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美人间四月八
一个百花争艳的日子，六盘水的苗族同胞，身着鲜艳多彩的民族服装云集于钟山区月照乡马坝村，欢度苗族的传统节日----四月八。在苗家欢腾的“跳花坪”上，我听到一曲曲醉人的山歌，看到一支支优美的舞蹈，采集到一个个古老的传说……四月八起源的传说甚多,流传得最广的一种说法是:相传在很早以前，苗族有个部落居住在贵阳城郊的花溪一带。这里土地肥沃，村民勤劳，丰衣足食，生活幸福美满。可是，官府垂涎此地，前来抢夺。当时，有个名叫亚努的头人带领苗族群众同官府进行英勇的反抗斗争。然而，在一次战斗中，亚努壮烈牺牲，牺牲那天正好是农历四月初八。为了纪念英雄，缅怀追思亚努的业绩，苗族人民就将四月八这天定为自己的节日。从此以后，每年四月初八这天，当柔和春风吹拂崇山峻岭，苗家人涌出寨子，汇集在传统的跳花场上。姑娘们身穿绣花“盛装”银衣，上面缀满银泡、银铃、银瓜子等银饰；下着一条仅一尺左右的百褶短裙，腿上裹着绑腿，在众人面前显示自己的刺绣手艺。后生们则头缠青布，腰系绣花带，身穿对襟的上衣及裤脚绣花的长裤。背着芦笙，手持箫笛，吹着芦笙和箫筒。上了年纪的老者，将披红挂际的鸟笼挂在树上，围坐山坡聆听百鸟欢叫。花场是一块宽敞的大坝，或是一块平坦的山坡。这里群山环抱,林木茂密苍翠，花香馥郁。跳花开始前，场内妆扮一新，花场中央竖起一根用粗大的楠竹做成的花竿，花杆上系着一束迎风招展、披红着彩的彩带就是“花”。鞭炮声中，当寨佬一声令下，跳花开始，台上台下欢声雷动，鞭炮齐鸣，苗家后生吹奏着芦笙翩翩起舞，青年男女跟着老人围着花竿转圈。苗族青年吹芦笙、接龙舞、上刀梯、过火海……将苗族人血液里的歌舞精神、民间技艺融入到节日里。你看，花场中央苗家青年头足着地,身躯悬空,一边吹着芦笙,一边以头为轴心旋转、翻滚，而后爬上花竿把花取下;更有技艺高超者，将3个鸡蛋放置地上,脱去鞋袜,赤脚在鸡蛋上来回跳芦笙舞,而鸡蛋不碎……在一旁观赏的观众,常常被这些绝技震惊得目瞪口呆。花场南面，由200名青年男女组成的接龙舞，龙师手持瓷碗，边敲边唱。男子穿青衣青裤，手持青伞、蓝绸；女子穿花戴银，手持花伞、黄绸。女子在前，男子尾随其后。龙身沿着曲折的山道婉蜒而行，行至水塘边，花伞青伞突然打开，黄绸青绸迎空飘舞，远看恰似巨龙飞临，吞云吐雾。接龙舞祈求幸福吉祥永驻人间。花场西面，竖起一架龙脊骨似的刀梯，刀梯中间是一根笔直的锹树条，三十六把两尺来长的钢刀，刀刃向上地横插在树条子上，临近树梢的地方，安着一弯上弦月般的牛角木。鞭炮声中，只见一位穿着短裤的后生，打着赤脚，赤裸上身，从容不通地踏着寒光闪闪的刀刃向上攀登。当爬至顶端，把红旗插在树梢，在刀梯上表演倒挂金钩，大鹏展翅，观音坐莲，旋转一周等节目，以显示高超的武艺和过人的技巧。此时，跳花坪即刻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惊心动魄的刀梯表演，表现为苗家人对美好事业的执着追求和对幸福生活的向往。花场东面，伴着歌声，人们把柴火堆放一个一米宽，四米多长的火海场地。过火海就是木材经过长时间燃烧变成通红的火炭后，五六个剽悍后生赤着上身、光着赤脚快速踩过燃烧木炭的火场，整个过程火光飞溅、人影翻飞，极具视觉震撼力。过火海源于苗家人对火的敬畏，对祖先的崇拜，是一种祭神求安康的习俗，祈求在新的一年里风调雨顺、一生平安。精彩的表演，赢得观众一阵阵的喝采。粗犷骁勇的舞姿，寒光逼眼的刀梯，热浪灼人的火海，使我仿佛置身在满目刀影硝烟、满耳杀声吼声的战场上，我的眼前浮现出“四月八”传说中那壮烈的情景。跳花节是苗族的传统节日，是苗家青年男女谈情说爱，自由谈婚的美好时机。尽管各地举办的跳花节时间地点不同，内容、表演方式大同小异。跳花场上，苗族青年还以口哨、木叶，唱歌方式，吹起芦笙，翩翩起舞，寻找情侣。一些青年男女则通过对唱山歌，几经频繁接触，各自选定自己的意中人。遇到情投意合，性格相近的，就互相赠送花带、木梳、鞋垫和银饰等信物，为秦晋之好奠定了基础。当夜幕降临，远处，淡蓝色的暮霭弥漫着山野，把巍巍群山遮掩得迷迷蒙蒙。天上，满天的星辰晴空浩月，一弯皎月为广袤的苗乡镀上一层青辉。山坡上，到处依偎着一对对甜蜜的情侣。晚风，送来缕缕情意缠绵的木叶声和歌声……银色的月光照亮了四月八的夜空，跳花场上呈现出温馨和欢乐，那粗犷的歌声笑声，清脆悠扬的芦笙舞在夜空中久久飘荡。目睹一对对男女青年甜密交往，围观的人群不断爆发出艳羡的笑声，作为父母，更为自己的儿女有了意中人而喜笑颜开。不过，要进跳花场还是有要求的，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进场跳花的，必须是未婚的青年男女才可以进场的，已婚人士的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只能在场外观看。四月八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苗族节日，它是苗族文化一种永不言败的精神。因战火连连，千百年来，苗家人从最初政治经济发达中心----中原地区，到地域边缘化而遭受到残酷的压迫与掠夺，而不断被迁徙。千百年的迁徙史，化作悠悠古歌；千年不死，永不消亡，不屈不挠，是血性苗族信仰的特征。打不死，揍不倒的苗族人，与大自然和谐相处，使苗家人在历史长河中屹立不倒，生生不息。傅柏林，四川成都市人，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西南文学网散文编辑，六盘水钟山区文学沙龙会员，《星草》杂志社成员。作品散见于《天津日报》《人民铁道报》《华夏散文》《散文选刊》《中国铁路文艺》等报刊杂志。散文集《远去的心愿》荣获贵州省2009年“新长征”职工文艺创作优秀奖；散文《记忆中那些消失的蒸汽机车》荣获2016-2018年成都局集团有限公司优秀企业主题文学作品三等奖；散文《飞驰在祖国大地上的“复兴号”》荣获2019年中国铁路文联征文优秀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