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皋辛亥独立史料补遗

王士明

拜读程太和先生《如皋辛亥独立时蔡和林部队的调防》一文（载2020年9月21日《南通日报》A6版），经查阅相关资料，觉得对如皋辛亥独立的史料尚需补充。

通州于1911年农历九月十八宣布光复（独立），而如皋直到半个月后的十月初三才宣告独立，迟于附近的靖江、东台、泰兴、泰州等地。究其原因，正如通州之光复取决于张詧、张謇兄弟，如皋的独立则取决于以沙元炳为首的大绅士。他们既怕宣布独立早了，会惹起两营（缉私营、江防营）闹饷，又怕徐宝山南来和新派长成的难制，而顶怕的却是张勋的兵打过江来，攻取扬州东下。直到他们看见局势的好转，并作好一些布置，像筹到现款，能给两营饷糈，集中来保卫城厢等，才决定日期宣告独立，当时的通州《星报》曾有报道。

辛亥十月初三，如皋宣布了独立，随即组织新的政权机构，设置了军政分府、民政分府、审判厅和检察厅。军政分府像通州一样，有总司令和军政长。民政分底则以民政长为首，下设总务、学务、劝业、警卫五课。如皋的司法机构，并设审判、检察两厅，区别于其他地方只设司法长一职。

两分府和两厅厅长人选，事先业经各界商定。总司令周莲（字子迪），原籍贵阳，其父周际霖来如皋做知县，卸任后没有回原籍而寄居在如。周莲于光绪末年任福建布政使，进京召见，原官开缺，不见下文，在家闲居，年已七十，平素并不与绅士交往。那些绅士将他捧上场，无非利用他有个二品大员的老招牌。如皋的总司令和民政长系平等关心，与通州不同，实际大权在握的是民政长，总司令是个幌子。

民政长沙元炳（字健庵），如皋唯一的翰林，系如皋头号绅士。张謇在通州兴学，曾有他预议，他也在如皋办了师范学堂，并自为总理，还组织了商务分会（不属通崇海泰总商会），他又是商会会长。平时以汪云龙（书吏出身）为左右手。

蔡和林（字竹贤），河南信阳人，两淮缉私营管带，原驻海安，部下也分驻如皋。他与沙元炳早有来往，如皋宣布独立，他遂被推为军政长，后来还升了标统。

司法的两厅长：审判厅长郭曾炘（字南云），福建侯官人，原任如皋知县。检察厅长张汝霖（字畟人），通州师范第一班毕业，又去过日本学法律，时年三十余岁，在新政权五个长里是最年轻的，代表了作为高级知识分子的新派。

上述五个机构先后组织成立，每个长都用本机构的名义发出布告。

民政分府设置的五课中，总务课长陈其嘉（字君梅），住在林梓的举人，师范学堂的国文教员。主计课汪云龙（字子霖），商会的实际主持人，能号召城乡大小地主，是临时筹集急款的不二人选。学务课沙元渠（字士度），秀才，通州师范毕业，原任县视学。劝业课长许树枌（字情荃），廪贡生，师范学堂国文教员。警卫课长，无法确定为何人。

如皋独立后还组成了临时县议会，系由总司令处决定乡区推代表一人，大镇区三人，于十月二十二日成立。正议长为张汝霖，副议长是任为霖（字丙楼）。

如皋的宣告独立，主要为的防乱应变，机构组织就绪后，忙着两件大事，实际只一件事，即筹款养兵防乱。但独立后把兵力完全集中于城厢和附近，各乡镇防卫空虚，给海盗、溃兵、敬匪、流氓带来了抢掠扰乱的机会。特别是东乡沿海各场镇，都有北来海盗不时登陆抢劫。因如皋兵力不足，复转电通州请兵。通州当派中央队百余人前往马塘驻扎。

辛亥除夕，沙元炳做诗曰：“谁料有加还卒岁，不知明日是何年？”可见他这个被保卫得很安全的大绅士，当时仍然忧心忡忡。在他做诗前几天，向江苏都督电请辞职，藉口是患了喉症。实际是由于财政困难，开支无出。他自己背着一个庞大的民政分府，外加个军政分府，也要他筹钱给养，他无以应付，只好一走了事。接着省里派来李大年于除夕前两天上任。军政分府则在“南北统一”的局面下随后取消。审判、检察两厅的人选，亦分别有了改变。临时县议会，则变成县议事会和参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