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精致的竹篮

再也没有精致的竹篮

作者：周萧琼

    编排：非    鱼

雨下得很大，很大。狂风吼叫，携带着雨水，肆意游荡。落在屋檐上，落在刚探头的小草上，落在院里的竹篮上……

眼望精致的竹篮被雨水肆意倾打，我顾不了三七二十一，冲出门外，将一堆精致的竹篮抱回屋内。将湿透的竹篮放于干燥处，用毛巾轻轻拭去雨水和灰尘，擦着擦着，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眼前的竹篮，电影般放映出无数个老太公与儿时的我嬉笑的场面……

“老太公，我回来啦！”老太公闻声，兴致勃勃从院里出来，笑得合不拢嘴，一把将我抱起。“哟，囡囡回来了，几日不见，长高了哈！”老太公用那布满老茧的宽厚而温暖的手掌抚摸我的头……饭后，我便和老太公坐在院里晒太阳。阳光的小尾巴越过青葱的树叶，投下星星点点。幼小的我，坐在小板凳上，侧身躺在老太公厚实的腿上，聆听耳旁吹过的呼呼风声。抬头望天，几朵悠悠的云彩，洋洋洒洒缀在其中，仿佛是天空的翅膀。

老太公拿起那细长的竹条，熟练地编起竹篮。懵懂的我，安静地坐在板凳上，充满好奇地看他编着竹篮……“囡囡，你最喜欢什么小动物呢？”天真的我立马应道：“囡囡最喜欢小白兔了。”老太公编完精致的小竹篮，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刻上小白兔和“囡囡”两个字。刻完后，瞪大眼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竹篮上的小屑削去，还不忘给竹篮搭个“桥”，以便于我可以搂着它。“囡囡，这是你的小竹篮。我们去田边摘些花，给小竹篮插上。”“好呀，快走吧！”我兴高采烈，一路蹦蹦跳跳。

老太公摘了些许花儿，精致地摆在小竹篮里，递给我。“太好了，囡囡终于有漂亮的小竹篮了！老太公，你能每次都送囡囡小竹篮吗？”我嘟着嘴向老太公撒娇。老太公轻轻抚摸我的头，莞尔一笑：“当然可以，只要囡囡喜欢，要多少个都行。”一路上祖孙俩嬉笑着……

此后，每次回老家，老太公都会送我一个精致的小竹篮并摆上花儿。

那天，也像今日一般刮起狂风，下着大雨，突然传来老太公的死讯。书包还未放下，我就急忙往老太公家赶去。空气中弥漫着凉薄的悲哀，道道白绸挡开了里外屋，火炉中的纸钱舔着火舌，在空中打转，哭泣声此起彼伏，每个人脸颊上的泪痕被火光映得晶莹。我站在门外，望着白绸，泪水早已浸湿了双眼。看到院里的竹条已被移至柴房，布满灰尘，才相信老太公已经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雨后，阳光依旧洒满院里，小板凳也依旧放在院里，只是精致的小竹篮和一起嬉笑的祖孙场景不见了……

我将擦拭好的小竹篮小心翼翼放于小箱子里，珍藏起来。

以后，再也没有人给我编织精致的小竹篮了。

（文学社投稿，《千帆》备选作品）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周萧琼 ，福建省云霄第一中学高一年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