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论语》:八佾第三.17

八佾第三

十七

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¹⁾。子曰：“赐也⁽²⁾！尔爱其羊⁽³⁾，我爱其礼。”

【注释】

(1)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去,去掉,除去.告朔,农历每月初一,诸侯在祖庙行告庙听政之礼.饩(xì)羊,告朔时,按礼制要用一头羊,只杀死而不烹熟.在古代,烹而熟之叫飨,杀而不烹叫饩.

(2)赐也:赐,指子贡.因子贡姓端木,名赐,字子贡.孔子的学生,所以孔子称呼他的名.

(3)尔爱其羊:尔,你.爱,爱惜,可惜,在乎.

【译文】

子贡想要免掉鲁国每月初一告祭祖庙时宰杀的那头羊。孔子说：“端木赐呀！你爱惜那头羊，我爱惜这告朔的礼制。”

【感悟】

在每年的岁末，周天子向各诸侯颁布第二年的历书，以确定来年的每月初一是哪一天。诸侯接受这一历书以后，将之藏于祖庙。到每月的初一，诸侯杀一头活羊，在祖庙进行祭祀活动并告知于国人，然后回到朝廷听政。

但是，据《春秋》记载，鲁文公有好多次都不亲临祖庙告朔，而且也不听政，只是杀一头活羊做个样子。所以，子贡认为不必走这个过场，形式化的样子不要也罢，连那头无辜的羊也可免于一死了。孔子主张内心诚敬的祭祀，但是在世风日下的当时，内心诚敬已经完全不可求，这走过场的样子还得做啊。保留一点点徒具其表的形式，总比什么都不保留要好些吧。国君也不亲临祖庙了，连羊也不杀了，那还剩下什么？难道是要取消告朔之礼吗？要不然，礼乐制度如何维系？

成语“告朔饩羊”正是从这篇文章而来，用以比喻照例应付，敷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