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散文】以爱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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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有那么一句话,在岁月的洗涤下,依然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在耳边经久不息,抽成丝将我安全地包裹,视线逐渐失去焦点。眼前是以爱为名的流光溢彩。
四月份的雷雨如同一篇连篇累牍的诗,冗长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远处的灰白建筑在被雨洗去了颜色的天空衬托下显得愈发苍凉。
目光转向了正在一旁洗葡萄的妈妈,周围的灯光为她罩上了一层柔和,微垂的眼睑,嘴角勾起一个熟悉的弧度,和记忆中妈妈的每一个细节吻合起来。视线在往下一点,就看到了那双捻起青绿色颗粒的手,不再如往日般修长白皙,皮肤干燥暗黄,毫无光泽,手背上的青筋条条凸起,像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蚯蚓。
随着清洗葡萄的动作,她手臂上的银镯子一晃一晃,几乎就要脱落下来,这是当年为她量尺定做的,原本应该刚好合适地卡在手腕的位置,装点她的美。的确,她消瘦了不少。
十四年,从我呱呱坠地,慢慢成长,再到离开她去异地求学的整整十四年光阴,我亲眼见证了时间老人如何残忍地夺去了她的青春。即她清楚地明白,为人妻母的那一刻起,很多东西就进入了坟墓,大把大把的休闲时光不复存在;两个缠人又麻烦的孩子让鱼尾纹过早的爬上了她的眼角,原本乌黑亮丽的秀发中多了显眼的些许白;丰厚的年终奖或许能够买下她心仪已久的某件名牌东西,但最终还是用于她的孩子,她的家庭。
后知后觉,原来,那个精明能干,雷厉风行的妈妈,最终也在与实践的抗衡下败下阵来,慢慢衰老。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雨落在屋檐上有节奏的韵脚,此刻听起来格外令人心烦。
我拉过妈妈的手,自顾自地提出要帮她看生命线的无厘头要求,妈妈笑着把手摊开来,全世界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欲盖弥彰的心跳声。
向上摊开的掌心,生命线断的分明。
须臾后,我支支吾吾地分辨,尾音却拖出了长长的哭腔,妈妈安慰的语气中充斥着疼爱,可我却只能看见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变着形状,听不见声音,那些字词悬浮在空气里游不进耳廓。短暂的思维真空后,终于辩清这些话语,瞬间就红了眼眶。
我犹如从海洋深处看不见光线的地方漂浮上来,暴露在咸湿的空气中,温暖漫涨在心房,温热的液体喷薄而出。
“你还未长大,妈妈怎敢老去!”
九岁,和她吵架破门而出,我躲在她找不到的地方,看着她双眼通红,焦急地寻找我的落魄模样;
十岁,小考来临之际,她东奔西跑,托尽关系调动工作,为的就是辅导我的学业,还记得那挑灯夜战的每个夜晚,她陪伴在我左右;
十二岁,远在异乡的我收到她的来信,看着信纸上娟秀的字体写着:很多时候,妈妈也想不顾一切把你留在身边,看你长大,但为了你的前途……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写信时动容落泪的样子;
时间截止到十四岁,此时此刻,我落笔的每一瞬间,我写下的每一撇一捺,都是在叙述,在歌颂。
我平凡母亲最伟大的爱。
她的爱与付出就像年轮,一圈圈叠加,在我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那么,我就一定会让你看到,我长成参天大树的模样。
因为那句简单至极的话,更准确来说,因为妈妈的爱,我浑浊的世界从此有了形状,眼前拓出一大片光芒。
再向外看,天已经晴了,我便沐浴在这以爱为名的阳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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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笔名),门巴族,西藏山南人,现就读于上海共康中学内陆西藏班初中三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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