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红颜录》凤波拂云篇（十六）

[谢衡]说: 何教主，贵教里跟你作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已没人敢造反了，可一味武力强压，终非长久之策，还需得好好整顿。

[何铁手]说: 入我五毒，生死莫怨，不服气的就杀了，我才懒得费心思呢。嘻嘻，师父，以后我就跟着你和夏师叔，才好专心学功夫啊！

[夏青青]说: 〈吓一跳！〉什么师父，什么夏师叔，你又搞什么稀奇古怪的把戏？

[何铁手]说: 方才师父不是当着众人的面说了，我是他“惜花六如”的弟子？当初在长安，他将刀剑掌腿的四路绝技，尽数传与了我，就是凭证。他这么大的名声，做过的话可不能不算？

[谢衡]说: 咳咳，何教主，你身为一教之主，本门武功已然出神入化，足以纵横江湖，何必开这玩笑？朋友间本有传艺之谊，我当初也只是借花献佛。终究小弟比你还小着几岁，若真以业师自居，岂不是大笑话了？

[何铁手]说: 徒儿五岁丧父，教中秘法未得亲传，平日只能钻研五样神虫的动静身法，自行体会，一窥堂奥。师父的武功之博，变化之妙，内劲之巧，是徒儿从前连做梦都想像不到的。从此朝思夜盼，只想被师父收归门下……

[谢衡]说: 打住，少灌迷魂汤。难道你夜袭仙都派，又将夏姑娘掳来这里，也是出于一番好意，只为拜我为师不成？

[何铁手]说: 嘿嘿，本教居所何等诡秘，徒儿如非在千蛛银丝的尘柄处，塞入万妙山庄的地图，又恰好留给了师父，你怎会顺藤摸瓜，来到这里？至于夏师叔，嘿嘿，我本就是混水摸鱼，另有用意，为的什么，你昨晚不是全听到了？

[夏青青]说: 你你你——你明知这家伙在偷听，你居然还——何铁手，我和你绝交！〈大是羞恼，一顿美人锤如星雨落下〉

[何铁手]说: 〈低声耳语〉师父和外人面前，我叫你『夏师叔』，对你就和长辈一般恭恭敬敬；只有我们两个，我还叫你『青青妹妹』，听起来就和『亲亲妹妹』差不多，好不好？

[夏青青]说: 〈脸涨得通红，再不敢抬头看【谢衡】，就这么快步跑开了〉

[谢衡]说: 〈微笑叹息〉『渺渺人生意何由，但慕鸳鸯到白头。莫叹世风如日下，西子岂憾无人求？』

[何铁手]说: 师父学问真大！徒弟我当然也要学师父，既要美人，也要神功。你这等明师，千载难逢，我阴魂不散，胡搅蛮缠，非拜你为师不可。师父！你答应了吧！

[谢衡]说: 我答允尽心竭力，教你武功，绝不反悔，但不必有师徒之名份。行不行？

[何铁手]说: 〈摇头晃脑〉不干不干！你们汉人有句话，“名不正则言不顺”，你不正式收我为徒，将来反悔不认怎么办？师父又这么好色，将来逼着我当小师娘，否则便不传武功，又怎么办？

[谢衡]说: 〈无奈〉好教主，好姑娘，好姊姊，别胡闹了，我答允你就是。来吧，备好香案，斩鸡头，烧黄纸，拜上天，磕完头，我们就既是师徒，又是异姓姊弟了！

[何铁手]说: 嗯？这也行？

[谢衡]说: 对啊，从今以后，你我我叫你『徒弟姊姊』，你叫我『师父弟弟』。只不过本门头一条规矩，便是尊师重道，不违师命。什么“当小师娘”之类的鬼话，绝对不许信口再说。

[何铁手]说: 哈哈，师父，反正我看不上别的男人，如果世上没有那么多师娘，我倒也不妨嫁给你，要是你传我武功不尽心，我就扯住你耳朵，罚你跪下。只可惜啊，世上既有了这许多美丽可爱的小姑娘，我就一心一意只做你徒弟了。

[谢衡]说: 〈捧腹大笑〉哈哈哈，你是怕自己争不过她们么？

[何铁手]说: 第一，你见一个便爱一个，今后还不知要娶多少个新师娘，成日见你疼着她们，向着她们，宠着她们，有什么意思？第二，你身边那些小妹妹，娇滴滴的，叫人一见就爱，我可舍不得毒死她们。

[谢衡]说: 〈无风自凉，打了个寒颤〉……徒弟姊姊，那我可要多谢你啦。

[何铁手]说: 第三，就算我当真硬起心肠，一个不小心失手毒死了她们中的一个，你一定悲伤无比。整天哭哭啼啼，愁眉苦脸，对她念念不忘，她本来只有一百分可爱，你心里把她放成了一千分、一万分，月里嫦娥，天仙化人，你怎么还会把我放在心上？

[何铁手]说: 这第四嘛，像我这样的女人，男人如不把我爱得要死要活，发疯发癫，嫁了他有什么味道？不管做大老婆、小老婆都一样。〈摇了摇头〉不做，不做，说什么也不做。免得将来后悔莫及！悔之晚矣！

[谢衡]说: 〈若有所思〉你说得很是，似我这般妻妾成群，绝非良人，实不该对绝无可能之事，抱着一丝奢求……〈神情略感苦涩〉若青青当真勉为其难、无可奈何，接受了我……那她便失去了最耀眼那一抹光辉，还是那个能让我为之心动的她么？

[何铁手]说: 〈星眸闪动，妖媚艳丽的脸蛋，带了几分出尘与无邪〉师父弟弟，你真懂了？

[谢衡]说: 〈长身一揖〉想不到青青竟有你这样的知音，我输了，心服口服。只不过——她心意仍在动摇，大事尚未成功，徒儿仍需努力。

[何铁手]说: 明白！一定不负师父厚望！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