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见 || 王忠良:悲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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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凉秋》
作者|王忠良(陕西洛南)
清晨,我依旧沿着那条规律的路,拥挤在为了生计而奔波的潮流中。唯与平时不同的是,时缓时骤的斜雨洗涤着这座雾霾笼罩的城市。
706路公交车缓缓进站,伴随着“咯吱吱”的刹车声停稳后,等车的人们纷纷拥上车。可能是起始站的缘故,车厢里没太多的人,还好靠下车的门口边上有一个空座位。正准备坐下,发现座位上有水,于是我拿出纸巾擦干坐下,车也慢慢离开那一站。
从门缝里钻进的风飕飕的,我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捻了捻衣服,双手交叉紧紧护着肚子,在心里嘀咕“怪不得没人坐这儿!”。
窗外斜风骤雨依然,奔波的人们为了各自的梦想,在雨中穿梭。几滴顽皮的雨点从门缝里挤进来,蹿到外套上,亲吻地贴到我的脸上,凉凉的。也许她是想挤进来寻求温暖,或者是苛求得到一份爱护。我轻轻地抚摸着她,怕她受凉,小心翼翼地将她捧在指尖,藏在手心。尽我所能,用体温默默地温暖着她。
公交车飘过朱雀市场门前的十字。“电子正街到了,请你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广播里传出温馨的提示音,我迅速起身下车,飞奔253路公交站。上班族们都赶着时间的脚步,聚集到各个站点乘坐去自己目的地的车。往来穿梭在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有披着雨衣的生意人;有撑伞送孩子上学的老人;也有什么雨具都没带的年轻人,猫着腰快步流星地跑到能避雨的屋檐下,等待时机再匆匆赶路。
看着雨中疾步的人们撑着的花折伞,使我想起了那首阎维文的歌“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那三馅饺,有人给你包;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这个人就是娘!啊!这个人就是妈!……”是呀!这个人就是妈!昨天是母亲迈入花甲之年的生日,由于工作没能回家陪父母吃顿饭,说说话而感到愧疚。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依次排队的人们,忽然慌乱地向排队进站的车后跑去,我也跟着奔了过去,因为大家都赶着时间人追车。待挤不上去了,司机吵吵着坐下趟,为了生计,也为了上班不迟到,谁都不愿意再等下一趟。好不易挤上车,在靠窗处找个能下脚的地方站稳。车慢慢离站了,望着起雾的玻璃,外面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旁边一位美女接着电话“喂!妈!有事吗?┄噢!没事,我穿上秋裤啦!不冷!┄好着呢!没事您放心!妈,要是没啥事,就先挂了,我在公交车上呢!”我看了看她,想起昨晚上给母亲打电话。
晚上回到家,在手机屏上按着熟悉的数字,拨通了好几次母亲的电话,可总是听不到熟悉的声音。我无奈、焦虑、迷茫!“都晚上了她们能去哪儿呢?不行,继续按”我嘀咕着。很晚了终于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我忧伤、痛心、无助!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真的不容易。我们从带着哭声,伴随着亲人的微笑及母亲承受着人类伟大的使命、责任和撕心裂肺的痛,到我们带着微笑、痛苦和希望,在亲人的悲伤哭泣中闭上双眼,停止最后的劳作——呼吸。中间的过程都是为了存在而活着。人们都想活出个样,有人是为了名,有人是为了利,而有人只是为了能和亲人快快乐乐地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软件园到了,请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温馨的提示又一次把我从思绪中拉起,在这一站下车的人多,下了车都匆匆向各自的方向奔去。我风似的跨过团结路,踏着砖铺的人行道向公司走去。
雨仍然在下,砸在伞上“啪啪”作响。榕树的叶子在风雨中纷纷飘落,不经意间在健康园拐角的草坪里,发现了一株熟悉的植物,大豆!城里怎么会有大豆呢?本来是在农村生长的农作物,怎么会生长在城里的角落里,多么的孤单啊!看着他在风雨中摇曳着依稀的残叶,不由得使我想起了三国时期曹植的那首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颗豆也许是尝尽了“燃豆萁”的苦,想逃避居世所争;也许是迷失方向,与亲聚散;也许是自主创新,想在城里生根开花。不论你怎样逃避都脱不开豆和萁的关系。
雨没有停住她的脚步,一片树叶在雨的负重下,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他的大树。划过我的眼前,重重地砸在那株孤零零的豆干上,经不起重撞的豆干在风雨中摇晃着,随之一片豆叶飘飘滑落,带着忧伤、带着思念、带着幢惊坠落大地。
风夹着雨斜扑而来,掀翻了我的伞,雨点落在脸上我打了个寒颤,好凉的雨,好冷的秋。我捻了捻衣服蜷缩着继续赶路。
王忠良
王忠良,笔名鹿池月。陕西洛南人,长期从业于西安一家幕墙装饰工程公司。
作品发表于《文学前线》《新新文学》《中外文学》《鹿池夜月明》。热爱文学,热爱生活,闲余之际用文字诉说自己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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