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雅艺术|卓越芝:亲近了自然的生命气息与情韵(文/黄少青)
卓越芝的太行山写生,大体上是用水墨语言作为与太行山对话的形式,体现了在走近大自然的零距离学习中,追求着有笔有墨的笔墨丰富性的虔诚态度和努力。值得强调的是,笔与墨的问题,显然也是千载之前的荆浩率先提出来的。......
画家简介
亲近了自然的生命气息与情韵
——卓越芝的太行山水墨写生
对于山水画家来说,太行山可能是个有点意思的地方。唐末五代初山水画家荆浩,以“数亩之田”,耕食隐居于太行山之洪谷。荆浩在太行山的崇山峻岭间“搜妙创真”,成为北方山水画风格的奠基人,在画史上占有突出的地位。所以当生长于潮汕平原的青年女画家卓越芝和其他学员一起,在他们的北京老师、当代著名画家刘怀勇先生的带领下,不畏艰险,深入到太行山采风写生,或许在心灵道场上就不无精神维度是遥接了千载画魂的。
卓越芝 太行写生 67*46cm 水墨纸本
卓越芝的太行山写生,大体上是用水墨语言作为与太行山对话的形式,体现了在走近大自然的零距离学习中,追求着有笔有墨的笔墨丰富性的虔诚态度和努力。值得强调的是,笔与墨的问题,显然也是千载之前的荆浩率先提出来的。《图画见闻志》载荆浩,“尝语人曰:‘吴道子画山水有笔而无墨,项容有墨而无笔,吾当采二子之长,成一家之体’。”可见画山水须有笔有墨,笔墨相与映发,才能臻于上乘,这是荆浩的深刻见地。尤其是关于“墨”即墨法的提出,所谓“高低晕淡,品物浅深,文采自然,似非因笔”,这种墨法的自觉运用更是前所未有。所以卓越芝面对太行山的水墨写生,有的画幅中用深墨抹染出中景山岭的块面,看似突兀,却顿增山岭的峻厚感,强化了画面不同层次的墨的对比度,夺人眼目,正是用墨不落进简单化的表现,甚至于可能还含带了几许可以领略到的女子的剑胆琴心的意味。
卓越芝 太行写生 67*46cm 水墨纸本
画史上荆浩除了是山水画里程碑式的画家外,同时也是杰出的山水画理论家。诚如原广州美院终身教授、我国著名美术史论家陈少丰先生指出的:荆浩的理论著作《笔法记》,借“石鼓岩叟”的口气表述了“华”与“实”、“真”与“似”、“六要”(气、韵、思、景、笔、墨)、“神妙奇巧”、“笔有四势”(筋、肉、骨、气)、“有形之病”和“无形之病”、“物象之源”(对树木、山水的审美体验)等理论范畴……深刻而多方面地阐明了他的山水画艺术思想,在中国美学及绘画理论发展史上具有重要意义。(见陈少丰《中国绘画史长编》)毫无疑问,荆浩所阐发的这些理论范畴,均是就水墨山水画而言,所以“不贵五彩”为他所推崇,“大亏墨彩”为他所鄙薄。千载之下,卓越芝也怀着极大的兴趣用水墨的语言以写太行山的“怪石祥烟”,或许未尝不是有意或无意的神往和追躡。
卓越芝 太行写生 67*46cm 水墨纸本
可以看到,卓越芝的太行山水墨写生,与荆浩所提出的水墨山水画应该达成的“神妙奇巧”的境界,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然而从实与真出发,以太行山的崇山峻岭与潮汕平原迥然大异其趣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和崭新感受,却使卓越芝也获得了某种“须明物象之源”的灵感和启示。因而在卓越芝的写生画幅中,无论是笔的勾皴还是墨的浅深晕淡,皆流动着一股与自然亲近的生命气息和情韵。并且以不为“有形之病”与“无形之病”所困之故,卓越芝的艺术潜质也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显呈。卓越芝的太行山水墨写生,包蕴着远非浅表的生机和活力,它们可能将成为卓越芝在山水画创作上不断取得进步的铺路石,并且也是她行稳致远的导引,这是令人高兴的。
卓越芝 太行写生 67*46cm 水墨纸本
卓越芝 太行写生 67*46cm 水墨纸本
卓越芝 太行写生 67*46cm 水墨纸本
问道太行
巍巍太行,“天下之脊”。这里的山峰可以奇巧瑰丽陶醉人心,也可以雄浑浩瀚震撼魂魄,这二十多年来,吸引来写生的画者无数。
卓越之 太行写生 67*46cm 水墨纸本
2017年秋,我有幸跟随刘怀勇教授到太行山纪游写生。虽然时间只有短暂的十五天,但这次的太行之行收获颇多。我跟着刘老师,从河谷底的岩壁到炮台上的云海,从每个石块的结构到画面的笔墨气韵,从山顶的郭亮到山下的秋沟,感受太行,理解太行,学习太行,表现太行。太行山就像是大自然一位威严又包容的老者,为我们讲道解惑。
古道:得太行者,得天下。我想说:书画,得太行者,得山水之筋骨。山水画之筋骨,在山、在石、在树。太行山以石闻名,太行的石头记录下了大自然运动的力量,无论是山石,还是河卵石,在大自然的作用下,形成了众多的古朴粗犷且面貌丰富的太行奇石。画好太行山的石头,就能画好山体皴法,就能获得山水之骨韵。那些形态奇美的古树崖柏、陡峭崖壁的线条,则犹如中国山水画中的“骨法用笔”,笔虽枯,而力不竭。在郭亮村里,到处是石头,郭亮洞更是怪石嶙峋,而那些住在石头房子里、用着各种石器的太行山人,也如石头般朴实坚毅,有着“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壮志豪情。太行山,这座悬崖绝壁如屏障一般担起华夏民族的脊梁,浩气凛然。这就是山水之“精、气、神”!
我很赞同老师说的:写生不只是“采风”,而是灵与肉的亲和。对我来说,写生稿最为珍贵,它记录的不只是物象的塑造,还是画者彼时的激情和感受,这是身临其境时才能体会到的东西。所以,离开写生地后,写生稿也就不可再修改了。这次,应《广雅艺术》之邀,重新把去年太行写生的画稿拿出来整理时,虽觉笔墨羸弱,却还是能从其中回想起当初面对巍巍太行时挥毫的激情。于是,节选其中若干,呈于读者。
“技近乎道”,古往今来,太行山里的人们以“愚公移山”的精神,艰苦创业,自力更生,完成了一个又一个奇迹般的壮举。这种太行精神也将激励着我在艺海中不停刻苦修行。
节选自《广雅艺术·银辉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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