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千微小说】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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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红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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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审核：青豆荚、张远   编辑：红柳

 灵  与  肉

七月，太阳似火，白刺刺地照着大地。

‍‍‍‍‍‍碉楼还是那样地立在旷野里。阳光照着膏药旗，也照着值岗小鬼子疲惫的脸。

疯女人提着小木桶从村子里走出来，疯疯癫癫的又向村前的小河边走去。深深浅浅的河水泛着波光，在大石头和沙卵间缓缓地流淌。

她来到河边，嘻嘻哈哈地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白白的肌肤便泡进水里。然后用小木桶舀水，蔸头淋下。

旷野里，居然是如此的静，被日本人扫荡过后的村庄连鸡鸣犬吠的声音都听不见。疯女人泼水的声音以及她那白白的肌肤让岗楼上的小鬼子有些魂不守舍了，他叽哩哇啦地吆喝着，并打着手势让女人过去。

疯女人似是听见了，傻傻地笑，她走上岸，也没穿衣，只把衣服抱在身前，提上半桶水，便向碉楼走去。

女人是在半月前疯的，在她被轮奸以及男人和孩子被日本人劈死之后。当时她都把自己挂到梁上了，是村里人发现后救下了她。开始时她的两眼总是射出像狼一样的光，后来就开始疯疯癫癫了。疯疯癫癫的女人天天提着小木桶去河里洗澡，然后就去岗楼让日本人睡。

女人爬上岗楼，顺从地满足了日本人。

小鬼子一脸得意的笑，掏出烟卷，摸出打火机，“啪嗒”一声打燃，点燃烟卷。女人劈手夺过他的打火机，“啪嗒啪嗒”地玩弄着，火光忽明忽灭。

小鬼子要拿过去，她不肯，还是那样“啪嗒啪嗒”的打着，且嘻嘻哈哈地笑。终于，打火机的汽油燃尽了，再也着不了火。日本人夺过去，叽哩哇啦一阵，便向楼下走去。

碉楼大约有十几米高，四层，全用麻石砌就。第一层停放摩托车，二层三层是卧室，且放着枪械和弹药。四面墙上留有几十个射击孔，顶层是岗楼，十几个日本人长期驻守其中。

女人跟着小鬼子走下楼去，她见小鬼子拧开其中的一辆摩托的排油阀，然后向打火机里灌上汽油。她也便拧开了另一辆车的阀门，汽油便像线似地流出来。小鬼子赶忙奔过去，拧上。并大声呼喝，扬着拳头装着要打她。她便笑，肉肉地笑。

村里人都开始鄙视她，骂她，并且后悔当初救下她。这种伤风败俗辱没祖宗的事都被她干了。但碉楼里的日本人却喜欢她，她成了唯一可以在其中自由出入的中国人。但她还是那样的疯疯癫癫，像一具走失灵魂的躯壳。她现在几乎不回村庄了，在碉楼里她可以和日本人一起生活。只是到河里洗澡的习惯一直没改，每天都在白白的太阳下走向那一脉波光粼粼的河水，也许她身体里留存了太多的污垢。她希望让河水来静化她的血液，让太阳来烘烤她的灵魂。

夜，很静很静，一弯新月垂在碉楼上空。岗楼上的小日本注视着周遭的一切，楼下是此起彼伏的鼾声。女人提着小木桶从楼下摸上来，倚在岗楼傍边疯疯癫癫地嘻笑，日本人打了个哈欠，他摸出烟。女人迎过去，从他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啪嗒”一声打燃，替他点上了烟。

有浓烈的汽油味从下面飘上来，女人还在“啪嗒啪嗒”地打着打火机，并让打火机挨近小日本的鼻子，日本人在她奶子上摸一把，冲她笑。女人也笑，扭着身子走向小木桶，她从小木桶里抓出一件浸过汽油的衣服，“啪嗒”一声打火点燃，迅速扔向楼下……

没等小鬼子反应过来，“蓬”的一声，大火便窜向高空。整个旷野里，碉楼像一支偌大的火炬，伴随着一声声的爆炸，通红的火光点亮了天边的曙色！

作 者 简 介

十千：本名万孝顺，湖南衡阳人。自由撰稿人，喜读闲书，好郊野漫游，交无心机之友。偶尔随笔，自成闲趣，自娱自乐！

痴红初语

微刊主编 | 红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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