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菜记

现在，每个人之于其他人，都是怪兽。

一

不要出门！不要出门！不要出门！

不要出门是一天两天吗？不是。是一周两周吗？也不是。

那不要出门是多久？不知道。

每天不管是确诊，还是疑似，还有死亡，这些数字都在高速增长。

那几条曲线像毒蛇一样，高昂着头，猖狂地吐着信子。

从昨天到今天，一批批解放军空降武汉，陆续接管医院，以及承担武汉居民的生活物资配送等工作。

当然，这是一个好消息，这给了武汉人一个定心丸——救兵来了。

同时，这也是一个坏消息，正是因为疫情还在疯狂扩散——才需要救兵。

疫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那什么时候出现拐点呢？连钟南山院士也说，这个不好预计，大概在正月十五左右。

并且，这可能是最乐观的估计。

二

正月十五，2月8日。从元月23日封城到2月8日，整整17天。

民以食为天，在这至少17天的时间里，买菜怎么办？

前两天清点了一下家里的余粮，所剩无几了。

孩子说想吃炒肉，或者水煮肉片。

有吃的就不错了，哪还能点菜？

每年都准备了好多腊肉腊鱼，总是吃不完。今年下定决心，坚持不搞了，冰箱空空如也。

三

这几天，小区群里都在讨论怎么买菜。

前几天有邻居谈好了一家菜农，说满40份可以送到小区。

我们赶紧接龙，不一会就满了40份。

菜农说，明天估计送不了，后天送。

到了第二天，菜农又说，我们人手不够，没有时间分，你们要自己分。

自己怎么分？

有邻居说借一个称，一家称一点带走。还有邻居说可不可以让物业的保安帮我们分一下？误差无所谓的。

我们眼巴巴地等到了第三天，也就是送菜的日子。

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菜农没有来。

四

昨天，有邻居跟我说，晚上10点，盒马可以抢单送菜上门，要快，最好家里几个人分开下单，一人买一个类别。

嗯嗯。上闹钟。

倒计时到十点，我买菜，女儿买速冻食品。

我把最前面几个青菜不加考虑直接加入购物车，随便点个配送时间，付款，还是慢了一步。

赶紧回头买肉，牛肉，牛肉卷，香肠，以最快的速度加入购物车，选了一个最晚的时间，付款成功。

女儿那边也传来好消息，她买到了几样饺子，汤圆，包子。

五

今天，联系到了一个快递小哥，我问他可以代买菜吗？

他说可以代买。

我赶紧在小区群里呼，有没有要代买菜的呀，有两个邻居回应。

好的，我跟快递小哥说，你看着买，买三份。

小哥跑到沃尔玛，已经没有什么菜了。

这个时候，有什么买什么呗，他一共买了两大袋子的蔬菜。

然后一股脑全放在了我家门口，走了。

我现在怎么分给另外两个邻居呢？

不要出门，不要接触其他人……这么多的菜，够我家吃一阵子的了。

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是没得吃。现在，是有得吃，但是吃不到。

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