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一年五迁王猛竭尽所能，推行汉化前秦隐隐崛起​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152篇

升平三年（公元359年）春，前秦平羌护军高离据守略阳反叛，苻坚派苻侯前往讨伐。叛乱尚未平定，苻侯却病逝了。

四月，骁骑将军邓羌、秦州刺史啖铁讨伐并平定了反叛。

此时，慕容俊正在中原一带攻城略地，还迫使张平向他归降。苻坚没有针锋相对，而是下令偃武修文，大力恢复生产。

五月，苻坚到河东巡视。六月，实行大赦，改元甘露。

七月，苻坚从河东返回，以骁骑将军邓羌为御史中丞。八月，以咸阳内史王猛为侍中、中书令，领京兆尹。

历朝历代，欲使国家强大，必须赏罚严明，做到令行禁止，首要的就是打击豪强。王猛上任后，第一把火烧向了特进、光禄大夫强德。

强德是强太后的弟弟，他借酒逞凶，骄纵蛮横，抢夺财物子女，百姓视为祸害，长安无人敢惹，苻坚念其是皇亲国戚，多有优容。

王猛上任后，立即拘捕了他，然后进上奏章请求处理，还没等苻坚回复，强德已经陈尸街市。

苻坚见到奏章后迅速派使者赦免强德，但为时已晚。

邓羌是猛将出身，出任御史中丞后，和王猛志同道合，斩除邪恶，纠正冤案，无所顾忌。不过几十天时间，被处死和依法黜免的权贵、豪强、王公贵戚有二十多人，震动朝廷上下，奸猾之辈屏声敛气，境内路不拾遗。

苻坚为此感叹道：“我到如今才知道天下有法律了！”

十月，苻坚以王猛为吏部尚书，不久又升迁为太子詹事。十一月，王猛又任左仆射，其他官职依旧如前。

十二月，苻坚以王猛为辅国将军、司录校尉，在宫中值宿警卫，仆射、詹事、侍中、中书令以及兼任的其他职务一如从前。

王猛上疏请求辞让，并荐举散骑常侍苻融、光禄、散骑任群、处士朱彤来代替自己的职位，苻坚没有同意，而是以苻融为侍中、中书监、左仆射，任群为光禄大夫，领太子家令，朱彤为尚书侍郎，领太子庶子，对王猛的信任无以复加。

这一年，王猛三十六岁，一年中五次升迁，权势显赫压倒朝廷内外。有诋毁他的人，苻坚就以罪处置，于是群臣没有谁再敢叽叽歪歪。

为了回报苻坚的信任，王猛也是竭尽所能，倾尽所学，以前秦这个大舞台，尽情展示自己富国强兵的政治理想。

升平四年（公元360年）十月，乌桓的独孤部、鲜卑的没奕干各自率领数万部众投降了前秦，苻坚把他们安置在塞南地区。

苻融劝说道：“戎狄人面兽心，不懂仁义。他们叩首归附是贪图地利，并不是向往仁德；他们不敢侵犯边境是害怕军队的威势，并不是感激恩情。如果把他们安排在塞内与我们的百姓混住杂居，等他们窥探清郡县的虚实后，一定会成为边境之地的祸患，不如把他们迁徙到塞外，以防患于未然。”苻坚听从了他的建议。

升平五年（公元361年）正月，匈奴人刘卫辰掳掠前秦的边境居民五十多人作为奴婢，进献给苻坚，苻坚严厉斥责，让他将掳掠的百姓放回去。刘卫辰因此背叛了前秦，一心依附于代国。

特别介绍下刘卫辰，以及他所在的匈奴铁弗部。

刘卫辰的祖父是刘虎，和刘渊同族，是前赵的远房宗室，和拓跋部有世仇，被拓跋猗卢打败后，出居塞外。

刘虎死后，儿子刘务桓继位，在他的带领下，再次成为匈奴中最强盛的，并遣使与代国求和，拓跋什翼犍将女儿嫁给了他。

当时，后赵最为强大，刘务桓又向后赵朝贡，被石虎任命为平北将军、左贤王。

永和十二年（公元356年）正月，刘务桓去世，他的弟弟刘阏头即位。此时，后赵已亡，刘阏头谋求自立，准备背叛代国。

二月，拓跋什翼犍率兵西巡到达黄河岸边，刘阏头害怕，便请求投降，成了代国的藩属国。

升平二年（公元358年），刘阏头的部落大多反叛，他被迫逃亡。到达黄河后，他踩着冰过河，走到一半，冰面破裂，落在后面的兵众全都归附了刘务桓的儿子刘悉勿祈，刘阏头逃奔到代国。

升平三年（公元359年）四月，刘悉勿祈去世，他的弟弟刘卫辰杀掉他的儿子，取而代之。

升平四年（公元360年）三月，刘卫辰派使者向前秦投降，请求在内陆划给他们农田耕种，春天来秋天走，苻坚同意了。

四月，云中护军贾雍派司马徐赟率领骑兵袭击刘卫辰，满载而返。

苻坚听说后，大怒道：“朕正在以恩信安抚戎狄，你为什么要贪图小利而败坏大事呢？”将贾雍废黜，让他以布衣的身份兼领职务，派使者将他所掠获的财物送还了刘卫辰，并对他加以抚慰。

刘卫辰从此进入关内定居，经常向前秦进献贡奉。

六月，拓跋什翼犍的妃子慕容氏去世。七月，刘卫辰来到代国参加葬礼，顺便求婚，拓跋什翼犍把女儿嫁给了他，两部重新和好。

此番，因为劫掠边民之事，苻坚痛斥刘卫辰，让刘卫辰心生不满，就此背叛了前秦，专心依附代国。

从刘卫辰和前秦以及代国的纠葛中可以看出，虽然同为胡人，但他们对自己的认知是截然不同的。

前秦是氐族人王朝，但在他们眼里，刘卫辰还是戎狄，所以苻融才不愿意看到刘卫辰居住在塞内，苻坚的话语之间更是透着优越感，俨然以汉人自居。

升平五年（公元361年），苻坚进一步加强了汉化统治，命州郡地方官吏分别荐举孝悌、廉直、文学、政事等科目的人才，并对他们荐举上来的人加以考察，荐举得当给以奖赏，荐举失当给以责罚。

在苻坚的监督下，人们都不敢妄加推荐，也没有请求拜托的现象，读书人全都自我勉励，即使是宗室外戚，没有才能的也都弃而不用。

由此，前秦朝廷内外的官吏，人人称职，农田得以修整，荒地得以开垦，仓库丰盈充实，盗贼息声敛行，一个空前强大的前秦隐隐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