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 | 如果你是烛光我已被照亮【第100号征文】
李芳 喜欢用文字沉淀心情。 现就职于内蒙古乌兰察布市卫生局
如你是烛光我已被照亮
一到春天，花盆里总是蔓延了一大片三叶草，我便细细寻觅，希望找一个四叶草，许个心愿，祝所有的亲人安康快乐。
做梦又梦见父亲的时候，醒来想想该快是清明节了，每到清明、中元或者寒食节前十多天，不知是不是感应，总要梦见父亲的。父亲离去已经十多年了，因前两年身体不佳而在祭日我不常回去，今年的清明该看看荒草萋萋的坟幕，祭慰一下他的在天之灵。
父亲临终是没啥遗言，只是嘱咐我们照顾好母亲，似乎是做到了却又不够，母亲愿意呆在有火炕的小屋。所以一直在家里一个人呆着，想也寂寞但是不能强求。
一整个春节我和老公都在奔医院的路上，公公婆婆和母亲都住院了，心情有点不舒服，但是期期艾艾中陆陆续续辗转了几个医院都康复了，感觉还好。
有时候回村庄看母亲的时候匆匆呆上一半天，天空倒是还是以前的天空，只是感觉太过寥落清冷，土壤沙化特别厉害，门前几无硬质的路面，只消走几十米，鞋子上全是沙土。除了偶尔的几声狗叫，零零落落的可以数的清的几十间房屋看不见人影，从外面几乎看不出来是不是有人住，感觉全像空屋。街上偶尔看见一两个人都是年事已高的长辈。
还好惠民政策农村危房改造房子全部焕然一新，白墙红瓦干净整齐，可是依然了无生气，农作物现在全部用了现代化农用机器，村里的牛马少的更是屈指可数。家门前的井积水只有不到三尺许，偶然有人饮牛来打桶水到在石槽里，桶与井口的石头相碰发出清脆声打破了村子的寂静。每次回来的时候邻居大娘总是隔着墙打招呼问我四格儿来了，我便赶紧说我回来了，因为村里的人感觉姑娘一出嫁就是外人，回来就是来，我一直不是外人，我就是回来，无论贫富，这就是我的家乡我的根。
母亲把炕倒是烧的一年四季总是火热，晚上睡着温度高的像烙饼，满炕找不到一片凉处，感觉自己像被一点点的吸掉水分。看着睡在身边的老公和儿子他们什么都没说，感觉欣慰，明白他们除了对老人的爱对妈妈家的所有都不挑剔，倒是我不习惯了。
村里的老人一到天刚黑就怕费电就早早闭灯休息，早晨天刚蒙蒙亮起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饮食清淡，夏天因为白日长又劳作一日三餐，但是冬季白日短没有农活一日两餐上午是九点左右一餐，下午四点左右一餐，睡觉的时候腹中没有了宿食减轻了肠胃负担。黄帝内经曰“饮食有节、起居有常、劳作有序”。乡里人现在还是这样的习惯其实无形中循了古代的养生之道，而我们现在彻底颠覆了这种生活。
儿子夜间嚷嚷要出去，突然很兴奋，他看见了星星，我抬头看了看说其实星星不是很多，小时候我们的星星才多呢，满天都是。小时候的儿歌是天上的星星眨眼睛，望到北京天安门，再后面记不清楚了，应该是五星红旗毛主席那些。但是北京天安门每每念出让人欣欣然，因为我们都想去天安门也站在那里，一点也不知道那上面不是谁都能站的。
儿时每天大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夏日里因为累就悄悄睡了，而冬日里因为夜长，我便和三姐抱着枕头和被子滚来滚去，嘻嘻哈哈不消停，有时候就在炕上把枕巾围在头上，床单围在腰里自编自蹈。躺上的时候便央求父亲讲故事，故事几乎都是那几个故事，要么是千年动物修行成仙成精，要么是好人好报知恩图报，但是天天想听，父亲也乐于讲。有时候父亲讲起他当兵的经历。我便问问父亲你打过敌人没有，他说没有只是打过几个土匪，他是通信兵不用上战场，听了有点不起劲，遗憾父亲没打几个敌人像电影里的英雄。
父亲的生世很苦，三岁丧母，母亲死了他不懂还在母亲的怀里吃奶，七岁丧父，我自幼羡慕别人有爷爷奶奶，我没有，父亲讲我的爷爷会武功，一人可以打过四人，我更是遗憾有武功的人怎么就早早没了呢！如果他活着我该是侠女十四妹了。
父亲因为早早成了孤儿只有一个哥哥，为了生存便过继给一个村里的没有儿子的张姓人家当时还改了姓，天天给张家放羊，十四岁那年有一天张家不想要他了边在村南的一座山上逼父亲跳下去，这时有村里人经过躲过了，后来村里有老人建议我父亲去当兵吧。这样能活下来，于是父亲就有了当兵的生涯，父亲一生最自豪的就是那一段生涯，常常给村里的年轻人和我们讲这一段。他临终嘱咐我们寿衣买成抗战年代的军衣，军帽。父亲死后我看着穿着一身军衣的父亲才感觉父亲确实像个军人。只是临终眼边未干的泪是因为有憾，这辈子不能解的憾，他一辈子善良耿直，沉默寡言，所以他的心事不会对人说出来可是我们一直知道。
父亲如果你的生命是烛光，尽管是微亮，我已被照亮，我会沿着花开满路的小径一直走下去，也会发光。愿家人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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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百花园》、《小说大世界》联合总编室
2017年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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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稿时间顺延10日。
《文学百花园》、《小说大世界》联合总编室
2017年2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