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最爱的人‖文/唧唧

致最爱的人

亲爱的姥爷，

您好，我是您的小外孙女。现在是晚上十点，月明星稀，您那边能看到月亮吗？您那边有结交的朋友吗？您那边使用手机吗……其实，我最想问的是，您那里还有疼痛吗？您现在过得怎么样？孤单吗？

我对您的记忆尘封在那间旧屋，那间旧屋也在您去世后重建了。现在我对您的记忆以日渐模糊，但是我总清楚地记得你我之间的那几个画面，它们在我的心头历久弥新。我不知道您还记得吗？且听我慢慢为您讲述。那年我大概初二三的样子，当时电脑网络还未特别普及，QQ也特别流行。在星期日的中下午时候，我正痴迷地玩着电脑，您叫我去给你捶背，我当时不好意思拒绝，也不敢拒绝，因此锤了两下敷衍了事，转身就又去继续沉迷在我的小世界中了。当时对这件事情的印象不是特别深刻，是您去世以后，以及在成长中，我渐渐地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我错了，对不起！因为我没有想到那是我们相处时间的倒计时，当时娇气、稚嫩的我怎么会懂人生无常的道理？现在看来，您在病痛面前手无寸铁，于是叫我帮忙，而我当时根本无法想到癌症的痛苦程度——肉体的疼痛，精神的折磨，当时家庭的矛盾是压倒您的最后一根稻草。

您是勇敢的，像一名英勇的战士勇敢地向疾病开炮；你又是懦弱的，像一匹受了惊的老马蜷缩在墙角。

面对疾病，您勇敢地接受治疗，化疗，身体本来就羸弱的您，在癌症的重压下，血管更加明显，青筋暴起，医生都不忍心为您扎下针头。对您来说，抗癌的日子，每天都是漫长的，尤其是长夜，无人倾听您的诉苦，您也不愿意发出呻吟，让妈妈为您担心。您就像海燕，在苍茫的、狂风卷集乌云的大海上，如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可您又胆小如鼠，人生七十余载，可是最后却做了一件七岁小孩都不会做的事——自尽，也许这对您来说，是一种解脱，一种奔向极乐世界的方法。当时，家庭矛盾紧张，走过一生，也许您发现了自己所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入赘，您曾经也许幻想过无数次入赘的女婿会对您悉心照料，可是在您生病的日子里，您见证了世态炎凉。心理预期与现实的差异让您无比失望，甚至绝望，所以您走了。我现在无法体会您的心情，不过，有一点我是确定的，您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深入您的骨髓，浸入您的灵魂，所以终此一生，您陷入了恶性循环。

您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一直很努力，学习也比妹妹好，也很独立，但是我从小到大我就清楚地明白，您对叫您爷爷的妹妹关心似乎更多一点。一声姥爷，就让您这么不平衡吗？重男轻女，是我们民族文化的糟粕，可是您却发挥得淋漓尽致。就是在您去世的那一年，您做了一个决定，要为妹妹家盖新房，于是您陷入了忙碌的状态，休息也得不到保证，更重要的是，您会不时的和姨姨、姨父发生矛盾，这对于您的健康非常不利……

一下子说了很多，其实并没有一点责怪您的意思，只是为您感到不值。时隔八年，我长大了，也许在您心中，我不及妹妹，但是您在我心中是唯一，唯一的姥爷！我现在已经上大学了，如您所盼，我将成为一名您羡慕的人民教师，我在临汾，这里很热，但是月亮很大，很明。远方的人啊，虽然您的容颜已经模糊，但是凭着记忆深处对您的依恋与不舍，我好想您，我想念在您背上玩的时光，我想念在您的二八自行车上坐的微风，我想念您与病痛斗争的日子！

现在十一点多了，希望能在梦中见到您啊，我最深爱的人！

2019年6月1日

外孙女：曹瀹锐