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洁:远离艺术中心的他,却拍出了最艺术的摄影

我们先试想一下,在远离艺术中心,类似中国西部或者南部的三四线城市,一个摄影爱好者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出人头地,挤进国际一线艺术家阵营,真的是一件挺难的事情。但在日本,有一位摄影大师却做到了,他就是植田正治。

植田正治身上有许多和别人不太一样的地方。我觉得有两个点是解读他作品的关键,一个是他的出生地,另一个是他选择的摄影创作手法。

我们先来说他的出生地。他生在日本的鸟取县,这个县在日本是个很小的县,日本的县相当于中国的省,鸟取县是日本下属城市最少,也是人口最少的县,据说也是日本最晚入驻星巴克的地方,可见和东京大阪这样的国际都市相比,鸟取真的是不够国际化,就是到了现在很多日本当地人都对鸟取到底在什么方位搞不清楚。

鸟取最出名的景点就是鸟取沙丘。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去过新疆的鄯善县,鄯善县隶属于吐鲁番市,也是城市内有一座沙漠,可惜的是没有中国摄影人利用这座沙丘去创作,而植田正治在自己家乡的这座沙丘中却拍出他最为重要的,被誉为前卫先锋的超现实主义作品。这足矣说明,其实不一定非要在大城市比如纽约,伦敦这样的艺术中心才可以去做艺术,,而且植田正治一生都没有接受过什么长期的摄影教育,他不是科班出身,最多学习过三个月的进修班,之后就一直在鸟取拍摄,因此他一直自称是摄影爱好者,不是什么专业人士。

说完了植田正治的家乡,再来说一下他的摄影手法。真的非常的奇怪,他完全和当时日本流行的摄影不一样,要知道在二战之后的50年代,日本摄影的主流是纪实摄影,以土门拳和宾谷浩为代表的传统纪实摄影师强调摄影要记录社会现实,为社会服务,摄影应该有力叙事,真实记录,现场抓拍。但是同时期的植田正治完全不是这个调调,他的作品非常的主观,没有什么叙事性,像人为导演的舞台剧画面,大部分都是家人和朋友们的导演式摆拍情景感很强。当时摄影大师土门拳看到植田正治的作品后说了句:“好幼稚”,潜台词其实很明显,就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为何你不去拍拍现实呢?土门拳认为植田正治的作品没有力量,不够严肃,在小地方搞一些小情小我,怎么看怎么像今天的小清新。

然而,今天有很多的人,特别是西方的评论家和年轻人都非常喜欢植田正治的作品,就是因为他没有入流当初写实的纪实阵营,尊崇了自己心中理想的摄影范式,才让他成就了今天的地位。植田正治从小喜欢绘画,他对摄影的理解是绘画视觉,本就不是新闻报道的那套语言,他更接近于现代主义摄影,和爱德华.韦斯顿以及斯蒂格里兹有些相似,也就是说他做摄影不是为了什么社会诉求,而是为了艺术而艺术,重形式而轻内容。因此,解读植田正治要把他放在现代主义摄影范畴里去理解。

习惯于探索意义的中国摄影人,看到植田正治拍的这些沙丘人像,不禁问:他拍这些有什么意义?想表达什么?其实现代主义摄影师都是一群非常纯粹的艺术至上主义者,他们并不关心任何画面之外的东西,好比爱德华.韦斯顿拍的青椒,是摄影形式语言的极致探索,在植田正治的作品里也能看到这种纯粹之美,他拍摄自己妻子的人体摄影非常艺术化,和韦斯顿许多在沙丘之中的人体作品的美感有异曲同工之处。也正因为纯粹,才让他的作品散发出一种浓烈的前卫气质,先锋与时尚感很强,让人联想到曼雷与莫霍利.纳吉的实验摄影作品。

植田正治也算是一个大器晚成的代表,一直坚守在自己的家乡,不跟随潮流,默默无闻地做自己认可的艺术,其实有时候我反倒觉得,一个人没必要那么聪明睿智地拥抱所有的现实你只需要选择你认为的现实去接受就好。主观并不是个坏词,努力活在自己的世界观里不要去管那纷扰无关自我的世界摄影也应该这样。

所有强调记录这个世界真相的摄影可能都是骗局,你用自己青春无畏最终投入这样的摄影中换回的可能是失望。二战之后的传统纪实只能停留在战后的语境里,时代变了,我们的摄影也应该变。植田正治是先锋摄影在日本的开花,也是现代主义摄影在日本的重要参与者。的确,土门拳和滨谷浩很伟大,但植田正治这种摄影师也非常重要,他让摄影回归到摄影本体

在植田正治83岁的时候,他荣获法国文化艺术骑士勋章,鸟取县为他专门创立了一个摄影美术馆。有一张他的摄影作品让我印象深刻,大自然的沙丘中却铺着一张客厅里才会摆放的地毯,一个男人孤独地站在其上,前景是许多驻足观看的他者的身影。或许每个成功的摄影人最终都会面临这样的场景:做你自己,被他人所评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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