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的地方志

过了潇贺古道,一路走来,一路是荒川野岭。但还是要走,只有走,才能听到呼唤,找到故乡。

这里不像中原,村庄挨得都很近,这里曾是蛮荒之地。离乡背井的人,以一片片的瓦,抱团取暖。黄姚,也就成了汪洋里的一条船。当有人再次从这里出走,怀揣着的,一定是一次次的无奈与顾盼。

天还未亮的时刻,母子相送相别的身影,投射在村子的石板上,投射在村外的小桥上。游子的离去,从此成了游离于屋顶的一片瓦,使得母亲的心里,漏风漏雨,长时间潮湿。

走过无数的荒川,无数的野岭,终于在一个早上,随着一缕霞光,看到了一片瓦的世界!还有什么比之这缕霞光,更为让人惊喜?

对于荒川野岭,这片瓦的世界小了点儿。但在游子的心里,却是宏阔无限。他知道,哪一片瓦下有母亲的泪眼,哪片瓦下,藏着童年的梦幻。

故乡的瓦呀,什么时候都是游子牵系的一只风筝,飘得再远,也不会失散。

有些房屋的一角,会看到摞在一起的瓦,摞了好大一堆。从生出的绿苔可以知道,它们已经摞在这里好久。它们是瓦的预备队,随时准备发挥作用。摞在这里,也便是摞在主人的安适里。

我在很多的院子,都发现了这种多余的瓦,让人感觉,屋顶上的瓦,与屋角上的瓦,在某种意义上,是不同的。    我看着这些瓦,黄姚的这些瓦太多,大片大片的瓦,在我离开时,不会发生改变。

我问一家主人,这些瓦堆在这里多久了,主人也不知道,说自打他爷爷在时就有,有时会用几片,但多数没有动过。   爷爷没有活过这些瓦。   也许是一种默契,没有谁毁坏这瓦,直到一代代孩子长大。似乎这是传家宝物,或带有着记忆的族谱。

在郭家大院,紧贴屋门堆着几摞瓦,好似已经堆放了好久,一直没有被人动用过。屋门的左边,是一些方桌与条凳,为了不占地方,上上下下地摞起来,门的右手,就是这些瓦了。

它们不是被放在哪个角落,而是堆在了门口,是为了出来进去时常看到吗?那像一摞摞书的瓦,必定给郭家老小带来了某种愉快。

我总是有点担心瓦会掉下来,在有些房子上,它们的处境不容乐观。瓦的下面看不到厚实的椽檩,及厚实的铺垫,瓦就那般随意地摆放在极薄的屋顶上,实际上瓦的身下什么也没有,从屋子的里面看,它就那么担在了两个木条之间。

有些木条已经弯曲,瓦也就随着弯曲,这使得有些瓦会脱离原来的地方,那样,屋子的主人又将在空缺处摆上一片瓦。是的,只是摆上。

岁月的流失中,不断地滑脱,不断地填补,也就使得房顶失去了原有的秩序与井然。整个的弯度也更为加重了。    由于房屋的高低错落,瓦也出现了高低错落,不是低处的瓦危险系数高,高处的瓦危险系数就低,低处的瓦确实有一种挤压感。但是看上去,并没有明显的感觉,它们的表情基本上是一样的。    看到支撑那些瓦的墙壁,有些砖已经斑驳,在下面的基石以上,生出了白色的苔藓。不知道主人为什么没有全部采用石砌,而用了部分土砖。或许砖同瓦的性情相合,可以改变一下房屋的格调。瓦与砖共同守护了一个家庭的所有,包括这个家庭的秘密。

往后,想不到是砖先撑不住,还是瓦先掉落。

我仔细地观察过黄姚的瓦,它们同中原的瓦有些不同,它们不大,也不厚,轻轻瘦瘦的身段,让人担心它们的承担。最初烧造它们的师傅,是怎样的肚量,能让它们撑起繁重的日子。    让人想到,或许是南方没有北方的气候那般多变,要防暴风暴雨、冷雪冰霜。这里离雪很远,也就离寒冷很远。这里的瓦也就不需要做得那般厚实周正,意思差不多就可以了。

以致看着这些秀气小巧的瓦,觉得更像一件饰物,配合着黄姚的整体气质。

听到这样一个故事,一对投缘的男女,相爱了很长时间。

女方嫁不过来的原因,是因为男方家里一直没有盖起新房。女方不嫌弃男方家里的实力,但是女方家人嫌弃。于是就这么拖着。

男方使足了力气,一点点买来砖石,将房屋建起了四围。却因为一房瓦,停工待避。

女方最终说服了家人,带着那些瓦嫁过来。瓦成了女方的嫁妆,婚轿后面,是一车车的瓦,崭新的灰蓝蓝的瓦,让人们赞颂不已。

女方不等房屋盖起,带着自己和一房的瓦,到男方家里搭伙。该举行仪式举行仪式,该拜堂拜堂,进洞房就先进到低矮的偏房里。好日子不是人家说什么,好日子是夫妻双双共担风雨。日后宽敞的瓦房盖起,小两口又添了一对公子。

日后人们记起来的,还是那一房的嫁妆,和女子舒舒坦坦的日子。

一群鸽子,在瓦的上空旋飞。它们就像是一朵花,每一叶花瓣都保持在自己原有的位置,无论怎么旋转,都不会分散。

它们一会儿飞到这边,一会儿飞到那边,简直是撒网一般,打开,收回,再打开,再收回。自在极了。

九点的阳光照过来,成片的瓦与成片的鸽子被瞬间照亮,灰白对立而分明。

鸽群撒出去,是一片闪烁的银色页片,回转过来,又显现出羽翅下的暗影。它们就这样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没有这一片瓦,突出不了这群鸽子,没有这群鸽子,突出不了这一片瓦。瓦是鸽子的家园,鸽子是瓦上的绽放。

我后来在高处看到了鸽子的栖息处,那是瓦房下边的一个平台,鸽子早上就从那里,像散弹发射出来,带着悠悠的声音。看不到鸽子的主人,他似乎悠然于鸽子的出发与回归。

在佐龙祠的门楼上,瓦变成了另一种装饰。它们不是叠压着,而是一整块瓦又一整块瓦地排列组合。这些瓦直接担在了椽木间。椽木经过了加工,变成了方条形,这样就产生了一种效果,每一溜瓦的两边是椽木,椽木的细线条与瓦的粗线条对应又对立,构成了设计美。

由于岁月的打磨,椽木与瓦都改变了自己原有的色泽。椽木变得发暗,呈现一种乌色,而瓦的灰色消逝了,泛着土白。从高向低排下的瓦,那般有质感,就像一道道龙骨化石。

后来走回去的时候,在古镇入口不远的风雨亭,也发现了这样的瓦与椽木的结合。那是前后左右四面都有的结合。也是椽木变黑而瓦泛出白色的反差。在四个方向,抬头时,就如看到了翩然的大鸟羽翅下边的的秘密。

这是黄姚呈现给我们的特色,这些特色,许黄姚并未在意。

光线从街巷的上边打下来,打不到瓦和椽木上,却愈加显出了那种沧桑的画面感。

在这里,瓦是起了另一种作用的,它们为先辈的铺设者,帮了一个好忙。

古戏台矗立在村口,这是一片开阔地,人们在这里看戏,可以很好地看到戏台上的一切。当然,也能看到戏台上边的瓦。那些瓦为戏台遮挡了风雨,也聚拢了戏台的声音。那些声音翻上去,又会顺着瓦滑下来,重新还给戏台。

这样说来,从明嘉靖年间就有的古戏台,不定沾了多少声音,那些声音里有锣鼓的欢畅,有旦角的柔嗓,也有花脸的粗腔。

当然,也沾满了有情的喜笑与无情的悲伤。

戏台是人生的缩影,戏台上的瓦,也是人生的见证。

看着的时候,一些声音,从一溜溜的瓦上,滑落下来。

晚上在戏台一角,听几个老者闲聊,其中就聊到了瓦,瓦带出的一个故事,就像是舞台上的戏曲。

一个人半路上遭了蛇咬,被黄姚的一户人家救下,并且背到家里去养伤。蛇咬在小腿上,主人用嘴吸出蛇毒,又熬药敷治,使得昏迷的那人起死回生。调养几日后,那人能走了,便拜谢主人离去。

此后主人依然撑船下河,耕田作息。人们都说主人太实诚,人家给钱都不要。主人一笑了之,一个人的秉性,本就不是要图什么。

过了月余,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村里的狗叫了半宿,终于让鸡鸣压了下去。

主人打开屋门的时候,看到了一堆瓦。

那些新瓦,摞了一层又一层,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门口。

消息传开,众人都来看稀罕。有人看到一片瓦上有字:萍水相逢,舍命相救,金钱不受,添瓦致意。

原来别人家都已建起瓦房,主人却一直住在草屋里,那人问过主人,主人说不急。

主人等不来那人,又长期寻找不遇,在村人的劝说下,只好将一房茅草,换成了新瓦。自此添了一个瓦缘佳话。

一片瓦,是指的小概念,也是指的大概念。小概念就是一叶瓦片。大概念,可就是一个瓦的世界了。

我曾看到一片瓦垂在细绳上,瓦上写着字,瓦的周围是缤纷的植物,那片瓦显得格外醒目。主人借助瓦,做了自己的广告。他选择瓦,大概是选择了瓦的质感。这种质感在黄姚具有共通性,也具有亲和力。

我还看到过有人将一片片的瓦像磬一样串成一排,那些瓦的色差不同,可能是年代的关系,有的深,有的浅,但都很干净地垂挂着,真的是要它们成为一种组合乐器,还是吸引你去看去想呢?总之,瓦在这里成为被利用极高的器物。

一个小店门前,一块块的瓦,变作了一块块的田地,田地里生出各种事物,玉米,稻穗,桃花,它们装点了小店的氛围。

这是瓦的作用,瓦同田地的性质一样,都能体现出乡愁意味。

十一

看到古氏祠堂上边的防火墙,我明白瓦是可以起装饰作用的。在这里,它基本上没有了瓦的遮雨功能。

防火墙做得有些夸张的高,而且两边都有,却又远离其他房屋,这样的防火墙,也就是一个样子,表明着气派与威势。

随着弧形与坡形的写意,让建筑突出了一种线条美。

防火墙先以小砖垒就,而后以白灰打边,最上边的弧度部分,以深灰的扣瓦排列出双条硬线。远远看去,突出而鲜明,就像是一件艺术品,加上了一个雅致的框子。

十二

假如瓦后边的树是黄的,瓦就出现了另外的一种效果。尤其是一群的树,一群的黄。

阳光打来的时候,那些瓦会泛出一层铜色。阳光必然是先打在树上,然后再透过树打在瓦上。

瓦义无反顾地呈现了这个早晨最美丽的景象。

铜色的瓦,如一片金鳞,散发着声响。那声响你听不到,只有风能听到。风一点点地把声响又收走了。

这个时候,哪怕飞来一只白色鸟,也会同树同瓦的颜色融为一体,变成一只太阳鸟。连它的鸣叫,也变成了金黄的音响。

我远远地看着那些树,那些树高出了瓦,瓦心甘情愿地享受这种超越。

这种超越会引来阳光,引来风,也引来鸟。更重要的,是引来惊羡的目光。

十三

在古井的边上,遇到一位姓孟的老者,老者很健谈,三皇五帝都知道,问他以前村子里的传说,他说多,很多,他爷爷在的时候,就爱给他讲说。于是他讲了一个外村人与黄姚人打架的事。

外村人的牛丢了,以为是黄姚这家人牵走卖了,黄姚的人受了冤枉,便打了起来。

先是在外村人的地里打,后来又到黄姚的地里打,打得两败俱伤,新种的稻田翻江倒海,狼藉一片。

就此两家结仇,外村的扬言早晚要报此仇,黄姚的气得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要打这场官司。

过后不久,官府逮住了一个牛马贩子,严刑之下,贩子一一招供。衙役将盗取的牛马找回,张贴告示,要人认领。外村人的那牛头脸是黑白花,特征明显,他一见便知是错怪了黄姚的人,心内懊悔不已,吃不好睡不着。黄姚这边倒是宽松了一口气。

一日,黄姚人家响起敲门声,问姓名说是那外村人让来的,黄姚人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开门正要发作,见来人带来六车瓦,瓦上捆着红布。

来人说受人之托,聊表歉意。问他人为何不来,说无脸面对。

乡里人围过来,全然知晓了事情原委。也就有人劝,说这是借瓦说话,以使一切前嫌“冰消瓦解”。黄姚人也就接受了善意,回赠了礼品。

此后两家还有了来往。有人说后代成了儿女亲家。不知真假。

十四

看到了一种筒瓦,两块筒瓦即可成为圆圆的一个筒子,放在屋檐或墙根特殊的位置,会圆满地完成对雨水的输送。它们实际上是建立了一个秘密通道。

更多的时候,它们会分开来,只用一半,即可以解决问题。

小巧的筒瓦,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它的模子,必愈加精秀。

让人想到,一切都是来源于生活,生活需要有一个特别的通道,而这个通道砖石不可取代,就会做成这样的物件,再来修饰生活。

这种筒瓦,很容易让人想到南方蒸米的竹筒,米放在竹筒子里,蒸熟了再打开来,热腾腾的米就有了竹子的清香。那么,把筒瓦也用绳子扎起来,放进白米上锅,也应该蒸出暄暄的白米饭吧?那可能是另一种香味,瓦的香味。

我很期待这种香味,我觉得那也是乡村的香味。过去人们会把瓦片放在炉子上烧,瓦片上是鸡胗或是蚂蚱。瓦的受热力很强,瓦上的食物熟了,瓦还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

我看着这个筒瓦,它还能发挥什么作用呢?

十五

这个清晨,我偶然看到了一个背瓦的人,他是从外面走进了镇子,顺着光滑的石板路,一直往镇子的深处走。

他的背上是一只竹篓,那些瓦,一块块并排躺在篓子里。它们井然而安静,像是随着这人去赶墟。背瓦者弯曲着身子,走得十分沉稳,每一步都带着用心。

他把那些瓦当成了孩子,孩子们还在睡着,生怕惊动他们。

这是要去哪里?我忍不住赶上两步问他。他回答是什么地方,我没有听清楚。但我明白了,这是一次修缮的前期行为。

他说现在的一次修复,比盖一座新房还要费事,而且花费也高。但是我知道,在黄姚,只能一次次重复这种行为,别无选择。

背瓦者去远了,在前面拐进了一条巷子。

那些瓦还在他身后的篓子里沉睡。那都是些以前的老瓦,不知道来自哪里,但是黄姚一定认得它们,它们有着相通的气息。

十六

这一溜的瓦,到了屋子边檐,都是由两片瓦合起来支撑,而反扣在两瓦之间的瓦,也是大方地用了两片。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当然,这样突出了厚重感,这种厚重感一定有一个讲究,否则不会多此一举。

更为特别的是,瓦檐处生出了一篷篷的粉色小花,近前还是看不清楚是什么花。手机拍下来放大了看,竟是薄如蝉翼的三角梅。它们在瓦上跳荡着。是风,让瓦与花如此合谐而愉快。一般的花上不到瓦上,或者说,瓦一般是不让这种花上来。

恰好这里是一高一低两座屋子的错落处,粉色的花便有了一个机会,瓦与阳光雨露,共同收留了它。

当然,这与双片的瓦没有关系。直到离开,我依然没有弄清这种叠压的意义。

十七

在黄姚,不须上到多高,就能看到黄姚的壮观,那是一片瓦的景象。那些起起伏伏的瓦,好像是挨在一起的,那就是一片瓦的浪,一忽翻上,一忽跃下,铺排无限远。

这么大的一片瓦,该着多少窑的烧制?也就想到,黄姚附近一定会有专门的砖瓦窑,以供古镇之需。

我专意地打听过,摇头的多,点头的少,点头的也说不大清,或是我听得不准。

依照黄姚古镇的密集程度,以及多山多水的环境,砖瓦窑不会就在近旁。但一定会有这么一处地方,使得黄姚的砖瓦得到源源不断的供应。

我终于问到了一个人,负责黄姚文旅的刘贤约。他十分肯定地告诉我,在古镇周围的砖瓦窑,起码有十多个,光中洞村,就有三个,距离黄姚八公里。差不多属于近的。这就是了,八公里,不近也不远,按照以前的运输工具,还是便利的。

那么知道烧窑师傅吗?刘厚榄、刘厚树、刘厚兵、刘纯先。这几位,是一家人,还是一族人?急忙问他们的年龄。除了刘厚榄六十多,刘厚树、刘厚兵都是七十多,刘纯先已经八十多了。这些师傅,应该是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奔走于窑上的,而黄姚的砖瓦,多数应该不属于他们烧制。从他们手中出来的瓦,也许只是起点儿弥补作用。

停了一会儿,贤约又发来了信息,告诉我更老的窑工,刘祥瑞、刘纯琳等。他们早就去世多年。

我知道,我已经无从查找到与黄姚关系密切的烧窑师傅,人活不过瓦,人只是把自己的精细与信念托付于瓦,瓦成了后世读不尽的大书。

如果有机会,我想去那些窑上看看,百年间瓦窑的变化,毕竟不会太大。尽管如贤约所说,已经老得不成样子。

十八

这是一座颓毁的老宅,老宅的屋后,会看到一小撮瓦砾。我知道,那是一片瓦。

在某一个夜晚,它悄然滑落,悄然碎裂。几乎碎裂成一抔土,或很快就成为一抔土。随着瓦的功能的丧失,瓦的名字也便丧失了。

我不知道瓦挺立了多长时间,这些都属于明清时期的老宅,瓦能挺立多久即会挺立多久,瓦不会偷懒。只要条件允许,它会尽可能地托起一袭岁月,一片风云,它甚至会托起鸟带来的一粒种子,让它长大,开花。

院子里空无一人,而且能够看出,已经空了很久。门窗都已老朽,一些蜘蛛找到了这里。

窗下却堆积着一堆瓦,堆得很整齐,没有丝毫的零乱。似乎还在等着主人回来,主人曾经将它们安妥在这里,必然是有着什么想法。

我不知道主人去了哪里,瓦更不可能知道。

一只喜鹊飞下来,叽叽喳喳地在瓦上跳着,引来另一只喜鹊,也飞下来在空旷的院子里跳。

瓦不动声色,也许喜鹊曾是院子的旧主,但是喜鹊不是为瓦而叫,喜鹊很快就飞进了屋子,又从塌了的屋顶飞出去。

瓦泛着瓦蓝的光,它们或许在等待着一个时刻。

在黄姚,老屋永远没有毁弃的命运。

刊于2021年7期《北京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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塬上

      王剑冰,中国散文学会副会长,河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在《人民文学》《当代》《收获》《十月》《中国作家》《花城》《钟山》《作家》《北京文学》《上海文学》《天涯》等发表作品数百万字,出版个人著作41部。代表作《绝版的周庄》,1999年发表后,入选上海高中语文课本,被周庄刻石并授予荣誉镇民。有《吉安读水》被刻石于江西吉安白鹭洲;《天河》被刻石于湖北郧西天河广场,其被授予荣誉市民;《洞头望海楼》被刻石于浙江洞头景区;《陕州地坑院》被刻石于河南陕州景区,其被授予荣誉市民;《朝歌老街》被刻石于河南淇县;《观音山》被刻石于广东观音山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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