等。总是有原因(让你不买)。如果你在一开始40块钱买了一股,然后你把派发的红利进行再投资(买入可口可乐的股票),一直到现在,那股可乐股票的价值是5百万。这个事实压倒了一切。如果你看对了生意模式,你就会赚很多钱。
切入点的时机是很难把握的。所以,如果我拥有的是一个绝佳的生意,我丝毫不会为某一个事件的发生,或者它对未来一年的影响等等而担忧。当然,在过去的某些个时间段,政府施加了价格管制政策。企业因而不能涨价,即使最好的企业有时也会受影响,我们的See’s Candy糖果不能在12月26日涨价。但是,管制该发生的时候就会发生,它绝不会把一个杰出的企业蜕变成一个平庸的企业。政府是不可能永远实施管制政策的。
一个杰出的企业可以预计到将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但不一定会准确到何时会发生。重心需要放在“什么”上面,而不是“何时”上。如果对“什么”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对“何时”大可不必过虑。
问题7:谈谈你投资上的失误吧。
巴菲特:
你有多少时间?(译者注:巴菲特的幽默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关于失误的有趣的一点是,在投资上,至少对我和我的合伙人而言,最大的失误不是做了什么,而是没有做什么。对于我们所知甚多的生意,当机会来到时,我们却犹豫了,而不是去做些什么。我们错过了赚取数以十亿元计的大钱的好机会。不谈那些我们不懂的生意,只专注于那些我们懂的。我们确实错过了从微软身上赚大钱的机会,但那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懂微软的生意。
但是对于在医疗保健股票上理应赚得的几十亿,我们却错过了。当克林顿政府推出医疗保健计划时,医疗保健公司获益非浅。我们应当在那上面赚得盘满钵满的,因为我懂那里面的因果。80年代中期,我们应当在Fannie Mae(译者注:美国一家受政府支持,专做二级房贷的超大型公司)上获利颇丰,因为我们也算得清个中的究竟。这些都是数以十亿计的超级错误,却不会被GAAP会计法则抓个现形。
你们所看到的错误,比如我买下了几年前我买的US Air(译者注:巴菲特在这笔交易中几乎损失了全部的投资,3.6个亿)。当我手里有很多现金的时候,我就很容易犯错误。查理(译者注:巴菲特的合伙人)让我去酒吧转转,不要总滞留在办公室里(笑)。但是我一有闲钱,又总在办公室里,我想我是够愚昧的,这种事时有发生。
总之,我买了US Air的股票,虽然没人逼着我买。现在我有一个800的电话号码,每次我打算买航空公司的股票后,我就打这个电话。我跟他们讲我很蠢,老犯错,他们总是劝我别买,不断地和我聊,让我别挂电话,不要仓促地做任何决定。最后,我就会放弃要购买的冲动。(译者注:真有这么回事吗?听起来像是巴菲特在开玩笑)
于是我买了US Air的股票。看上去我们的投资要打水漂了,而且我们的投资也确实几乎全打了水漂,(那笔糟糕的投资)理应全军覆没的。我因为价钱非常诱人而买了那些股票,但是那绝不是个诱人的行业。我对所罗门的股票犯了同样的错误,股票本身价廉诱人没错,但那应该是杜绝涉足的行业。
你可以说那是一种犯错的模式。你中意具体交易的条件,但不感冒交易公司所处的行业。我以前犯过这样的错误,很可能将来我还会犯这样的错误。但更大的错误还是我一开始所讲的因犹豫和迟疑所致。当我只有1万块钱的时候,我投资了两千在汽修厂,而且肉包子打狗,那笔机会成本高达60个亿(笑),是个大错。当Berkshire的股价下降时,我还能感受好些,因为那也降低了汽修厂的购买成本(笑),以及20%的机会成本。
当你聊到从失败中汲取经验时,我笃信你最好还是从他人的失败中来学习吧,越多越好(笑)。在Berkshire公司里,我们绝不花一点时间来缅怀过去。我和我的合伙人是40年的哥们了,从没有任何的争吵。我们有很多事情上会有不同的见解,但从没有过争吵,我们也从不回顾过去。我们总是对未来充满希冀,都认为牵绊于‘如果我们那样做了。。。’的假设是不可理喻的,那样做不可能改变既成的事实。
你只能活在现在时。你也许可以从你过去的错误中汲取教训,但最关键的还是坚持做你懂的生意。如果是一个本质上的错误,比如涉足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东西,因为其他人建议的影响等等,所以在一无所知的领域做了一些交易,那倒是你应该好好学习的。你应该坚守在凭自身能力看得透的领域。
当你做出决策时,你应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扪心自问,“我以一股55元的价格买入100股通用汽车的股票是因为。。。”。你对自己所有的购买行为负责,必须时刻充满理性。如果理由不充分,你的决定只能是不买。如果仅仅是有人在鸡尾酒会上提起过,那么这个理由远未充分。也不可能是因为一些成交量或技术指标看上去不错,或盈利等等。必须确实是你想拥有那一部分生意的原因,这一直是我们尽量坚持做到的,也是格拉姆教给我的。
问题8:谈谈目前的经济形式和利率,和将来的走向?
巴菲特:
我不关心宏观的经济形式。在投资领域,你最希望做到的应该是搞清楚那些重要的,并且是可以搞懂的东西。对那些既不重要,又难以搞懂的东西,你忘了它们就对了。你所讲的,可能是重要的,但是难以拎清。了解可口可乐,Wrigley(译者注:美国一家营销口香糖的公司),或柯达,他们的生意是可以拎得清的。当然你的研究最后是否重要还取决于公司的评估,当前的股价等因素。但是我们从未因对宏观经济的感觉来买或者不买任何一家公司。我们根本就不读那些预估利率,企业利润的文章,因为那些预估真的是无关痛痒。1972年,我们买了See’s Candy,那之后不久政府实施了价格管制,但那又怎么样呢,(如果我们因为价格管制的原因没有买)我们就错过了以2千5百万买下一个现如今税前利润6千万的生意!
我们不愿因为自身本就不精通的一些预估而错过买到好生意的机会。我们根本就不听或不读那些涉及宏观经济因素的预估。在通常的投资咨询会上,经济学家们会做出对宏观经济的描述,然后以那为基础展开咨询活动。在我们看来,那样做是毫无道理的。
假想Alan Greenspan(译者注:上一任美联储主席)在我一边,Robert Rubin(译者注:克林顿时期美财长)在我另一边,即使他们都悄悄告诉我未来12个月他们的每一步举措,我是无动于衷的,而且这也不会对我购买Executive Jets飞机公司或General Re再保险公司,或我做的任何事情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问题9:深处乡间(译者注:指Berkshire Hathaway所在地,Nebraska的Omaha)和在华尔街上相比有什么好处?
巴菲特:
我在华尔街上工作了两年多。我在东西海岸都有最好的朋友。能见到他们让我很开心,当我去找他们的时候,总是会得到一些想法。但是最好的能对投资进行深思熟虑的方法就是去一间没有任何人的屋子,只是静静地想。如果那都不能让你想的话,没有什么可以。
(身处华尔街的)缺点就是,在任何一个市场环境下,华尔街的情况都太极端了,你会被过度刺激,好像被逼着每天都要去做点什么。
钱德勒家族花两千块钱买了可口可乐公司,除此之外,就不要再做其他的事情了。事情的关键是无为而治,即使在1919年也不要卖(钱德勒家族在这一年卖掉了可乐公司)。
所以,你所找寻的出路就是,想出一个好方法,然后持之以恒,尽最大可能,直到把梦想变成现实。在每五分钟就互相叫价一个来回,人们甚至在你的鼻子底下报价的环境里,想做到不为所动是很难的。华尔街靠的是不断的买进卖出来赚钱,你靠的是不去做买进卖出而赚钱。这间屋子里的每个人之间每天互相交易你们所拥有的股票,到最后所有人都会破产,而所有钱财都进了经纪公司的腰包。相反地,如果你们象一般企业那样,50年岿然不动,到最后你赚得不亦乐乎,而你的经纪只好破产。
就像一个医生,依赖于你变更所用药品的频率而赚钱。如果一种用药就能包治百病,那么他只能开一次处方,做一次交易,他的赚头也就到此为止了。但是,如果他能说服你每天更新处方是一条接往健康的通途,他会很乐于开出处方,你也会烧光你的钱,不但不会更健康,反而处境会更差。
你应该做的是远离那些促使你做出仓促决定的环境。华尔街自有它的功效,在我回Omaha之前,每六个月都有一个长长的单子的事情去做,一大批公司去考察,我会让自己做的事情对得起旅行花的钱。然后,我会(离开华尔街)回Omaha,仔细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