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社琴 | 窗台上的一大家子

窗台上的一大家子

高徐   龚社琴

作者龚社琴，工作之余，喜欢写写日记，自娱自乐，偶有发表。

我再一细看，轮到我惊叫了，天啊，又搭了一个！它们准备在我家窗户上几代同堂吗？这可如何是好？

二楼东房间的窗户，外面装了防盗窗，上面有遮雨棚，东房间是储物间，很少有人上去开窗。防盗窗倒成了鸟儿们躲雨，休憩的小天堂，那窗栏上留下一层鸟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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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宅在家打扫卫生，突然发现东房间窗台边，有一个汤碗口大小的，泥和草搭的“违章建筑”，违建里有五个斑斑点点的鸟蛋，鹌鹑蛋一般大小。我凑近了看，窗前电线上两只黑鸟看着我，又跳又叫，听得出急切的叫声里充满惊慌，是怕我拿它们的蛋吗？它们应该是鸟蛋的父母吧。

我告诉猴子和猴子爸，他们上来看了鸟蛋，猴子满脸嫌弃地说：“窗台这么脏，还臭，它们怎么把窝做这儿。”什么意思？我这楼房的窗台还配不上给鸟搭窝？

可我说要把“违建”移端到门前桂花树上时，两人又不同意，猴子说：“反正这房间闲着，暂时不用，就让它们住呗。”我就知道猴子不忍心，他从小就这样，看着冷酷样，长着柔软心，在路边看见流浪小狗可怜，都要带回家求我们养着。猴爸也认为把鸟窝人为地搬到树上，鸟儿会觉得不再安全，这几个鸟蛋就废了。

看着电线上那对急得上蹦下跳的鸟儿，再看看那五个可爱的小蛋蛋，它们是父母的希望，我也不忍心打破鸟儿一家的幸福生活。

好吧，就让它们先住着，等鸟蛋孵出来再说。可过了一天，我去看，五个鸟蛋不见了。我问猴爸怎么回事，他们都说不知道。我猜测鸟父母担心这地方不安全，把蛋移走了吧，可是鸟儿会怎样移蛋呢？用翅膀抱吗？也许是被蛇吞了？我想着没蛋了，赶快把“违建”清理了，免得引来蛇。

第二天我带上小锹，垃圾桶准备拆除“违建”，可是又看见五个鸟蛋静静地躺在那儿，真是奇了怪了，像变魔术一样，它们是怎么做到的？我好奇地问百度娘，可是没人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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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天去看，没看见有鸟在窝里孵蛋，可能是鸟儿一听见脚步声就飞走了？

又过了十多天，竟然看见几个没长毛的，裸露着皱巴巴的红皮，大脑袋大嘴巴的丑家伙，横七竖八地或躺或趴或侧在窝里，眼睛还没睁呢！看了觉得恶心。我百思不得解，鸟妈妈是什么时候把它们孵出来的呢？

鸟父母站在电线上，看见我在观察他们的孩子，就在院子上方飞来飞去，大声地急切地叫着，它们冒险飞到我面前的窗栏上，像跟我吵架似的尖叫，再飞开，再扑来，它们想用这凶相赶走我吗？我识趣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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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三天，看清窝里的小鸟，翅膀上长出了灰黑色的毛管，背上长出了稀稀疏疏的淡淡细毛，看着不恶心了，还是遮不住皱皱的鸟皮，鸟父母看见我，就惊飞到电线上，一只嘴里叼着虫子。可惜没拍到鸟妈妈喂鸟宝宝的照片。

4

一周后的清早，我刚走近，扑扑扑，大鸟立刻飞到窗栏杆上，大叫着，看着我，虽然我只是看，从没有碰过它们的孩子，但它们好像对我还是有防范之心。只不过不像先前那样惊恐。窝里的小鸟已经看不见红皮，一身新黑衣，嘴角的黄色淡了，显得嘴没有那么大。有的闭眼睡觉，有的瞪眼看着我，唧唧地叫着，小家伙们还不知道害怕人类。应该过不了几天，它们就会跟着父母飞行，自己觅食了吧。

不对，它们会觅食，那我的菜岂不是更糟殃？我家周围树多，鸟儿也多，在家前屋后的菜地里种黄豆，点花生，种芝麻……鸟儿们能把土扒开，吃掉种子，如果不用网蒙上，难得有几粒种子能逃出鸟口，发芽长大。它们还会把刚有一点红的西红柿，无花果偷吃了。现在我让它们的后代在我眼皮底下安全地长大，是不是养虎为患？

我看着嘴里叼着虫子的鸟父母，它们也在电线上瞪着我，我对它们说：“我让你们全家住在我家，风刮不到，雨淋不到，你们能不能不要吃我家的菜，光捉虫子？“鸟父母偶尔叫两声，不知是答应还是回绝。

猴爸笑我说：“看了两天鸟，还会鸟语了。你好人做到底，管住管吃管带娃。”“那怎么行，喂狗别喂饱，做人别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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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周后，窝里剩两只小鸟了，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我想去摸摸它，可还是忍住了，省得在电线上值班的鸟妈妈又着急的飞上飞下。

又过一天，只剩一只鸟了。小家伙在窝里扑腾，是在练飞吗？看了它们这么天，一次也没有看到它们一家老小是如何挤在这个不大的窝里休息、生活的。倒是这对鸟父母，胆子大了，时常站在窗栏上，看着我，我隔着纱窗看它们的孩子，它们竟然不着急地大叫了。

6

终于，鸟窝空了，也不知道门前树上那群叽叽喳喳欢叫的鸟儿里有没有我家窗户上的一大家子。也不知道在我菜地里啄种子的鸟儿是不是我家窗户上的一大家子。

我想弄明白，这个窝还有没有鸟住了，没有鸟住，我就想把鸟窝搬到门口树上去。趁夜色，我悄悄走到窗边，扑腾腾，几只鸟儿惊叫着飞到对面树上。我再一细看，轮到我惊叫了，天啊，又搭了一个！它们准备在我家窗户上几代同堂吗？

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