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时光No.068】你想体验我当年的小学生活吗?

你想体验我当年的小学生活吗?

文|聂光玲

  我家姑娘马上10岁了,最近发现,我们之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了越来越多斗智斗勇的局面,原来我说什么基本是什么,但是最近,她越来越有自己的一堆理论。

  每天的作业太多,玩的时间少,某某同学住的特别大的房子,我们什么时候会换个新房等等……

  学校已经有作业了,老师都没有要求,你却自作主张给我买了阅读书?还要占用我周末玩的时间,这样一来,我就比她们少玩一小时……

  某同学已经不画画了,我也有点不太想去了;

  出门玩的时候吧,走了一天回到酒店9点多,已经累的不行了,你还非要我写当天的日记,趴在床上写着写着都快累的睡着了……

  类似这样的控诉,每次听她讲完,我再一条一条给她回答,这样的时候,有时她依然不高兴的吊个脸,有时我气的感觉血压要上升。

  最后我决定,我要找个时间,让家庭全员参与,围绕孩子关于学习、关于生活习惯等倒腾个协议考核一览表出来,家长和孩子签字生效,有奖有罚,奖罚分明。一月汇总一次再开家庭会,成员之间互相提意见建议,再修改完善。

  本来计划9月开学做出来初稿的,一方面事情太多,给耽误了;另一方面,我在网络上搜索了这方面的协议考核却没有找到任何一点制式参考,这又影响了我的进度,得从日常早晨起床直到晚上洗漱结束上床休息之前,一件件地对应,都应该囊括的那些方方面面。

  写下这句话,好像没有底气,这让孩子知道了,是不是又该反过来说我做事太拖沓了?

  孩子们说,要给她们一个无忧无虑很多快乐的童年、少年。

  时常,走在上学路上,她会问我,我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都有哪些经历,让我讲给她听,我告诉她,整个小学6年我是在村里完小度过的,家到学校两公里半,无论春夏秋冬,全都是步行,没有家长接送的。

  整个小学阶段,都特别想读课外书,但是没有。唯一读过的课外书,是爸爸从学校带回来的几本《少年月刊》,后来读过几本大书,故事很吸引人,长大以后才知道,那是剧本的脚本。

  小时候喜欢过画画,于是拿了家里的红蓝墨水,画了几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花的花朵,花杆和花脉是蓝色墨水笔,花朵由红色墨水笔勾出轮廓,再用笔尖点出花蕊的样子。

  我的童年没有电视、电脑,没有零食,没有课外书,没有机遇和时间去画那些色彩斑斓的画。

  觉得童年时间特别长,我们总也长不大。一年的时间,却像过了几百年那么慢。总是在盼望新年,新年的时候会有一身新衣服,有新袜子,有一双纯手工的千层底布鞋。腊月三十早晨家里会蒸白面馒头。大年初一要包顿饺子。

  每天下午放学回到家,得完成家务,周末和假期更不用说了,每天的任务都是早上一大早分好的。家务活从春到冬,形式多样。春季先是拿着特别重的锄头翻地,接着是帮忙种洋芋,种玉米。

  小苗长大要去地里锄草,在齐腰深的麦田里套种黄豆、红小豆,接着像麦客一样头戴草帽去地里割小麦,豆子大的汗珠掉进面前的麦捆上,掉进脚下的黄土里。无论是借助农具连枷手工打麦,还是后来的打麦机打麦,全部亲自操作过,所有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深。

  暑假的时候,要去地里帮忙挖洋芋,掰玉米,每天完成多少筐的任务是规定好的。

  天气太热的中午,孩子是不用下地的,家长会给安排凉快些的活儿,大多数时候就是做好全家人的一顿饭,家长下地前只说大概几点钟吃什么饭,做那餐饭需要的所有材料自己准备。

  到了冬天,地里没活了,假期在家基本就是帮一家人做饭。

  春种、夏忙、秋收、冬藏,时隔数年,我不记得小学时回家做过什么作业,但最忘记不了的,是年复一年没完没了的农活。

  那时我兴趣爱好较多,下过雨后揉泥巴捏各种各样的糕饼,和邻居的小朋友一起去放牛羊,冬天坐在炉火旁听邻居一个白胡子老人讲各种老故事;爬树,捉萤火虫等等。

  童年最大的感触,就是不喜欢假期,尤其还有那么长的暑假。

  我就喜欢天天都在上学,读书,写作业。心里总想着,如果书读到足够多,作业写到一定程度,我是不是就可以不再下地干没完没了的农活,就可以走更远的路去看更大的世界?

  等到五六年级,班上的很多同学已经慢慢地流失了,要么成绩差,家长认为白费钱,就让回家干农活或者放羊;要么开学时家里实在交不起学费,成绩好的孩子被迫辍学。两公里半的上学路上,时不时会碰到一些孩子帮家里挑水,或者背着和身高一样的背篓下地。

  偶尔会碰到一两个大点的穿着的确良白衬衣的男孩子在水边洗衣服,在不上学的孩子里,那是混的好的。回家一问大人,才知道,那是从某个煤窑或者砖厂回家休息的。这样的情形,曾经成为一部分孩子最大的向往:不上学,早早的自己出力挣钱,吃好的穿好的。

  我问我的姑娘,你觉得我当年的这些小伙伴,他们的童年快乐吗?不用写作业,不用读课外书,不用画画,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主,自己挣的钱自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姑娘问我,捉萤火虫,和小伙伴去放羊,是不是很有意思?

  还有,妈妈你当年下雨过后玩泥巴捏糕饼,我们现在随时都有各种彩泥、泡泡泥,也可以随时捏出自己喜欢的玩偶呢!这是时代的进步!

  20年过去了,那些曾经没有好好学习的小学的伙伴们,要么下场凄惨,要么销声匿迹,现在都很难再联系上了。

  曾经很早就在山西煤窑挖煤的少年们,年底风光地回来,身着新衣,一缕一缕的头发油黑发亮,摩丝飘香。

  但在我中学还没毕业时,其中一个就永远地睡着在了煤矿。还有一个伙伴情况比较好,靠自己的努力娶了漂亮媳妇,有一双可爱的儿女,他们现在已经在交通便利的镇街道买了房,唯一的缺憾是这位同学现在患有尘肺病,是当年长期的地下挖煤工作造成的。

  讲到这里,我问孩子:你愿意去体验一下我当年的小学生活吗?

  家长无暇顾及你的作业你的学习,为了一家人能吃饱饭,大人基本整年都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动,假期了当然会给孩子安排各项家务劳动。老师只管在上课时检查作业,作业什么时候怎么完成是学生自己的事,得你自己操心。

  因此,你得在家务和作业之间,自己找时间完成这两个任务。整个学生时代,你的外公外婆从来没有在学习上督促过我,全是自己完成。

  姑娘说,那真好,没有家长在耳边天天唠叨。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我也觉得家长这种完全放任我的方式挺好的。但是突然有一天,我就想,如果当年我的爸爸妈妈再督促我一下,会不会我就不是现在的我,是不是我会比现在成功?

  之后,我脑子里就有一个问句:爸妈当初为什么从不逼我学习?

  姑娘问我:当初那种环境,外公外婆又不督促你,你一般都什么时候写作业?

  我说晚上在煤油灯下做作业呢。我上小学的那时候,村子里还没有通电。孩子们现在的环境宽敞明亮,电视电脑极其方便。她们肯定无法想像没有电的生活怎么过。

  我说:我实在想找个机会,让你和老家哪个孩子做一学期的交换生。

  姑娘说,这个问题,她得好好想想,了解好了再回答我。

作者

聂光玲,80后,喜欢读书,爱好写作。中级营销师,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商州作协理事,商洛市青年作协理事,有文字见于《东方烟草报》《新烟草》《陕西烟草》《商洛日报》《丹水》、中国烟草市场、烟草在线等。立志成为林果专业里最会做营销的、做营销里最爱写文章的文艺女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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